此刻的顾九黎正在那洞府内,全神贯注地用佩剑在地上勾画着某种奇异的图腾,似仙家的法阵,却又不尽相同。
听见脚步声从外面传入,顾九黎抬手擦了擦汗水,望着逐渐走近的唐凌二人,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唐凌的说法便证实了顾九黎的猜测。
“外面来的应该全是天从羽。”唐凌咬唇道,他神色苍白,看起来很是不安和紧张,“顾将军可知道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事到如今管它妖魔鬼怪我都认了!以现在这处境,我们逃也逃不到哪里去,迟早还是要跟它们对上。多知道一些底细,也多一分把握。而且我来之前看过家族典籍。”
任重听完立刻皱起眉头,期许地等待唐凌讲下去。却发现无论唐凌,还是叶牧央,脸色都惨白中带着不可置信。
唐凌看了眼叶牧央,解释道:“按照典籍记载,这些东西既不是妖也不是魔,因为它们没有灵智只懂杀戮,最大的癖好就是……吃人。且一旦被天从羽吃掉,三魂七魄都无**回转世,唯有堕落入永生地狱,受到无尽折磨。”
任重闻言,陷入沉默。
“但,按照典籍记载,为了延续生命而等待某种时机,天从羽一出生就陷入沉睡当中,只偶有少数出现意外,会为了寻找食物而穿过岭南防线直攻绝境长城。”叶牧央插口道。
“我不认为现在时机已到,因为上苍并没有降下任何征兆,否则天机道的那群神棍早就已经布告。所以,突然出现这种规模的天从羽是很没道理的,除非这里有人故意打破了封印。”叶牧央说完看了任重身后低眉垂目的谷粱一眼,见谷粱只是僵着脸咬着唇沉默不言,心知从他那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等岂不是一点救都没有了?”任重问。虽然在深入绝迹之前就有了死亡的心理准备,但他不甘心就这么等死。
“也许有,也许没。”叶牧央道。他在脑海中认真梳理了一遍前因后果后,又道,“这次对绝迹的探查,可能真跟以往不太一样。”
“怎么说?”唐凌问。
“我来时路过平阳城就看到了东皇旗,当时以为是帝都派来捞油水的巡防御史。”叶牧央道,“现在想来应该跟这次探查的异变有关系。”
东麟开国至今三万余年,除了当初南蛮巫族攻入内地,这还是首次双旗并出,再加上这横插一手的秦朝势力。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必然是有举世皆惊的大事将要发生。
叶牧央与唐凌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自己此刻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虽说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吟游诗人总道是乱世出英雄,但此时此刻无论是唐凌还是叶牧央都没有一点想青史留名的念头。
他们觉得自己还年轻,没有活够,也还没有体验过住西北边高坡上的战友们时常提起的老婆孩子暖炕头的生活,不想就这么轻易死去。
但看顾九黎那暗沉的眸色,这一次生还的几率恐怕是真的无几。
“这事我们东鳞至多不过是从旁辅助分一些利,大头还是让你们秦帝国拿的。”唐凌抬眼看向任重,颇为不满不屑地问道,“难道你们来之前就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