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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烟雨旧梦话平生

这是个寂静的夜晚,一轮新月照在那湖心深处,白雁楼那空寂的阁楼此时还亮着两盏孤灯,木桥上摆着棋局,木桌上的茶换了一盏又一盏。陌清寒穿着舒适的大衣,落子如飞,老杨手指撑着额头努力的想着下一步怎么走棋,白子被黑子困得寸步难行,他见到陌先生的万千军马将他的兵阵冲散,逐一击破,将他死死的困在其中,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取胜呢。就在这时一抹白光悄无声息的袭向老杨的背部,老杨立刻感到了那一丝危险的气息,随手拾起一枚白子向后射出,那一抹光华碎了,老杨身躯急速旋转而过,几个转生避开了那恐怖的一击,然而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告诉他还没有结束,那细小的光华碎片向老人周生困来,透过了他的身躯,老杨的身躯似空气般碎了开来,转而发现老杨在另一处说道“你以为我真的老了吗?”

黑衣人落在了木桥上,静静的看着老杨。同样陌先生也被另一黑衣人攻得退了几步,那黑衣人用的直有一剑,那一剑就这样不缓不急的尾随陌清寒而来,朴实的剑法,让人察觉不出一丝破绽,剑上散发出了一份恐惧之意,他清楚的认识到必须要认真应对。随即陌清寒提起右手划向了剑尖,剑尖却莫名的被陌清寒夹在了指上,他迅速带着剑尖转过了黑衣人的身躯,黑衣人震惊的发现自己剑怎么会突然架在了自己的勃颈处,随即他看到了陌清寒那两只紧紧夹着剑尖的指头,黑衣人无奈的摘下了面纱,他既然是无叶,他使用的剑法是“大慈大悲剑法吗?”而袭击老杨的也不是别人却是琴月含,刚才使的那一招正是伤心小刀的刀意。

陌清寒第一次见到大慈大悲剑法时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那一剑没有刚才的危险,如今的这一剑让他有了一丝恐惧的感觉,而这一剑却是如此的朴实,但让人看不到一丝破绽,的确,化繁华为简普,是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经过了月韶城的锤炼,无叶终于领悟到了剑法的精髓。

琴月含微微一笑马上走过去挽着老杨的手臂笑道“杨伯伯,别生气了,刚才是一时贪玩想试试自己的身手,你就原谅我吧。”

“你呀,还是那么不懂事,这么久了没有受到苦吧,那时安排你到那里,主要是为了让你收集江湖信息,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有委屈你了,我常常心中会觉得愧对了你,你是我的侄女,我怎么放心得下。”琴月含一直委身在青楼,目的就是为白雁楼打探江湖消息,青楼人多耳杂,自是消息灵通。

“没有,嬷嬷对我很好,看,我还遇到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他叫舒子慕,这是他送我的东西,我对它爱不释手。”随即从怀里拿出了那把伤心小刀在老杨眼前晃了晃。

陌清寒看了看无叶,无叶那忧郁的眸子告诉了他,他有很多话要说,于是无叶开口了“先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介怀”

陌清寒点了点头回道“没事,你那一年答应加入白雁楼是因为什么?我想不单单只是那三个问题吧?”

无叶点了点头道“我实话说了,我是想借白雁楼的实力找到一个女人,她叫梦瑶。后来我发现了先生那份气度,让人十分敬佩,所以想真心的跟着先生干一翻事业,之所以今日来挑战先生是想看看先生经过月韶城一役后,还有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

“现在你见到了,可有什么想法?”

“我刚才与你那一战,让我见到了你那一份浓浓的锐气被隐藏了起来,我希望先生将自己放开,我还愿意追随在先生身旁。”

陌清寒没有说话,随即转眼看向那萧瑟的阁楼,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慧,他向着阁楼门前巨大的紫檀柱喊到“在那里看这么久了,也该出来见见大家了。”众人一阵惊愕,紫檀柱旁既然还有人躲在那里,来人也是一身黑衣,那冷冷的眼神仿佛是来至地狱的恶鬼,随时准备择人而食,他摘下了黑纱,他普通,这种人只要一走入大街中就很快被遗忘,只是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寒意,他叫关天痕,他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以杀手的形式出现,他的武器是一对短刀,漆黑的短刀,而这对短刀就有一个凄惨的名字‘愁语’,他也去过月韶城,而易大先生名人榜上记录着他的绝学‘千山墓雪’不是日暮的暮而是坟墓的墓。

关天痕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的道“见过各位”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他是白雁楼进行暗杀行动的精英人物,在他所接受过的任务中没有一次落败的记录,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杀手。

然而,以前的白雁楼很大一群人的离去,才会呈现出如此凋零的景象,现在回来的也就这三两个人,叫他如何重整这个支离破碎的地方,他怎么能放开那纠结的心,但是当他看到了这几个年轻人的热情后心里有种淡淡的苦涩滋味,他不想让这一群年轻人失望。

一个月后,武林中兴起了一个门派,它叫做’烟雨旧梦’,而白雁楼在一场大火中埋葬在了湖面上,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从此武林就再也没有关于它的记忆。

这是一座湖,它有个优美的名字‘洞庭’,洞庭湖湖水广圆五百余里,日月若出没于其中,文人墨客还留有诗句‘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来形容这里的风景秀丽,水面清澈如境。而烟雨旧梦就是建立在这个美丽的湖面上,那一叠叠的小筑,连成一片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诗意,小筑上还种上了成片成片的花,有桂花、桃花、还有一些栽上芦荟的盆景,闻着花香便让人产生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陌先生和老杨在庭台上钓起了鱼,心情自是放松极了,好久没有过上这种平静的生活了,烟雨旧梦最近有一批一批的侠客豪杰慕名来,这里有很多武林奇录,这些书集中包含了阵法、剑式、刀普、棋艺、乐章、暗器等,这些书籍都是从武林书院转过这里来的,人们可以自由参祥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但前提是要加入烟雨旧梦,若你觉得自己略有所成后可以退出,绝不为难。陌先生这一次可是冒了天大的险实行了这种招揽贤才的方法,这种方法最能吸引浪子的兴趣,浪子都无家,他给他们家的感觉,而江湖中有一部分人是非常讲义气的,你对他好他一定会感激你,而那一部分小人留下来,对整个门派有百害而无一利,又何苦了,当然那高深的武学只有真心想加入了的人才有机会学到,这一个环节主要是测试人品。

至从烟雨旧梦在武林中兴起,实行了这一计划,烟雨旧梦立刻变得热闹起来,更让陌先生高兴的是,晏羽、情画、姬云碟、白风岚、葛世杰等名人榜上的人既然纷纷的加入其中,以前的一些恩怨都放下了,毕竟一个人在江湖中迷茫久了,就想找一个和谐的地方努力发展,而且如今的陌清寒也变的和善了,不再是那个拥有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王者气势的男人呢。

情悠也来到了这个地方,看着这个充满着温馨的地方,心里既然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感,他也想留在这个地方,于是他找到了陌清寒,陌清寒退去了一身的霸气,如今的他就像是慈祥的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为他们的目的努力奋斗而心生欣慰的中年男人,后来他也加入了烟雨旧梦,也许在这里能找到自己的目标。

烟雨旧梦的一群人围在了一团,认真的在研究“苦梦湖一聚”的邀请。他们想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逐一进行分析,这一群人中都是被人用各种方法告知这场聚会的,说到那个拥有绝顶轻功的神秘高人,众人都是一脸迷惑的望向陌清寒,陌清寒久经江湖,知道的事一定要比这一群年轻人都多,哪知陌先生却给了个惊人的答案“那根本就不是人”

“那不是人是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等我下去认真的分析分析,尽快给大家答案。”

时间一天天过去,可答案却依旧迟迟没有到来,而陌先生今日却在认真的观察着什么,他已经观察了足足一天了,他的手里提着一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鸟,那鸟的的鸟啄比很多的鸟都大而弯,它是新来烟雨旧梦的一年轻人送给他的,年轻人出生官宦之家,据年轻人说此鸟叫“鹦鹉”,是只会说话的鸟,陌先生看了它半天也没有听到那鸟说过话,于是他找来了那年轻人,哪知年轻人一到,那鹦鹉就说话了,鹦鹉看了年轻人一眼既然说道”吃饭、该吃饭了“陌先生一阵惊奇,于是年轻人告诉了陌先生,此鸟心性胆小,遇到陌生人就会紧张,等养它久了跟先生熟了就会学着先生说话了。从此陌先生无论到哪里都带上这只鹦鹉,还经常买些好吃的坚果给它吃,还时不时的对着它说话。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陌先生将一群人找来聚到了一起,他们谈起那个眼中轻功绝顶的神秘高手,陌大先生指着手中的鹦鹉告诉大家它就是那神秘高手,大家一脸诧异的望向鹦鹉满脸怀疑之色,当陌先生拿出一些坚果在鹦鹉的眼前晃了晃,哪知鹦鹉却真的说话了,鹦鹉既然说了句“六月十三,苦梦湖一聚”声音既然和陌先生的一模一样。于是大家恍然大悟,那一次在那破旧的庙堂听到的声音莫非也是鹦鹉所发,而那财神像体内是空洞的,放下一只鹦鹉绝对可以,那只鹦鹉肯定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而鹦鹉大多是官宦人家的夫人用来打发业余时间的最佳玩物,真相清楚了,却面临着另一个问题,江湖中人都不怎么想和官家打交道,现在由于有了这只鹦鹉,大家很容易会联想起组织这次聚会的很可能是官宦之人,这样这件事就要变得复杂了多。

于是陌先生找来了那送他那只鹦鹉的年轻人,年轻人叫苏英才,长得白白净净的,一脸书生气,他的父亲是永州知府苏清白,由于自己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心性热情好动,所以就来到了这里想和大家一起闯荡江湖。陌先生问道“你出生官宦之家,可知到朝中有什么人是来至江湖?”

苏英才努力的想了一会“家父身为文臣,很少与武将有所来往,不过一次父亲从京城回来后既然问起了我,江湖是个什么样子的,因为家父知道我常常爱到各处游玩,一定接触过江湖中人,我那时就特别奇怪为什么他会问这种问题。”

陌先生点了点头道“你父亲问起你那问题后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什么人?”

苏英才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没有,不过他又一次从京城回来后,既然拿了一把残缺的短剑给我,那短剑上整齐的裂痕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寒意。父亲拿给我的时候既然紧张的跟我说让我好好的在家待着,别到处去闲逛。”

陌先生眼神闪烁了一下道”那把短剑可有带在身上?”

苏英才点了点头,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从怀中拿出那把短剑交到陌先生手上,剑鞘上雕刻着几条龙,活灵活现的缠绕在一起,那是皇家才能佩戴的东西,很有可能组织这次聚会的是皇族中人,陌先生将短剑拔出,短剑深深的寒意直透人心,而那个整齐的裂痕让人触目惊心,裂口光滑如镜,绝没有一丝瑕疵,很显然能对这剑造成如此伤痕的人他的出手一定很准确、干净利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做得到这一点。

陌先生对整件做了个分析,他不想让这个兴起的门派毁于一旦,他目前唯一知道的是举行这次聚会最大的可能是皇族中人,对于目的他实在想不通透,他将这些情况告诉给了众人,让大家有所准备,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大家还不知道真相的情况唯一的办法是尽量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知己知彼,方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这一群中最有利于做这件事的就是苏英才,于是苏英才回到了永州府,找上了他的父亲问起了那把短剑的事,他父亲告诉他是他的好友永乐王给他的,要他交给自己的儿子,永乐王知道英才爱闯荡江湖,怕他在江湖中遇到麻烦可凭此剑保命,凡是有一些阅历的人都会知道此物是皇家所有,出手之时自是会有所顾忌,但剑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带不起一把好剑,问起他父亲时他既然也不知道。

知道这个人是很有可能是永乐王后,陌先生既然提出了一个危险的建议,他准备潜进王爷府去调查一番,艺高人胆大,陌先生是高手,他的胆子当然也大,于是他集合了烟雨旧梦的人前来说道”我今日要夜探王爷府,有可能有去无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在场的各位英雄豪杰,若我三日未回,大家就从新选定一个合适的人将烟雨旧梦继续发展下去,我希望在黄泉路上看见一个顶峰的门派在这个武林中存活下来,各位请多多保重”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直见那背影越来越小,突然,人群中一道残影急速射出,瞬间挡在了陌先生前方,残影不是别人,却是念情悠,念情悠看着陌先生缓慢的道“先生,王爷府一行,由在下代劳。”

“可是…”

念情悠马上打断陌先生的话“别可是了,先生是信不过在下吗?烟雨旧梦不能没有先生。”

陌先生看了看念情悠那坚毅的脸宠,知道自己无法推迟,也不多说道“那就有劳念公子了,一有意外,马上撤出,千万别硬拼。”

念情悠点了点头道“先生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永乐王,身在朝中,心在江湖,全府上下无论丫鬟还是家丁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永乐王风流但绝不下流,他潇洒但也萧瑟,他有很多女人,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两个情人,但他从来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女人,他出行从来都不带护卫,也不穿王服,普通的衣衫、和蔼的性格,亲近的容貌,让别人一见到他就像是一个游戏红尘的多情男人。

念情悠来到永乐王府时,惊愕了一会,他的眼中的王府应该是那种金碧辉煌,门前有两排威武的护卫守护,但他没有看到,就是普通的朱沙门,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从外围来看却像一个风雅的侠客厌倦了乱世的江湖,找一个清静之所隐居,这里绿树成荫,花絮漫天,风景怡人,浅浅的湖水更衬托出了与世无争的意境。

念情悠跃过了院墙,瞬间隐藏在茂密的树枝中,他环视了整座阁楼,阁楼四周还有灯光显现,唯一让他接近楼阁的方法直有靠那树枝被月光照映出来的影子。但是这里就像一座空城一样,里面也没有任何人在巡逻,这种看似寂静的环境下更让人觉得危险,他必须谨慎处理,于是他将忆流年真气向整座阁楼扩散开来,突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看似安静的环境下既然是杀机重重,这里至少有四个绝顶高手守护,东楼屋檐下的花丛中有一个,她身上的香气完全融入了花丛中,她是个女人,十分危险的女人,此女人的杀气很淡,淡得直剩下一丝,但若刚才自己潜向那里,一定会被女人致命的一击,关天痕也是杀手,但至少关天痕的杀气绝对不能隐藏得如此深,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南楼上的屋顶上有一个男人,若不是那个男人呼吸突然变了下节奏,他一定发现不了他,那个男人给念情悠的感觉是自己的心神似被锁住了一般,让他有了胆却的感觉。西门墙外有一抹小孩的气息传来,可念情悠的眼中却绝对不敢把他当做小孩,那个小孩比刚才这两个还要危险得多,这是他的直觉,而最危险的是北楼的那一间房中之人,当他忆流年真气扩到那里时既然被弹了开去,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间房中之人在看着他,只是没有行动而已。此刻的念情悠应该觉得很庆幸,因为他此处的地方处东,东楼的那个女人虽危险,但是他有把握瞬间点住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但他没有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躲开那屋檐上的男人和那个奇怪的小孩的围杀,即使躲开了,但北楼中的那个恐怖的角色绝对会将他困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刻的念情悠竟是如此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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