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一袭白衣的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所望之处正是墨城的方向。她怀中白猫丰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随着主人一起眺望远方。
“黑夜。三年了。不知他怎么样了。”李宓白衣飘飘。容颜倾国。那双明媚的眸子仿佛敛尽世间的美好。只可惜如此佳人满面愁容。眉宇间尽是浓郁化不开的哀伤。
白猫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主人的话。
“黑夜,我猜他是恨我的。也难怪他,的确是我负了我们之间的白首之约。他恨我也对。”李宓嘴角勾起一个苦笑,摸了摸白毛柔顺的毛发喃喃自语:“其实,我是自私的希望他恨我入骨的。那样我就可以在他心里一辈子。可又矛盾的希望他忘了我,这样他才可以开心。黑夜,若是有下辈子。我宁愿跟你一样做一只猫,那样就可以常伴他左右。”说话间,泪已拆成两行。心里的思念就像是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白猫靠着她柔软的胸脯,将爪子伸向她的脸颊,似乎想要帮她擦去泪水。
“皇嫂,何事在此哭泣?”一男子身穿明黄色龙袍,整个人玉树兰芝,英俊挺拔。此刻无尽温柔的看着李宓。
李宓抹去一脸泪水。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依旧深深落在慕容浅杰的心里。“我没事。”
“皇嫂是心念家乡,还是心念故人?”慕容浅杰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心念家乡如何?心念故人又如何?难道陛下想要放我重归故里?”李宓冷笑道。也许世人会被慕容浅杰这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所欺骗,可她不会。
“皇嫂说笑了。我今天来是为皇嫂带来一个故人的消息的,我想皇嫂一定会想听的。”
李宓心知是李君博的消息,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斥在她的心间。
“李君博重伤昏迷三年,前些日子在靖安王府内吐血,所有墨州的大夫都被请进靖安王府。却……束手无策。”慕容浅杰看着李宓脸上大悲的神色,却没有心中所想的那般畅快。满满的都是心疼。
李宓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像是被刀狠狠地划着锋利而决绝。温热的液体溢出她的眼眶。却被她倔强的抹去。她打死也不要被面前这个毁了她一生的人看见她的脆弱。
“圣上,城外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慕容浅杰声音冰冷,丝毫没有刚刚的温润如玉。
慕容浅杰打开奏章。上面的内容,让他寒了眉眼。李君博没事了?不过是被废了修为?慕容浅杰愤然合上了奏章。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没有逃过李宓的眼睛。
李宓暗想四海之内国泰民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怒。联想到慕容浅杰刚刚对她说的话,难道是君博醒了?想到这里李宓不禁喜上眉梢。
“皇嫂猜的没错。李君博醒了。”
得到答案的李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细微的弧度却意外的动人心魄。
慕容浅杰捂着胸口,想要这颗不争气的心别在这么剧烈的跳动。面前这个一笑倾城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属于他。转而想到那个可以得到李宓心的男人。熊熊的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慕容浅杰勾起冷笑说道:“皇嫂,你已是慕容李氏。别忘了,你生是慕容人,死是慕容魂。”
李宓的脸色瞬间苍白,慕容浅杰这几句话对她而言字字诛心。
她后退了几步,一身凄婉。眸中的泪光可让世间男儿心碎:“不错,我已经是慕容李氏。我的夫君是慕容洛枫。我是你的皇嫂。”
李宓这句话伤己也伤人。果不其然,慕容浅杰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一变。
“我李宓心中所想不过一人而已。他若是有所损伤,我也不会独活于世。”李宓看了一眼慕容浅杰,嘴角勾起冷笑:“你兄长和我既然是夫妻。那么我死也会带着他一起。省的他在世上无依无靠。当然若是我心中所想之人毫发无伤的话。我会陪伴慕容洛枫一世。陛下可明白我的意思。”
慕容浅杰大怒,指着李宓说:“你……”
“我言尽于此。陛下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慕容洛枫始终昏迷,我离开太久不放心,妾身先告退了。”
慕容浅杰看着那一袭清丽的背影。充满了无可奈何。
“媗妍,撤回所有监视靖安王府的人。从今以后,李君博的消息,我不想再知道。”慕容洛枫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他所站之处正是刚刚李宓所站之处。
“臣遵旨。”暗处的一个柔和女声出声应道。她缓缓走出,来到慕容浅杰身后,动人的秋水眸子里满是深情。
“等等!将所有人手调去监视墨州铁骑。”
慕容浅杰摸着城墙上的石块。温柔而眷恋,像是抚摸情人的肌肤。他喃喃自语道:“为了你我到底要妥协多少次?你可知我最怕的不是你用我皇兄来威胁我。而是用你自己来威胁我。我受不了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李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明白我对你的苦心。”
纪媗妍看着慕容浅杰的背影,满面苦涩。你又什么时候会知道我的心意。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人不想知道。于你于我于她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