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缘率领这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在纯阳城西面的各个道口上按兵不动,但是令韩缘奇怪的是,这一天一夜过去了,敌军竟然也是按兵不动,难不成他们是要放弃纯阳城,但是又为何又在纯阳城留守两万守军,这两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
韩缘在肃州西部的战术果然成功了,经过血鹰队这几日的输送,韩聘在太景城外已经集结好了一支一万步兵和两千地宫队的偷袭部队,韩聘依计行事,派遣地宫队挖掘地道。地宫队不过一日便打通了一条通向城内的地道,韩聘等待黑夜降临之后便率领步兵从地道中杀出,敌军防备不急,被韩聘杀得丢盔弃甲,城内一万守军死伤过半,余者皆降,也有幸存者逃离。而肃州东部,文骇凊率领后军抵达纯阳城下,纯阳城的守军虽然顽强抵抗,但终究是寡不敌众,文骇凊不消半日便攻克了纯阳城,城内两万守军伤亡过半,余者皆降。
韩缘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觉得更奇怪了,之前按兵不动可以说成是来不及救援,索性放弃。而如今韩缘连克两城,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敌军依然按兵不动,这就让韩缘完全揣测不到敌人是何用意了。
韩缘拿下纯阳城之后,稍作休整,便往西部的黄石城进发,韩缘不停派人侦查,却发现敌人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直至大军抵达黄石城依然是按兵不动,黄石城内的守军不过三千,也不做抵抗,直接投降。
韩缘抓着守将盘问,同纯阳城守将一样,全然不知山贼军首领之意,只是奉命在此守城罢了。
“这贼军究竟是在耍什么手段,竟然一直按兵不动,难不成已经放弃抵抗?为何又不献上降书?”韩茂连头都挠疼了也不明其意。
“依我看,贼军可能在某处布防,想要一击制胜,毕竟敌军数量上不占优势,只能用奇兵胜我军。”文骇凊凭着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道,“肃州地形崎岖,多山谷与森林,都适合布奇兵,虽然我军有血鹰队在空中视察,但那森林繁茂之处要躲避侦查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我军如遇森林之时应小心谨慎才是。”
“文将军所言甚是,贼军按兵不动必然有奇兵在某处,他以为此次挂帅之人还是那无能的林中伦吗,想要故技重施,真是可笑。”韩鹭略有所思道,“既如此,我提议将我军分为七支,每支前后间隔五里行进,贼军也无法偷袭我军,如若偷袭,可前后增援。”
“此计甚妙,如此一来,贼军既不知偷袭哪支,如若偷袭反被擒杀。”文骇凊赞叹道,“没想到韩家三公子足智多谋,九公子也是如此!”
“这样折腾一场,岂不是放慢了行军速度?”韩缘反问道,“更何况此次挂帅出征,为的就是救万民于水火,怎可如此稳扎稳打而耗费时间?”
“那元帅有何高见?”
“如今贼军按兵不动,我们可兵分七路而进,我料想敌军不会在他处设伏,必然是在肃宁与虎魄之中某处设伏,我军可先行夺下其他城池。最后再攻这两座城池!”
“倘若敌军在其他城旁设伏,那这七路大军岂不是有一支要全军覆没?”文骇凊第一个表示反对。
“山贼并不会在意这些城池的得失,只会计较何处利益的重要性,这虎魄是他本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这肃宁乃是肃州首府,自然也不会放弃,至于其他城池,他守了反而会分散他兵力。”韩缘眉头一皱,也不是非常肯定山贼是否这样想。
韩鹭对韩缘的说法也略表赞同,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提议道:“依我看,不如将这七路大军,每路分七支前进,这样可以加快攻城速度,也能保证任何一支队伍不被全军覆没。”
“就依九弟所言,明日我军兵分七路进发,每路分七支而进!”
而在太景城内的韩聘也迟迟没有接到韩缘发来的帅令,只是守着太景城按兵不动,敌军也是按兵不动,这场战争打的实在是太安静了,让韩聘有些不自然。
“将军,为何元帅迟迟没有发号施令?我等孤军深入已是兵家大忌,如今还要在此坚守不出,恐怕……”说话的乃是韩聘的副将董添。
“休要乱言,我相信元帅安排我等在此坚守自然有他的道理。”韩聘也感到奇怪,原本韩缘是想用两面夹击之策,如今西边的路已经打通了,按照之前的策略应该是再用血鹰队输送士兵过来,然后西面开始进攻,可是这都拿下太景城两日了,也不见得有半个士兵被送来,也不传令让他进攻,只是让他坚守罢了。韩缘之所以会令韩聘坚守不出,也是因为山贼军一直按兵不动,韩缘不敢让孤军深入的韩聘再冒险了。
“报!”一士兵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来。
“何事如此惊慌?”韩聘见士兵如此慌张,想必有大事发生,莫非是东面出了状况?
“将军,太景城南面的鱼香,北面的肃谷,东面黑云三城听闻我军拿下太景,城内发生民变,击败了城内守军,想请将军率兵前去镇守。”
“竟有这等事?那贼军可有援军前来?”
“回将军,贼军依然按兵不动。”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韩聘厉声道,“传我将令,董添领三千朝鱼香进发,贺平领三千朝肃谷进发,本将军自领三千朝黑云进发,其余将士随翁天羽守城。”
“将军,元帅并没有让您进军啊!”韩聘副将翁天羽劝道,“这三城战况也不知真假,更何况违反军令乃是死罪啊,将军请三思!”
“难道要我坐视三城百姓不管?”
“既然将军执意要去,那就让末将代将军前去,若能拿下三城,相信元帅不会怪责将军,若拿不下三城,就让元帅降我等罪名,如若将军不答应,翁某在此长跪不起。”翁天羽对韩聘还真是忠心耿耿。
“这……”韩聘也是无可奈何,“既如此,那翁将军谨慎行军。望你早日传来捷报!”
说罢,三将点齐将士朝三城进发,此时已是申时,三城距此不过三四十里地,三将行军速度颇快,一个时辰足以抵达。
翁天羽率兵抵达黑云城时,已是酉时,天色渐黑,城楼上的百姓见是韩家军到来,随即打开城门迎接翁天羽进城,翁天羽率先进城,见城内如此安静,便传令将士们放慢脚步。一瞬间城楼之上弓弩手密布,城内四处有贼军杀来,城外也不知道有多少贼军从四面八方涌来,翁天羽根本就抵挡不住敌军的围剿,最终战死在城楼之下。而其他两路兵马也都是全军覆没。
韩聘得知此事之后悲痛万分,他最得力的四个副将一下子就死了三个。而且还是因为他一意孤行才致使他们丧命。韩聘得力的最后一个副将梁子善在一旁劝道:“将军节哀,如今我军已经损失惨重,还是尽早撤离,否则贼军兵临城下,我等也将全军覆没。”
“不,我要坚守此城,等良机一到我便要为那牺牲的九千名将士报仇!”韩聘此时已经是视死如归了。
也许是韩聘太依赖于血鹰队了,熟不知血鹰队的侦查能力强,但是血鹰队一旦进入黑夜便等于是废了,血鹰的视力好,那不等于血鹰身上的士兵视力也能有如此强大,黑夜中,士兵在血鹰身上根本就无法探得地面状况,敌军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军。
而韩缘此刻兵分七路,每路又分为七支,依次朝七城进发,这七七四十九支韩家军浩浩荡荡地奔走在肃州地境。这七支部队各自完成了使命,到达了分配的城池下,每座城池也不过两三千守军,都是不战自降,仅有几座城池顽强抵抗,七路军在城内休整抚民一日之后继续进发,如此接连三日之内,这七路大军收复了除虎魄和肃宁外的所有城池。
尽管如此,敌军除了对韩聘进发的三支部队做过反击之外,再也没有出动过,依旧按兵不动。韩家军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贼军的按兵不动,已经不再似刚刚奔赴肃州之时的忧虑了,只是认为贼军果然是贼军,已经闻风丧胆了。
韩缘随即在每座城池内留守五千,将其余的三十多万部队集结在虎魄城南面二十里处。见韩家军的旌旗数目,似乎没有三十多万的部队,莫非韩缘又在某处安排着某支甚至是几支奇兵,尽管韩缘已经率兵到了山贼的首府,可那山贼军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是按兵不动,和其他城池一样,韩缘去探查之时,虎魄城也是紧闭城门,更奇怪的是,这里的守军看上去也并不多。那山贼军除去各城守军之外,余下的部队也应有二十几万人,这二十几万人马都藏在哪了。
“这山贼军究竟在做什么,自从反击了下七哥的部队之后再次陷入安宁之中。”韩鹭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三十几万贼军,只不过几万人佯装守城,那余下的二十几万人都去了哪里?”
“三哥,你真的还没想到这二十几万人去了哪里?”韩聘将目光投向了韩缘,“据血鹰队的探查来说,这虎魄城和肃宁城的守军不过几万人罢了。”
“但愿我想的不是真的就好了。”韩缘叹了口气,韩缘的心中一直有一种猜测,但是他一直都希望他所猜测的不是真的。
“报!”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传!”韩缘也变得紧张起来。
那传令卒进账后道:“启禀元帅,西博、桑槐、黄石和惊雷四城已经失守!”
“那我韩家军将士性命如何?”
“全军覆没!”
“都怨我一时大意啊!”韩缘瘫坐在帅椅上懊恼不已。
“三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四城为何会失守?”韩鹭完全不明其意。
“这一路攻过来,各城守军不过两三千人,只有这四城竟然顽强抵抗,以一支正常的军队而言,不是降就是逃,而这四城竟然做抵抗,很明显是故弄玄虚,而入城之后,城中多为壮丁,肃州连年征战,怎会还有城池壮丁居多?很明显也是假象,全是山贼军假扮的。等到我大军离开这四城之时,他们便偷袭。我料想那肃谷、黑云以及鱼香三城也是想这么做的,只是被七弟误打误撞派了个三千人去。”韩缘拍着桌子大呼道,“我一直都希望我想的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不仅我韩家军将士殒命,恐怕这七城的百姓都已被山贼屠杀!”
“这山贼实在是太可恨了!我韩聘誓杀之!”韩聘勃然大怒,“三哥,请让我带兵收复这四城!”
“三哥,既然你已经猜到大概了,肯定也做了防守吧?”
“我是做了防守,在这四城外都有埋伏两万人,可是如今传来战报言这四城已经失守,想必我那伏兵也已经战败了,是我太低估贼军的能力了,是我害死了这么多韩家军将士,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韩家军,对不起血之国,更对不起肃州百姓!”韩缘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挫败,心里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