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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离去

夜晚的后山,没有以往的寂静。

山脚下,此时的苍府依然灯火通明,好多人还在忙碌,不过那种匆忙没有显出丝毫的急躁和疲惫,反而脸上都带着微微笑容。

一坛一坛的陈酒被抬上桌,猜拳喝酒时的愉悦和喧闹,还有那一根根的明烛照耀着四方,让此时的苍府如同白昼,热闹非凡。

掐了一根青草含在嘴中,苍辰站在山顶望着下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咳咳,怎么,你不是应该在府内的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今晚你是主角。”

“我只是来吹吹风。”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苍辰淡淡说道。

“府内就不能透气了么?”

“人多气浊,还是这里的空气有着别样的味道。”抚着身边的枝条,苍辰猛地大吸了一口气。

粗壮的树木之后,烛老的身影慢慢走出,挑了挑眉间,轻声问道:“舍不得?”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着山体另一边走去,静静的看着下方。

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看到岩壁上的裂纹,那一汪平静的湖面,还有以往以及那天的回忆。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坎要过,眼下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望着眼前的那道身影,苍烛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烛老,虽然以前别人都称我为废物,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是啊,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随手摘下一片树叶,苍辰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外面的世界,肯定会更加精彩。”

“精彩,但更危险,每时每刻,不知有多少人还没来及感受那精彩,却感受到那绝望和死亡。”烛老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走到苍辰的身后。

“哦?真的有那么可怕么,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挑眉笑了笑,苍辰的笑容充满了深意。

“外面的世界太大,它充满了诱惑,使得所有人去向往。但它也充满了危机,一个不小心便会断送性命。所以在外面要时刻小心,低调行事。”清咳了一声,烛老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恩,我会谨记的。”紧盯着谷底,苍辰似乎有些出神。

“月色真美。”

看向谷底的湖面,湖水反射着空中的月光像是一面明镜。烛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双指夹起一块碎石用力向着湖面弹去。

咚!

一声闷响,湖面顿时荡起了涟漪,原本的映月也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上许多东西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就好比水中的月亮。”

听到这番话,苍辰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烛老的动作。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雾花代表迷茫,水月代表假象。出门在外,一定要确立自己的方向,同时也要善于观察,切勿被蒙蔽眼睛。”

闻言,苍辰双拳不由得紧握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低声道:“是啊,任谁能想到呢,那种感觉还真是痛彻心扉啊……”

回过神来,苍辰再次望向烛老,却发现后者已经慢慢向山下走去,那背影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

此时,一阵凉风略过,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几片树叶随着清风缓缓而落。

眼前那道苍老的背影突然止住了脚步,他捏起肩膀上的一片嫩叶,轻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好比这落叶,它们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飘向何方。”

话落,那道身影转过身去,慢慢的向着下山的小道走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苍辰伸开了手掌,那里躺着自己摘的一片树叶。望着这枚树叶,苍辰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坚定道:“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落叶归根。”

“我回来了。”

……

次日,苍府训练场中。

此时的训练场周围,几乎是围满了苍家所有的弟子,他们皆是眼带羡慕的望着场中。

那里,两头石鸠正乖巧的趴在地上,再其前方便是甘道和周通两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五个陌生的面孔。

这五人分别是三男二女,苍辰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五道身影,但却没有任何印象,反倒是一人引起了苍辰的注意,那人全身穿着一身白衣,身影看起来颇为眼熟。

似乎有所感应,白衣男子抬头望向苍辰,轻哼了一声,便又转回头去,表情中透露着不屑。

“又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冷笑一声,不再去看,目光望向了其余四人。

一个壮汉,全身充满了爆炸性的肌肉,身后还背了一把巨斧。另一个则是身材矮小的胖墩,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不停往嘴里塞着。

那两个女孩看起来对比鲜明,一个高挑成熟,看着装打扮就知道也是出自名门,身上的香味就连站在远处的苍辰都能闻到,而另一个女孩看起来则是平淡朴素,但却给人一种清秀可爱的感觉。

“呵呵,既然人都齐了我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看着已经到齐的人员,甘道向前跨了一步道。

“从左到右,白氏白杉,石族石锤,土氏土垚,柳家柳无雪,而这一个女孩名叫清玖,是个孤儿。”甘道手指依次点着,而到了最后那个女孩那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快速转向了人群前排的苍辰。

看到手指移动了过来,苍辰连忙会意,快速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了名叫清玖的女孩旁边,对着其余五人微微一笑后道:“苍家苍辰。”

“既然人已经到齐,那就动身吧,时间已经不多了。”看到人员已经到齐,周通二人点了点头,分别跃到了两头石鸠背上,并且示意六人分两组上来。

白衫,石锤和柳无雪率先站在了周通的背后,而苍辰,土垚,清玖则是跃上了另一头石鸠。

抬头看了下天空,甘道双手抱拳对着人群前的苍胤道:“苍族长,叨扰多日,我等就此离去。”

“不敢,还望两位执事大人路上多担待一些。”目光紧紧盯着鸟背上的苍辰,苍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就此别过了。”看着高升的烈日,甘道轻轻拍了拍脚下的石鸠。

石鸠得到了命令,长鸣了一声之后,展开了他那巨大的双翼,奋力飞向空中。

“苍辰。”

声音传入耳中,苍辰望向下方,却发现是烛老,与此同时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物体快速飞来。

“抓紧了!”甘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苍辰连忙收起物体,紧紧的抓在石鸠背上。

石鸠在空中奋力急升,强烈的光线照在脸上,遮住了苍辰的视线。下方的苍胤,烛老还有苍家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他,那张素来嬉笑的脸庞,此时也流露出一丝落寞。

“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苍辰手掌紧握,喃喃自语,旋即缓缓的闭上双目。

“阳阜学院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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