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993年7月26日下午四点,李泽捧着一本书,走在中央区下层的一个小巷中。而小白则抱着小黑走在后面,好奇地左右打量着。
啪~李泽忽然合上书本,在一扇破旧的小门前站住。
这里接近小巷的尽头,几乎不可能有人经过,李泽直接将手放在门上。
“远方……有形……无形……真实……虚幻……既定的镜中之路……起始于眼前之门!”李泽念完咒语,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门后和上次一样,是如同镜像般的小巷,李泽带着小白走了进去。
在三天前的聚餐上,哈尔曾提出到黎明学院后,帮李泽深入自身灵魂深层,探索他的因果信息深处,有没有遗留的坐标信息,亦或者李泽转世重生的痕迹。
但已经魔法入门的李泽,怎会耐着性子等待。于是他抱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态度,开始尝试掌握探索灵魂的魔法。
出乎意料的是,探索灵魂的魔法似乎不是很难,李泽在共生合金的思维强化下,很快就掌握了相关理论。
不过因为施展灵魂探索魔法时,施法者处于无防备的状态,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所以李泽没有立即尝试,而是依旧沉迷于知识的摄取。
直到半小时之前才忽然想起,这边还有一个附属位面可以用。于是李泽想到就做,立即联系奎克,得到允许后就直奔这里而来。
附属位面和影位面都在虚界的定义范围中,影位面与主位面的关系更紧密,会映射主位面的诸多信息。
而附属位面是由影位面演化而来,是影位面因为种种原因,脱离了主位面的影响,导致法则相较于影位面更加稳定,甚至可以发展出独特的生命体系。
李泽按照上次路径,来到了上次签订契约的大厅之中。这里曾是一个地下赌场,不过应该不止赌场而已,毕竟帝国法律并没有禁止赌博。
李泽没有深入探索的兴趣,随手施展个魔法,将大厅里的桌椅都挪开,空出一个直径七八米的空地,然后掏出一瓶绘制魔法阵的材料。
“我……是一个法师,一个……快乐的法师……”李泽胡乱哼唱着莫名的曲调,招来共生合金平摊在地上,将其构成镂空的金属板,然后用魔力摄取一些材料,填充在镂空的缝隙之中。最后李泽收回共生合金,于是一个简易魔法阵就完成了。
李泽经过这两天半的学习,已经可以施展千余种不同派系的魔法,各种炼金术、魔法阵、附魔也有所涉及,几乎是从狂战士的到法爷的华丽转变。
说起来李泽原本也会使用魔法,但那种魔力使用方式,就像是人猿挥舞着木棒,原始而极其低效。
魔法的正确施展方式,是利用魔力撬动世界的杠杆,借用并控制世界多重空间结构中的其他魔力。就如同地球的枪支弹药,以机械构造借用并控制火药势能一般。
所以说魔力的本质,其实就是世界多层结构中的势能。而斗气虽然常与生命挂钩,但也是一种变种魔力,只是修炼方式有所差别而已。
“搞定!”李泽将染料收好,盘腿坐在了魔法阵的中央。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心血来潮的说道:“小白,帮我护法!”
“什么?”
“呃……就是保护我的意思啦!”
小白这才用力的点着头应道:“嗯!”
世界是由无数位面组成的多层空间结构,而生命自然也是如此。所以灵魂探索魔法,必然涉及到空间魔法。
生命的灵魂结构有四部分,他们互相影响,并共同演化着。
其中【影魄】主要映射肉体的信息。
【生魂】主要映射生命的经历信息。
【心魂】主要映射生命与其他事物的界限信息和因果牵连信息。
【天魂】则是包含了此生命的一切信息,是世界对此生命的记忆。
李泽身为第三境界生命,如果在不借助大型魔法的前提下,灵魂探索的极限就是生魂深层,因为直接感知心魂是第四境界的领域。
李泽为了能探索更深一些,选择了书上推荐方法——意体潜入法。就是利用较弱的意体,潜入自身的生魂中。因为肉体所含的信息过多,在深层次的空间中,容易对信息的读取产生干扰。
“呼~开始吧!”李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发动了魔法,地面上的魔法阵渐渐亮起。
李泽现在很忐忑,真的很忐忑!因为听过哈尔等人的分析后,李泽也不能确定,自己记忆中家乡,是否还存在与世上。
数秒后,盘坐在地上的李泽睁开眼睛,此时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少年样子,而是一个清秀的青年男子,身上穿着一套地球上常见的牛仔裤和T恤衫。
李泽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脚自言自语道:“呼~突然变高还有点不适应。”
这里是另一个影位面,李泽这个身体,是根据记忆临时构建的意体,他的本体还在魔法阵中坐着呢。
虽然这个意体还非常羸弱,但因为有主体的支持,倒不会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
“唉~要是主位面的身体,也能变成成人身体就好了!”在这几天中,李泽也曾尝试利用再生能力,加速自己的生长,让自己恢复成人体型。
但遗憾的是,他的再生天赋,如果用于再生概念以外的魔法,就必须自行操控魔力。
主位面的物质结构何其复杂,生命的复杂程度又是其中之最。于是李泽在第七次变成畸形怪物后,不得不放弃了拔苗助长的想法,还是等舞会后求助哈尔吧!
“走吧~找个空间薄弱的地方!”李泽拔腿准备往外面走,却忽然发现小白也出现在这里,似乎准备和他一起走的样子。
“呃~我差点忘了,你也有意体来着。”李泽上下打量了一番,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话说……你这个意体的信息干涉比我肉体都强,我还怎么读取信息啊!乖~好好看着我的肉体就行了。”
说话间李泽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白曼妙的身体上,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成人体型,不如……
“卧槽~我在想些什么!”李泽赶紧快步走出了大厅,心说以前没忍住那是掉节操值,现在要没忍住就要掉节操上限了。
李泽按照原路走出小巷,无视了街上奇形怪状的人形投影,走进了位面升降梯中,然后将空间深度的参数调到最高。
四周的街道在一阵模糊后变成了丛林,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下来。
“呃……怎么回事?”这个位面升降梯没有坐标移动功能,只会让乘坐者出现在投影位面之间坐标相似的位置,所以出现的位置不可能移动太远。
“难道说……这是城市建立之前的样子?”李泽想了想觉得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有意思……”李泽双手合十缓缓拉开,一个复杂的立体魔法阵,在两手之间中构建出来,无数白色光点四下飞散。
这是探索灵魂的另一个关键魔法,第三序列信息读取魔法。
在新派魔法体系的理论中,世界是由三种信息组成的,分别为【演化法则信息】、【构成现实信息】、【衍生关联信息】,又简称为【第一序列信息】、【第二序列信息】、【第三序列信息】。
所以在同一时间下,某个事物三种信息集合,就被称作这个事物的【信息系】。
而在一个信息系中,【演化法则信息】决定了【构成现实信息】的演化规律。
而【构成现实信息】又衍生了法则之外的【衍生关联信息】,也就是普遍意义上的虚幻信息。
法则!现实!虚幻!基本只要是有点脑子的生命,就能理解这三者的关系。
但三者的关系却不仅于此,【衍生关联信息】并不是真的虚幻无用,而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演化法则信息】,间接的对【构成现实信息】的演化造成影响。
“嗯……还可以!算了~不去下层找了,就在这里吧!”李泽驱散手中的光球,招来共生合金构建了一个直径两米金属环,其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流动着绚丽的光彩。
三四秒后,圆环中的空间泛起阵阵扭曲,显现出一个略显糟蹋的房间。
这个房间李泽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他在外地工作时与同事合租的房子,也是他对地球最后的记忆。因为他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睡了一觉后穿越到丛林之中。
“呼~没想到法界的第一站是这里!”李泽攥了攥拳头深呼一口气,走进了自己的生魂之中,挥手关闭了共生合金构造的传送门。
“这里就能读取到地球的坐标信息了吧!”李泽再次施展读取魔法。
探索灵魂的基本操作,就是在生魂的某个层次中,读取其中的第三序列信息。这个场景虽然源自李泽的记忆,但既然是位于地球的场景,就必然与地球有所关联,应该蕴含着地球的空间坐标。
但是数秒后李泽皱起了眉毛,他散去手中的魔法阵,疑惑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没有?嘶……没道理呀!难道因为层次太浅?”
李泽准备去更深层的位面试试,于是再次召唤共生合金,打开前往更深层传送门。
这次门对面是一间教室,座位上坐着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形投影。
“这是……我小学时的教室?”李泽再次施展读取魔法,但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啧~怎么会没有……”李泽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读取第三序列信息并非那么简单,如果李泽不是有共生合金的思维强化,怕是连读取虚界信息都很勉强。
“继续下潜!”李泽继续召唤共生合金,构建通往更深层次的传送门。
李泽在一个个场景中穿梭,回顾着自己的种种经历。随着层次越来越深,读取魔法的施展难度也越来越大。
在第十五次空间传送后,李泽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场景中,这是一个不分上下左右的黑暗空间,只有远处亮着一点白光。
“呼~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吧!”李泽双手合十发动魔法,构建出出读取第三序列信息的魔法阵。
“咦?哎!!这这这……”李泽惊愕地发现,这个位面的信息,居然简单的令人发指,总结出来就是两个词——【永恒】与【轮回】。
“难道说这是我的心象之一?”
【心象】是生魂的一部分,生魂的本质就是无数心像。
不过普遍来说,人们口中的心像,就是指由生命的经历、因果牵连、性格、血脉等等无数信息的干涉下,构造出干涉强度和干涉抗性较强的投影位面。
其中信息干涉强度是指,这个投影位面影响其他位面的强度。而信息干涉抗性则是指,这个位面抵抗影响的强度。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李泽观察了一会,就准备继续探索更深层的位面,然而这次刚打开传送门,其中的场景就让李泽愣住了。
这次传送门里面,出现的是一片城市废墟,其中有一个面貌模糊的人类,正与一个上百米高的虫怪战斗着。
最令李泽惊愕的是,那个人战斗中操控的银色物质,简直与共生合金一模一样。
“喂喂喂~这可不好笑!”李泽立即窜进这个位面,开始施展信息读取魔法。
然而李泽没有想到的是,一股比之前复杂数百倍的信息,如洪流般拥进李泽的意识中。
“草草草……”读取魔法维持不到一秒就中断了,但即使是不到一秒的信息量,也让李泽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炸开一般。
李泽痛苦跌倒在地上,意体的外形变得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擦~大意了……”其实探索灵魂的魔法,还有很多保险性质的辅助魔法阵,只不过因为李泽自持有共生合金,再加上一直都很顺利,所以就没有做任何保险措施。
灵魂上的损伤,很快就被再生天赋抚平,李泽轻呼一口气开始解析已获得的信息。
因为读取魔法意外中断,李泽得到的信息杂乱无章,就像电脑的错误乱码一般,毫无意义可言,但即使这样依旧有零星可辨的信息。
“虚空入侵?十三亿年前?”李泽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卧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为毛我的生魂中有这种东西?我……难道真的失忆了吗?”
“不对~冷静下来,李泽!”李泽使劲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出现在生魂中的场景,不一定是此生此世的经历,也有可能是上辈子,甚至上上辈子的事。”
想到这里李泽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兴奋的想到:“难道像哈尔所说的,我真是某位强者的转世?”
自此李泽也明白了,他的身份和来历,并非自认为的那般简单,回家的路……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