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地过去,这一夜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在之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色再度缓缓侵入千家百户,华灯初上,夜色朦胧,空气中处处弥漫着一种使人迷醉的香甜气息。
一座座装饰华美的花轿在街上被抬过,即使是从旁边经过的人,也能闻见浓郁沁人的熏香。
甚至有些朦胧的纱帘,在夜色灯火的照耀下,投射出其中美人窈窕的侧影,更加使人心生向往,想入非非。
每年一次的万花宴,绝对是各家花坊绝对不能错过的大日子,这一日是各家的花魁前来争芳夺艳的日子。锦瑟花坊因为花魁一直空缺,本着宁缺毋滥的风格,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参加万花宴了。
其他花坊本以为今年锦瑟花坊会再度缺席万花宴,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个狐玉…这狐玉不知是何来历?以往的花语在时,每参加万花宴,都是重花之首,被赋予百花仙子的称号。
时隔三年,如今锦瑟花坊再度出战万花宴,不得不让其他花坊心惊胆战,小心提防!于是出动各方力量,调查那狐玉是何方神圣?可结果往往都是无疾而终。既然调查不到对手的资料,就只好将自己全副武装了!各花坊纷纷将自己的花魁打扮得美艳绝伦,恨不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许是因为前几年花语成为百花仙子给人造成的影响力,导致现在的花坊们打造花魁之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模仿当年花语的倾向,而这几年也几乎是成了花语模仿秀,每年成为百花仙子的那个人定然是与花语极为相似的那个人。百花仙子…一身脱俗的气质,对待万物都是那般友善的面孔,白色绝伦如烟如水的风华!这就是人们给仙子的定义吧!
某处精美华丽的大舞台上,处处红灯点起,花影照人。舞台下坐满了观众,而在舞台的最前方,有一些舒适的桌椅,上面摆有茶瓜点心,显然是给贵客准备的。几排桌椅之后,才是一片站区,虽然距离万花宴开始还有好长的时间,那里却早已站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互相交谈笑闹着。
而在舞台的正面斜上方,有一排的阁楼,上面也是设有精致的雅间,各个雅间内陈设有桌椅与茶点,不过那桌椅茶点显然比舞台下的还要精致好多倍!
而在舞台的两边则是有很多个小房间,那些房间都是各个花坊的休息间了。未免在万花宴开始之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因此在比赛之前,各个花坊互相之间是没有任何交流的。
此刻,锦瑟花坊的休息间里,春娘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竟是罕见的挂上了丝丝的担忧,而在她一旁的于玲儿则是显得十分淡定,端着一杯冷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双眸子晦暗难辨,无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沉默的休息室与热闹喧嚣的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半晌的沉默之后,春娘终于是按耐不住的问道“狐玉小姐…你究竟是打算表演什么才艺?这万花宴可不是我们锦瑟花坊单办得,到时候是需要下面的观众投票的啊!而且在这种场合,你的那种媚功恐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此事我自有打算!”于玲儿眸中狡黠的一笑,突然说道“你去给我找把剪刀来…”
春娘本来下意识的想要问…要剪刀干什么?…可最后看到于玲儿那副样子,却是闭着嘴安静的去取了剪刀回来。
然后,于玲儿就在春娘目瞪口呆中拿起剪刀就开始剪自己身上的月白色的美丽及地长纱裙,直将自己浑身上下剪得破破烂烂,显得颇为狼狈。最后,竟是直接的将自己的右边长袖撕扯下。露出细腻均匀的纤细的手臂。
“狐玉小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春娘瞪大了眸子,望着那自己请了十几个手艺精通的裁缝,连夜做出来的月牙白长裙就这样被无情的剪碎,她感觉心都在滴血。
“说出来你也不懂….待会儿就等着看吧!”于玲儿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心底有些得意的笑道。
闻言,春娘只好闭了嘴,在一旁不解又略带心痛的望着于玲儿将那件价值不菲的裙子给毁掉。如果将此刻的于玲儿看作是精神失常的话,那么接下来看到她将她头上大半繁复的头饰也是拔下,几缕发丝落于侧耳之时,春娘心里突然就不好想了。心道…莫不是她看舞台上其他花魁的表现,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所以故意弄成这副模样?破罐子破摔么?
没有理会一旁心底防线快崩溃的春娘,于玲儿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一头青丝大部分披散在胸前身后,发间只有小小的一朵簪花。照着铜镜的自己,于玲儿满意的哼起了小调,一手拈起了胭脂,开始在自己的手臂,还有衣服上涂抹。
一旁的春娘心里不断地嘀嘀咕咕…这家伙真的疯了!疯了!不知道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主子又有什么惩罚?...想到这儿,春娘心里不禁有些绝望。
外面的比赛还在继续,各个花坊的花魁纷纷在台上展现出了自己最好的一面,歌舞琴艺,吟诗弄月,品茶调酒。看的台下的那些站着的人如痴如醉,眼花缭乱。
可唯有那些坐着的人才觉得这些不过是庸脂俗粉,偶尔也只是惊艳一下,能坐在那里的人大多都是世家风流大少,他们见识过的绝色美女自然是那些庸脂俗粉不能比拟的。所以比赛进行到现在,他们多少有了些百无聊赖。
甚至还有人开始朝着台上大喊“就没有一个真正的美人上来吗?现在花魁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了吗?”一言出,周围顿时多了许多附和的戏谑叫嚣声。反正从古至今,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少。
当王跃到达此处之时,直接是掠过了众人的视线,直接上的阁楼雅间去了。不过即使如此,仍然是有好几道的目光以及神识一直关注着他。对于这些目光,他只是恍若未觉的前行。
坐到雅间之后,旁边立马有人上前为他倒好热茶。缓缓地喝了一杯茶之后,王跃轻声问道“铭甜花坊的表演已经过了么?”
“回主子,下一个就是铭甜花坊…”站在一旁的一个丫头回道。
“再之后呢?”王跃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继续问道。
“再之后…就是时隔三年,再度参战的锦瑟花坊!”那个小丫头提起锦瑟花坊之时,眸中竟有着丝丝的向往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