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祺风眉间紧了紧,放下手指,总算说了治疗方案:“药石罔效,靠他自己。本来也是他的医术最强。”
安琳琅噎了噎,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程祺风也有些沮丧,看着安琳琅朝他瞪圆的眼,他忙解释道:“安安,我真不是骗你,我虽医术不如他,可也在爻谷耳闻目染那么多年。我万分想治好他,你便能和我离开,可他现在的情况——换个人早去地府了。”
安琳琅闭了闭眼,知道程祺风说的是实话,这个易逐寒,太不爱惜自己了!她压下心头火,站起身,对程祺风道:“背他回去吧。”
“欸?”程祺风咧嘴。
“那你想我背他?”安琳琅迈开步子,头也没回地抛下一句。
程祺风忙道:“哪能你背!我是怕你走山道累么!”
说罢,他轻松地将易逐寒往背后一扛,空出另一只手揽了安琳琅的腰一起腾入夜色山间。
心爱的美人在怀,他不禁腹诽,这要是没背后这个累赘该多好!
也幸亏他个子高,如此带了两人也没显得狼狈。
……
遵照安琳琅的指示,易逐寒被设定足足睡满三天三夜才能醒来。这样可以让魔云纵对他身体造成的反噬在睡梦中度过,尽可能减少他的痛苦。
这三天里,夕竹和全叔轮流伺候着他,喂食米汤药材,而程祺风则定时为他输入内力,加速经络的续接。
第四天傍晚,易逐寒满身冷汗从噩梦中醒来,夕竹激动地落泪。
“少爷!你终于醒来了!”
这三天里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忽而青筋暴满全身,忽而浑身细密的鲜血渗出。实在是快崩溃了。
易逐寒凝了凝视线,盯着夕竹和冲进来的全叔好一会儿,似乎回想之前经过,忽地他眼瞳中射出寒光。
“小姐呢?!”
全叔忙抹着眼泪道:“小姐陪了少爷三天,去厨房看少爷的药,才走开。”
易逐寒愣了愣,“没走?”他喃喃自语似乎很是怀疑。
夕竹忙点头回答:“小姐一直在的。就走开了一会儿。
见易逐寒撑着手臂就要起来,他大惊:“万万不可!小姐关照了,少爷醒来后不能起身!必须再三天才行!”
易逐寒手臂才要用力,却发现经络里一点内力都没有了。他一惊,魔云纵反噬虽厉害,却只对身体造成痛苦或伤残,并不会影响内力,这也是他选中这个功法的初衷。可如今……
他刚想发问,却见院外一团黑影如旋风般卷了进来。
“安安呢?!”来人身形未定已开口急问。
易逐寒一口气顿时郁结在胸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程祺风哪里等得及,一个箭步上下疏通了他的穴道,让他气息平缓。
不咳嗽的易逐寒却不说话了,只坚持让夕竹扶他起身,拿出床边柜子里的药瓶,分别倒出几丸吞了下去。
程祺风见状,心知不妙,自己跑去隔壁安琳琅的房间,不用翻,桌上两封信放的极其明显。
撕开写他名字的:“江湖再见。”
撕开易逐寒的:“勿再自伤。”
程祺风气得大吼:“安琳琅!你又骗我!”
他抛下易逐寒的那封信,又一阵风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