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安琳琅呆呆看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秦揽月。
只要在他耳后摸一摸,就能确定他有没有易容,有没有戴面具,咫尺距离安琳琅却怎么都不愿伸手出去。
不不不,万一这个人真的不是秦揽月而是易逐寒,她该怎么办?!
他要带她回爻谷,让她在他身边,她怎么拒绝?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对易逐寒有过男女之间情情爱爱这样的感情,或许他们说的没错,她的记忆不全,脑海里零星的“勾搭”片段并不能确定前世她曾喜欢过他,那些许画面,她只觉得自己是在…逗着玩儿……
她能这么告诉他吗?!安琳琅的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她自己毫不犹豫地砸下去了。
若真是易逐寒,现在为了在她身边毫无破绽,秦揽月那样重的伤他都甘愿受了,这番用心她又怎么敢跟他说:
“对不起,你一定搞错了,我没和你XXOO过,即便有也是我当年一时兴起或者有什么没想明白的,反正现在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们就此忘了过往吧。”
只怕这样一说完,她就会被拉着和他一起进地狱了,两个人回炉再造重新来过!
安琳琅倏地背后一凉,没准前世她的死就是因此而来的呢?!
以前梦见被他追着质问为什么答应了“澜山公子”离开他,梦境怕就是真的!那时他混身是血犹如地域修罗,最后如何虽然她没看到,可照这情节发展,这难保是他怒火中烧顺手把她给灭了!
安琳琅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看向床上秦揽月的眼光也越来越诡异。
她咬咬唇瓣,这样的情义她还承受不起,她坚决不能主动去揭开谜底,即便眼前这人真是大师兄易逐寒,她也只当他是秦揽月!只要他自己不揭示身份!
有了决定,安琳琅的心总算安宁了些。她揉揉脸颊,让表情不那么僵硬,慢慢走出秦揽月房间到了隔壁。
清风观里出家人不过十来个,但地方不小,看观门沉重厚实,想来以前也鼎盛过一段时日,连给他们安排的课室也不小。
几座屏风将房间分隔成两半,屏风一边是秦揽月,另一边则是服侍他的全叔夕竹等人。
而她那间格局也类同,屏风一边是她和楚霜的休息地,另一边是吴嫂兰沁莲藕还有宝儿。
安琳琅盘腿坐到草蒲团上,看楚霜已在吴嫂加了铺垫的课室桌案上睡的香甜,她笑了笑,这小娃娃天生有颗宽广的心,什么都不愁的样子。她如今却不能如此了,喝了口水,安琳琅站起身,踱到室外,想着怎么看看其他的情况,正碰上捧着熏香炉子过来的栖真观主。
“楚小姐,课室陈旧,怕腐朽之气熏到贵人,贫道有些香还过得去,给小少爷点上去去邪秽吧。”
安琳琅斜一眼这位外表朴实内里油滑的道长,立时把易逐寒来此的怒火转到了他的头上,她冷冷一“哼”,直接撇下他走开了。
栖真道长在原地啧了下嘴,摇头哼起他才听得出调的小曲:“原来那贵客呀……与小姐之间呀……有太多地不可说呀……啊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