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闲聊,却见一位妇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桌上的茶饼,舔着干裂的嘴唇,显然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店小二看见,走过去训斥道:“去去去,那里来的穷要饭的?”
陆怀香站起身来对店小二说道:“快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店小二听到,只得悻悻地走开了。
陆怀香从桌上拿起一只饼塞到孩子手中:“快吃吧!”
那孩子却懂事地将饼一分为二,一份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妇人。
“好个孝顺的孩子!”陆怀香叹道,说罢将母子二人请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并向店小二要了茶点。
见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陆怀香说道:“看这位大嫂的情形不像是穷苦之人,为何到了这步田地?”
妇人就了口茶水,咽下:“实不相瞒,我家本住在西海边上的郭家台,家中有几十倾薄田,过得倒也宽裕些。”
“不想,今年开春就有上山打柴的村名莫名失踪,我丈夫怀疑是山上的野兽作怪,就率领壮丁到山上打野兽,可是到天黑依然没有回来。”
“等到了第二天,公公带着人上山寻他,却见他……”说到这里,妇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陆怀香问道:“那龙家台虽说地处边陲,但早已没有听说猛兽伤人的事,为何还有那么多乡亲死于非命?”
“那根本就不是野兽干的!”妇人的声音由伤心转成了恐惧:“去山上打野兽的男人身上根本看不出伤痕,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一般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众人听了大骇,一般的猛兽只食人皮肉,只有妖精作怪才干得出这等事来!
世郎站起身来道:“骧除妖孽是我们华山的使命,我们一定会为你丈夫和众乡亲们报仇的!”
“不过这事最好先禀报师父们!只是此时掌门人和理事师父并不在山上,其他几位师父恐怕不会轻易让咱们下山的!”陆怀香说道。
世郎点点头:“不如咱们师兄弟去那西海边查看情况,如果那妖孽实在厉害再去禀报师父,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好,就依大师兄所说!”
此时正值春季,青海湖烟波浩渺,湖畔野花浪漫,好一派美丽的景色!
三人骑着骏马来到郭家台,只见这个小小的村寨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满目疮痍。
望着已经西沉的太阳,世郎说道:“看来今天咱们得在这里过夜了!”
何进亦想起昨日那妇人的话,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推开一处院落的大门:“有人吗?”何进亦扶着门向里面喊了一声。
“有鬼呀!”陆怀香笑着说道。
“走,咱们进去吧!”世郎淡定地走了进去。
三人拾了些干柴,世郎用火折子点燃了篝火,何进亦从干粮袋中拿出几只馒头,在火上烤的金黄。
陆怀香抢过馒头,用嘴吹着热气掰开,只见馒头烤的外焦里嫩恰到好处,不禁叹道:“能将这馒头烤的这么好,我还是头回见。”
何进亦笑道:“别小看这馒头,可是一味灵丹妙药呢!”
“我这回可算长见识了,你倒是说说能治什么病?”陆怀香问道。
“能治饿呗!”何进亦笑道。
陆怀香和世郎两人听了也哈哈大笑。
三人吃完烤馒头,陆怀香抓起水壶喝了口水,望着面前的篝火,咂巴着嘴说道:“要是有烤鸡和酒就太完美了!”
何进亦说道:“有得吃就不错了,干嘛挑三拣四?若不是今天早上我提前买好了馒头,这百十里路荒无人烟,咱们仨非得饿肚子不行。”
夜渐深了,远处的树林中传来猫头鹰的鸣叫,十分凄冷。
世郎抬头看了看天空,浓密的乌云遮蔽了稀疏的星辰:“天晚了,咱们该去休息了,这妖孽恐怕晚上会出来活动,为防万一,咱们轮番照看篝火。”
世郎一向行事小心谨慎,何进亦和陆怀香点了点头。
何进亦第二个当班,他在一处临时铺就的床板上睡下,却被一场噩梦惊醒。
他睁开双眼查看外面的情形,只见陆怀香依旧守在篝火旁边,篝火里的干柴噼啵作响,溅起阵阵火星。
看着哈欠连连的陆怀香何进亦说道:“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好吧!”陆怀香想必是困极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板上,也不管上面沾着的干草,倒头就睡了。
何进亦坐在篝火旁无聊,便盘起腿,不一会就进入冥想境界。
这冥想境界虽然属于最基本的内功心法,但由于全身心都能进入忘我的境界,因而练过之后比睡上一觉还要舒服。
而且由于心中没有杂念,反而更容易侦测到外部的危险,因为在这漆黑的夜有些危险是无法用肉眼察觉的。
何进亦很快就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正要敞开丹田尽情吸收,却感觉自己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飞过。
那声音极其细微,用耳朵根本就无法听到,但这种感觉极其强烈,何进亦不由地一惊,忙抬头看向黢黑一片的夜空。
夜如墨蓝色,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可是一股强烈的预感笼罩着他的心头,想起当日在安康城中的血乌鸦,何进亦心头一紧。
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东西似乎总在他头上不停地掠过,似乎在审视盘中的食物。
何进亦跑过去摇醒陆怀香,叫醒了世郎:“我觉得天上有什么东西!”何进亦说出了心中的不安。
陆怀香睡眼惺忪抬头望了望天空,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没有呀,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咱们可是华山弟子,是专门捉妖的,那些妖怪见了咱们躲还来不及呢!”
世郎也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何师弟大概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你赶紧去休息吧,我来值夜!”
说着将身上盖着的长袍抖了抖穿在身上,朝火堆走去。
何进亦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月亮从乌云中露了出来,并没有看到什么。
‘莫非是我疑神疑鬼?’何进亦疑惑地挠挠脑袋,回到自己床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