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英雄落难
王金环带着人马不停蹄地随后追赶。太阳西下，他们已经追到河套深处的三岔路口。铁血队长狗剩子领着二尿子等十几个农民打扮的兄弟缩头缩脑地从青纱帐钻出来。他们这些家伙根本没往冯屯这边靠，原因是有日本人出头就会万事大吉，侦缉队出面也是多此一举，所以他们很懒散地停在河套地带了。王金环使劲地勒住马头“吁、吁、吁，狗剩你们见一个小胡子军官和俩警卫兵过来没有？”狗队长匆匆上前搭话“看见了，咋嘞大哥？咱不是要抓共匪李汉文吗，咋又蹦出来小胡子军官？”“嗨呀，没工夫给你细说！你们可看清楚他们是去了那个地方？”“是奔了兴隆镇的这条小道！”姜艳青在后边扑哧一笑“嘻嘻，既然他走了这条道，就跟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这回我看你还往哪跑。弟兄们抄了他的老窝，有活捉共匪李汉文者给大洋五千啊！”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李汉文带着孔庆斌、李贺赶到老家三马架屯子。
三马架也是兴隆镇所属的一个大屯子，这里地处荒漠边缘有几十户人家。由于这里的土地碱性特大，基本上长不出什么好庄稼，人们过得都是穷苦日子。所以这一带就流传着好女不嫁三马架之说。
李汉文很小的时候父亲李桂山得了重病早早去世了，为了孩子母亲不忍心再嫁，后来在亲朋四邻的劝说下她带着孩子跟自己的小叔子李桂堂合在一起过了。二叔有些驼背是个勤劳善良的人，汉文是二叔养大成人的，爷俩亲如父子。这些年来二叔也老了背也驼得厉害，老娘也害了眼病什么都看不清。自己忙于抗日大业没有闲暇照顾苦命的老娘和二叔，一想到这儿，他心头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李汉文回想起在路上撞见的那些鬼鬼祟祟的农民打扮的人，预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必须带着两位老人躲避到一个安全地方。他们三个匆匆忙忙地把马栓在门口的杨树上，汉文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院里的情况依然如故才放心地上前叫门“妈，起来开门啊！我是汉文你儿子回来了。”屋里的煤油灯亮了。老太太催促老头“快起来吧老二，咱孩子回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老汉披着衣服迎出来“真是你呀汉文，咋赶着这会回家来了？”二叔疑惑不解地揉着眼睛问。“二叔啊，说来话长，你快点把我妈也叫起来找个地方躲躲。鬼子汉奸正在抓我们也连累了你们二老了。”老太太在里屋听得清清楚楚，一边摸着往外走一边说“儿呀，妈知道你们在帮穷人打鬼子，除汉奸干的是正经事。我和你二叔都一大把年纪了有今个没明个，跟着你们倒是累赘。就我这瞎老太太跟你二叔那糟老头子鬼子杀我们也没用。”李汉文心急如焚“这可不行啊妈，那些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天底下这么大，咱到那都是家呀。”李贺也急着劝“二奶呀，你就别让我老叔为难了。日本人心肠毒辣啥事都能干出来，咱们一块走吧！”话音未落，外边人喊马嘶一阵大乱。有人高声喊叫“活捉共匪李汉文！别叫他们跑了，皇军有重赏啊弟兄们！”没想到王金环这帮家伙来得如此之快。老头子突然从门后摸出一根木棒握在手里“汉文，你们快跑吧！二叔一把年纪活够本了，你还得为咱老李家传后呢！”李汉文还没来及拽住二叔，老头子已经开门冲到院里。外边火把照得通亮，王金环他们已经到了院里。火光之下，只见李桂堂老人怒目而视。王金环早期是兴隆镇这带的警察署长，大多数人他还认识。这小子笑盈盈地走向前来“呦嘿，李老爷子！你这么大年纪了这是何必呢？我们并没加害汉文老弟的意思，只是叫他出来投降别跟着共产党卖命了。看在我们同乡的份上我敢保他没事，还能叫他升官发财。老爷子，帮我劝劝汉文不要伤了和气。”老头子气往上撞“王三，我和你没话可说。可我们穷人就是看不上小日本，他们不在自己国家好好呆着平白无故跑来祸害中国人。我们没招他没惹他为啥来抓汉文，想找我侄儿的麻烦我老头子就是不让！”“老爷子你可别倚老卖老，我好意奉劝你这日本人可不是好玩的。”在一边的山本小队长早就耐不住性子了，这家伙出了独立团野性又来了。他高举着军刀吼叫着“八嘎，老头的私藏共匪，死了死了有！”老头来了倔脾气也举起木棍“小日本，我打死你一个少一个。”他的木棒还没落下，山本的军刀已经刺进他的胸膛。“小鬼子，****你祖宗！”老人骂了最后一句，倒在院中。屋里人都看得清楚，李汉文心里这个疼啊！“二叔，我来给你报仇！”说着他拎枪往外闯，李贺手疾眼快把他抱住“老叔，往后有的是机会给我二爷报仇，保护二奶要紧啊！”李汉文如梦方醒“妈，我背你逃出去。”老太太眼里充满了泪水长叹一声“儿子，你爸死了，你二叔也没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只会连累你们也脱不了身，我去找你爸了！”老太太一头撞在门框上气绝身亡。“妈呀，你怎么会这样啊！”在大的英雄也经不住这样的场面，李汉文不知如何是好。敌人已经到了门口，李贺急了“老叔你快从后门走啊！我掩护你。”孔庆斌也使劲地把李汉文往后门推。“汉文哥，你先走吧！别忘了给我们报仇就行了。”李汉文被迫窜向后院，可后边也有了埋伏，几条黑影已经从墙根边上向这边摸来。李汉文仗着自己家后院的地形熟悉开枪打倒两个钻进了菜园子，侥幸的是对方没有开枪，因为他们都清楚王队长和姜小姐要的是活人带回去审问。李汉文有了点喘气的机会拼命地踹倒篱笆又躲进了高粱地不见了。后边的人吵吵嚷嚷不知道向哪里去追。
李汉文跑了，敌人还在向屋子里疯狂的射击。可怜李贺和孔庆斌俩年轻人被敌人打的筛子眼一样。王金环气的直哆嗦，拎着手枪在院里直转圈“******真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崩脚后跟。这么多人，咋又叫他跑了！”郭秃子劝道“大哥，别上火。天要亮了，命令各村屯的保长、屯长们去秘密调查就是。既然到了兴隆镇地界不如我们去找下一个目标。”王金环叹气“唉，只能这样。那就烧了房子，拐到兴隆镇继续抓下一个共产党！”
兴隆镇中学老校工田茂贵也在敌人抓捕的黑名单之列，田茂贵是原兴隆镇中学校长田茂森的哥哥。田茂森早年就与于九公相识，两人志向投缘很有一些私人交情，所以于九公就把田家弟兄俩作为第一批党员发展对象。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田家兄弟走向革命道路。田茂森才华出众很有工作能力被组织上派往外地搞秘密调查工作去了，田茂贵这里便成了与其他党组织的地下联络站。田茂贵本人爱憎分明是个忠实可靠的地下联络员，他白天干零活晚上给学校打更，即掩人耳目又便于地下工作。
今天是礼拜，老田起得很早独自到自己开辟的一个小园子来摘菜。这个时候王金环带着保安队和山本小队就到了。按照姜艳青原来的计划对黑名单上的人都施行暗地抓捕，为的是防止共产党警觉起来。哪曾想共产党个个都难对付，所以在冯屯回来的路上姜艳青就跟王金环商量改变了策略，由之前的暗捕改为大张旗鼓地抓捕战略。这里头有他们不可告人的理由。敌人一窝蜂地包围了镇中学，郭秃子和山本他们闯进学校每一间屋子搜查，什么人都没有。校工室的门没关，被窝还暖暖的就知道人就在附近。搜来搜去就到了菜园子，老田猛一抬头惊呆了。一群鬼子和满洲国兵端着枪恶狠狠向他扑来，他怀里的刚摘的茄子辣椒全掉在地上。田茂贵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暴露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迅速地摸出来自己的小手枪“****的我给你们拼了！”老田连发数枪，还不错打倒了前边的俩国兵，可敌人依然逼进。老田心头一振，要落在他们这帮人手里就完了。听说他们啥毒辣的招数都有，我这把老骨头可遭不起那个罪，还不如先死了痛快！老头把心一横“怦”的一枪把最后一颗子弹射进自己的胸膛。田茂贵宁死不屈为了守住党的秘密，为了革命事业开枪自杀了。黑土儿女多壮志，感召天地泣鬼神！王金环赶来时看的目瞪口呆，无奈只好带人回宁山另想他法。
李汉文逃出虎口拎着双枪穿行在漆黑的芦苇丛中，露水打湿他的衣服。老娘跟二叔的惨死不断在脑海中涌现，泪水不知不觉流湿了脸颊。这位刚强的汉子陷入失去亲人的悲伤之中。
天光佛晓，李汉文走出河套地带。发现来在兴隆镇附近，一天一宿的奔波使他又渴又饿又累又困。可是眼下自己的处境还是非常的危险，随时随地都可能碰上便衣特务的追捕。怎么办？眼下兴隆镇就有地下党组织，应该去找田茂贵接头，取得地方党组织的帮助自己才可能转危为安。打定主意，他就想上大道往镇里去。远远地打对面有一支马队飞驰而来，李汉文机警地一骨碌身子又躲进了路边的杂草丛，匍匐着钻进了旁边的一块大豆地里。从茂盛的豆秧里扒开一条缝观看，好险啊正是王金环的人马，后边是鬼子的摩托车小队。李汉文又失望了，他们是从兴隆镇里出来的，表明那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肯定又被敌人控制了。李汉文猜的一点不假，刚才他看到的情况正是王金环他们从兴隆镇中学出来顺大路回宁山。他当然不知田茂贵遇害的情况，可是凭直觉他感到兴隆镇是去不得了。在他所了解到的范围内也只剩下崔家窑武凤江这条线索可以联系上组织了。李汉文目视着敌人远去，才起身小心地绕过兴隆桥踏上无人行走的田间小路去崔家窑。
晌午十分，李汉文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来到崔家窑附近。怕被人怀疑，他把上身的外衣和帽子都藏在茂密的树林里才悄悄地贴近村子侦察情况。当溜到了崔家大院附近便就大吃了一惊，几个农民打扮的精壮汉子不停地在那附近晃来晃去，个个横眉立目暗藏杀机。李汉文判断这些人肯定又是敌人安插的眼线，看来崔家大院也被敌人注视了，武凤江现在的处境又能怎样呢？不敢想象，自己还真得加倍的小心才是。只有到天黑崔家地里干活的人收工的时候找个可靠的熟人摸摸底再作打算，想到此李汉文又蹑手蹑脚地退回到树林里来。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响，他才想起自己快到一天一宿没吃东西了。转悠了半天他才找到一块苞米地，掰了几穗青玉米拿到树林里来准备烧熟充饥。刚刚点着火，突然听见背后有“沙沙”的脚步声。李汉文刚要伸手摸枪，来人已经笑盈盈地站在面前。来的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他中等个面如蜡纸骨瘦如柴，还有一嘴的黄板牙。他未曾说话先开口笑“呵呵，这位兄弟生火烧苞米呢？看样子你是遇到难处了吧？”李汉文不认识这人，就提高了警惕反问道“这位大哥有何贵干啊？”“奥，兄弟你别害怕！我姓徐是新来的长工，崔二爷看我手脚勤快就派给我看青的活计，我这是正巧打这里路过。哎，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谁都有个为难遭灾的时候。我这人就是实惠心眼好，你要是不介意就随我到看青的窝棚里来吧，里头有饭有菜管你吃够！”李汉文仔细打量来人一番，看他外表不像坏人说话倒也实在。反正他也不认识我，去就去！“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这位徐大哥。”“嗨呀，你客气啥，多个朋友多条路吗，我也是好交好为的人。”二人说着话来到河边不远的一个窝棚里。李汉文在崔家打工干活的时候常来这个地方，并不陌生。窝棚不算大，有炕、有灶有锅碗瓢盆，还有被褥和几件破衣服。门后边还挂着一张破渔网，看来是有人在这里长期居住的。这个姓徐的人从锅里端出几个白面卷子和半铁盔子吃剩的茄子炖鲫鱼放在炕上，又拿来筷子递给李汉文笑呵呵地说“大兄弟，你就将就吃吧，我刚吃过了就不陪你了。咱端人家饭碗就得随人管，就得对主人家尽心尽力。我还得到地里去转悠转悠，真的丢了庄稼东家知道了没法交代。”李汉文觉得这人非常实在，打心眼里生出感激之情“大哥，我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以后有了机会肯定好好报答你。”“兄弟你别见外，我是穷人穷命不图别人报答，你慢慢吃我走了。”这人说完就往外走，他到门口又转身回来了，不放心的叮嘱“哎兄弟！最好把你这两个家伙藏好，别叫警察便衣们碰上把你当胡子抓起来，那样我也会跟你受连累的！”看青的走了。李汉文真的饿极了，他狼吞虎咽地把卷子和菜吃了个精光。打了个饱嗝，困意又上来了。可是想起看青人徐大哥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还有这身装束碰上特务的盘查非露破绽不可。急中生智，他随手摸起炕梢的旧衣服换在身上。这两颗枪可是我的命根子不能有半点差错，必须藏在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有了，李汉文想起来河边不远处的黄土岗子是片老坟地。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一个人影都不见，李汉文悄悄地来到黄土岗子坟地把两支枪裹在军衣中塞到一个坟窟里，随手抓了一把杂草盖好。他低头看看自己，完全换了一个摸样，身上沾满了泥土埋汰地不像样子成了地地道道的下田人。他心里踏实了许多，返回窝棚里睡他一大觉，等天黑在行动。李汉文想错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中，一个无形的大网正向他慢慢张开。
原来，这个自称姓徐的看青人也是日满特务。这人的绰号叫徐冒烟，早年在王连堡屯子王金环老家里做过管家。这人是小人秉性，属于那种尖酸刻薄、蔫损鼓弄坏，典型的外善内阴的笑面虎类型。数年前，这小子耍个小聪明在东家年终的账目上做了点手脚，黑吃了一笔钱财。却不料被老地主王连曾怀疑了，就把他管家差事辞了赶出王连堡子屯。徐冒烟无所事事又吃不了下田劳作之苦，他游手好闲一阵子觉得无法养活一家老小便有些后悔。无奈他只好厚着脸皮进城来找郭秃子，想求他在王金环面前说情找份差事，郭秃子十分讨厌他根本不理。他又来找多年不来往的老友王麻子，还不错，经过王麻子和蓝大勇暗中走动徐冒烟也成了为日本人办事的汉奸特务。别看人家王麻子经常跟王金环和郭秃子在一起称兄道弟，其实王麻子、蓝大勇、徐冒烟都是苏大头的人。因为苏大头软弱惧怕王三的蛮横，才经常叫王麻子、蓝大勇这些人来给王金环帮忙，苏大头这么献殷勤也是为少受王三的气。王麻子和蓝大勇都是亡命徒出身很合王金环的脾气所以受到赏识，徐冒烟则不然，王金环怎么能看上他这种被自己家赶出门小人。这次保安队受命抓共产党徐冒烟也闻到了点腥味。他也想在抓捕共匪这件事上立点功劳讨好一下王金环，改变一下这些年老王家对他的看法。于是他就找到蓝大勇悄悄来到崔家窑，俩人的目的是奔着武凤江来的。一连两三天也没发现武凤******。李汉文在崔家窑附近刚一露面就被暗中的徐冒烟盯住了。说来徐冒烟并不认识李汉文，但是凭他的嗅觉敏锐的感应到这个穿着白衬衣、黄军裤、黑皮鞋的年轻人有重大嫌疑。于是他叫过来蓝大勇一起辨别李汉文的身份，蓝大勇也没敢肯定。别看他们都是属于兴隆镇地面上的人，李汉文十几岁就在外面给人家做长工很少回家，相互间名字也许都听过可都未见过面。事关重大这俩小子没有敢冒然对李汉文采取行动，蓝大勇火速回城报信。徐冒烟就跟踪李汉文来到树林继续监视，当他看到李汉文身上的双枪和树后面藏着的独立团军服时，他才断定这个很可能就是王金环要捉拿的藏身在独立团里另一共党要犯李汉文，他和武凤江是一伙的肯定是来暗中接头。这小子兴奋极了，真要抓住李汉文那也不错，不但立功受赏还能叫王金环他们瞧得起我，没曾想的事马粪蛋子也发烧了！他花言巧语把李汉文骗到窝棚里稳住，等待机会抓捕。原来窝棚这儿真有个给崔家看青的人，早就让他和蓝大勇撵跑了。李汉文去了一次黄土岗坟地徐冒烟也在暗中监视到了，可他去搜查了一下什么也没找到。
李汉文太疲倦了，身子一挨炕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渐渐的有所松弛不知不觉进入睡梦之中。迷迷糊糊中他和武凤江接头并进了北山，见到了人们常提到的抗日女英雄于小凤，见到了二虎和众多亲如兄弟的革命同志，激动的泪水禁不住流出来。不久，二叔和老母以及李贺跟庆斌的惨死又在面前浮现。隐隐约约有马蹄声阵阵而来，王金环的骑兵又向自己包抄阻截。在情急之下，他身体强烈的一颤从梦中惊醒。不好，真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他顾不得多想翻身下炕就往外跑。一支马队顺河边疾驰到来，正是王金环的一支保安队，他们也是从兴隆镇回来没顾上歇息就随蓝大勇赶到这来。李汉文俯身向黄土岗急奔，他想取枪后夺路而逃。这可急坏了前边不远草丛里隐藏着的徐冒烟，这小子已经猜出来李汉文是到坟窟中取枪。他听到过李汉文是独立营长且枪法百发百中，枪到手如虎添翼。我离他很近倒霉的自然不是别人啊！这小子吓得直冒汗，他不由自主地把枪口对准了李汉文。“怦怦”两声枪响，李汉文应声倒地，离藏枪的坟坑只几步之遥。王金环带人赶到，见到李汉文已死躺在血泊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谁，这是谁干的？******你们脑子叫狗吃了？我不是早就下令不要死共匪要活李汉文吗？”徐冒烟傻眼了，一场升官发财的梦想顷刻间化为泡影。“报告队长，是小的我枪走了火。”一见是徐冒烟上前，王金环更是火冒三丈，他狠狠地揪住徐冒烟的衣领把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妈个巴子的，是你坏了我的大事！老子定你个私通共匪的罪名送你上西天！”徐冒烟身体在不住地打颤，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王金环的大腿求饶“少爷，看在我多年在王家侍候老爷的份上饶了我吧。”“你还有脸给我提这件事，我非毙了你！”王金环又一次要举枪。蓝大勇跟徐冒烟交情甚好，这次又是他俩一起来崔家窑的，于情于理他都该说这个情，于是他仗起胆拦住王金环“队长，这事纯属意外。老徐帮队长来捉共匪那是忠心无二，念他倘有一家老小就绕他一回吧。”蓝大勇说着话眼睛转到铁血队长狗剩子身上，意思是叫他帮忙说情。狗剩子在王队长面前红得发紫谁不知道，狗队长又不得不给自己的铁杆兄弟装装面子。他摇头晃脑地过来给王金环哈腰施礼“大哥，我看你跟这鳖犊子一般见识不值个。在三马架就让李汉文跑了一回了，就是因为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的策略。李汉文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想要活的没那么容易，打死了算了免得放虎归山。”狗队长无论怎么说王金环就是爱听，火气当时消了大半“王八羔子，今天看在我兄弟面上就饶了你，要是有下回非整死你！”徐冒烟连连磕头谢恩“谢队长饶命之恩，谢谢李队长讲情我一定重重报答。”郭秃子趴在王金环耳边小声说道“队长时候不早了，姜小姐嘱咐过，这一步失败就接着下一步计划行事。”王金环如梦方醒率众人悄然离去。
李汉文遭特务暗算就这样牺牲了。天地悠悠，潮起潮落，英雄的亡魂随着这条家乡的河流飘向远方。与无数为着新中国的诞生而舍出生命的中华好儿女一道去了那个神圣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