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菊染院,陆云曦驾轻熟路的走入内室,隔着屏风见床幔一侧影影绰绰的四,五个身影,想来是病的不轻。
陆云曦向前走了几步,隔着屏风问道:“曦儿一早听闻堂姐生病了,十分担忧,不知现下堂姐如何了?”
李婉仪在内侧拍了拍陆子瑶的手,眸中示意陆子瑶稍安勿躁。心下得意,料定这小妮子一早就会过来,不管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来了就躲不掉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李婉仪眸中尽是快意,面上却是一片愁苦的从屏风内走了出来。见着陆云曦,勉强笑道:“曦儿来了,身子可还好?”
陆云曦浅浅一笑,道:“劳二婶挂心,曦儿并无大碍,不知堂姐怎的突然就病倒了?”
李婉仪越发得意,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愁苦道:“曦儿无事便好,你堂姐最是挂念你,你好了,她的病,好的便也快了。唉……”
陆云曦抬头,迎上李婉仪有些欣喜的眸子,脆声道:“堂姐就是太体恤下人了,昨个堂姐虽罚了鸢尾50板子,可也是鸢尾犯了大错,竟然敢欺瞒二婶命令,这将二审置于何地?堂姐为保二婶威严,忍痛责打了鸢尾。奈何堂姐终不舍与鸢尾的主仆情分,心伤自责之下,还是连夜就病倒了。二婶,曦儿在这里求你了,看在堂姐如此怜惜鸢尾的份上,就不要再罚鸢尾了,让她回来吧,这样,堂姐的病,自然就好了。”
李婉仪努力克制住自己险些有些发狂的情绪,冰冷的眸子扫视着陆云曦,这个小妮子还真是一直在装傻,竟装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小瞧她了!这次是自己轻敌了,倒是没料到这个小妮子倒打一耙,暗暗指责了瑶儿赏罚不明,用人不明,不识大体的罪名!
鸢尾不是个三等丫鬟,而是个一等丫鬟,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自然都是主子最为信任的心腹。而鸢尾身为一等丫鬟,却犯下大错,不仅视家主命名于无物,更是欺瞒主子,这两样罪加起来,岂是责打50板子就能抵过的?
犯下这样的大错,是要重则80板子,逐出府去的。而陆子瑶明知府中规矩,还是只责打了鸢尾50板子了事,此乃赏罚不明。鸢尾这等胆大妄为,欺瞒主子之人,竟被视为心腹之人,此乃用人不明。眼下陆子瑶更是因为责打一个这样不忠的婢子,而使自己心神俱疲,以致病倒,此乃不识大体。
偏偏这三大罪名,李婉仪却无可反驳。李婉仪想用这场病来给陆子瑶得一个好名声,那也要看她陆云曦甘不甘愿做她陆子瑶好名声的垫脚石。
李婉仪想把陆子瑶生病的因由归结到陆云曦身上,眼下是不可能了。试问与一个刚刚被责打的心腹相比,陆云曦这个伤势已然大好的堂妹又能让陆子瑶忧心到哪里去呢?现在才说忧心,是否太晚了呢?
陆云曦秋水般的眸子映衬着李婉仪有些抽搐的脸,笑的是一个风轻云淡。李婉仪,你的忍耐性今世怎么如此的差,才两件小事你就要忍不住了吗?看来这几年你过得是十分舒心了,今后的日子,才会是你真正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