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摇曳,暗夜婆娑,明月高悬,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依兰院内灯火通明,李婉仪坐在上首,杏眼微瞪,眸中怒气含现,双手紧握,脸色有些发青。看这情形,夫人这是怒极了,跪在堂中的小茴越发小心的回禀着,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慎,夫人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小茴是陆子瑶身边的二等丫鬟,这次因着鸢尾受罚,大小姐眼下又不能随意走动,便派遣小茴来回禀李婉仪,也是想让李婉仪想个能让陆子瑶不去祠堂的办法。可小茴心里清楚,大小姐这次不想去祠堂,难了,二小姐如今性子变了,厉害得很,说话滴水不漏,从开始就没给大小姐留退路,现下大小姐把希望放在夫人身上,怕是夫人也没什么办法了。
李婉仪秀眉紧皱,隐忍着怒气,道:“二小姐当真如此逼迫大小姐?”
小茴头伏的更低了,小心道:“回夫人,是的。如今二小姐性子大变,厉害极了,几句话就逼得大小姐责打鸢尾板子,之后就更是逼迫大小姐去祠堂呢。”
李婉仪气的猛的拍了下桌子,震得红木桌上的茶杯都晃动了让一下,怒道:“好你个陆云曦,这么多年,我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厉害的,到让你给骗了!”
站在李婉仪身侧的兰如悄声道:“夫人喜怒,依婢子看,二小姐如今虽改了性子,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沉不住气,眼下这不就漏了底细了吗。二小姐是斗不过夫人的,夫人想收拾她,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当口与之相争,免得落人口实。现在眼下要紧的,是大小姐。”
李婉仪闻言,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些,细想间觉得兰如说的不错,眼下要紧的是瑶儿,便又问道:“大小姐不是在菊染院内自省吗,好端端的责打紫草那个丫头干什么?还有,二小姐怎的也去了菊染院,她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小茴稍抬眼,悄悄瞧了眼李婉仪的面色,见她虽面色难看,但怒色稍减,心下放松,细声说道:“大小姐今早想来给夫人请安,谁知刚出院门便碰上了二小姐身边的紫草,大小姐怕紫草回去告知二小姐大小姐并未受到责罚,而使得夫人的苦心白费,便命人抓了紫草回到了菊染院。大小姐想既是抓了,不如就此拉拢紫草来对付二小姐,可不料紫草软硬不吃,大小姐怒极,便命人责打紫草,却不想二小姐突然来访,正巧碰个正着。”
李婉仪冷哼一声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她这分明是故意的,小小年纪,心计倒不小。可惜,跟我斗,还差了点。”
兰如却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但看李婉仪的神情明显是轻视陆云曦的。兰如是李婉仪的心腹,自知李婉仪的心思,轻声道:“二小姐自然不是夫人对手,不知夫人如何解大小姐的禁令?”
李婉仪眸中冷光乍现,挥手让小茴起身,道:“拿着我的牌子去府外请大夫,就说大小姐连夜突然发病,身子虚弱得很,请大夫速来。”
兰如会意,低头道:“还是夫人厉害,夫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