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苍生发现步鸢正把自己的头埋在羽毛里睡觉,火红而柔软的羽毛如缎子一样,眼睛上有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样子极为漂亮。
发现有人在接近,步鸢警惕地张开了眼,发现是苍生两人后它立马站了起来提高者身子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怒视着两人,身上也慢慢闪现着雷光。
苍生看见步鸢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心理充满了担忧,努力对着步鸢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后和三道将生气的步鸢抬出了屋子。
屋外的胡定一看见瓶子里的步鸢,便站在一边感叹到:“真是步鸢!瞧这雷光,瞧这羽毛,真是万中无一的神鸟!”
铁重拿着一个木框子过来对着胡定说:“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还是炼金师呐。”
胡定回嘴道:“你懂什么,这鸟是高级灵兽,而且智商比你这木头脑袋好用十倍,从来没人抓到过一只步鸢。要不是你家苍生智慧非凡和爷的琉璃瓶,你下辈子也别想看见它的一根毛。”
铁重被他话噎住了,胡雅尔看着冒着威势不弱的雷光的步鸢问道:“苍生说用你的胶布能隔绝雷电,到底行不行?有没有危险?”
胡定老实回答道:“没事的,只要把手完全遮住了,成年的步鸢也不能伤到人一分一毫。万物是总有相克的。”
苍生在胡雅尔的嘱咐下仔细戴上胶布裹住手,慢慢打开琉璃瓶子上的塞子,刚刚把塞子打开将手伸入瓶子口,就听见瓶子里的步鸢发出一声声惊四座的高声鸣叫,这声音让苍生的手为之一顿,人也愣着一动不动。
苍生在步鸢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和恐慌,这让他忽然想起了下午遇见框亦时的情景。“做事情不止要有方法,还要有心。”“我在这里,小笨蛋。”“要有心。”“小笨蛋”。
铁三道看见苍生一动不动,以为他是被雷电伤到了,忙推了推苍生问道:“生哥?怎么了?被它伤到了?”
苍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些事情,我想……我打算放了它。”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三道忙问道:“放了它?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苍生倘然一笑说:“我刚刚想起了遇见框亦大人的事情,他说做事要用心去做。而白天我用心感觉到了框亦大人那只大白猫的心,我想闭上眼感觉一下这只步鸢的心,和它对话,消除它对我的恨意。如果它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就放它走。三道不要失落,就算我们将它锁在框子里,它的心不归属我们也没有作用,而且万物有灵,禁锢它的自由是一种自私。”
三道听得似懂非懂,一瘪嘴道:“生哥好像说得很对,妈妈把我关在屋子里的感觉就很难受。要放就放吧,能看见它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铁重哈哈大笑着用手拍了拍三道的肩膀说:“真是我的两个好儿子,苍生说的对,万物有灵,铁木神也会希望我们这么做的。”
胡定也夸奖道:“真是少年俊杰,想的比我们这些粗大汉深刻,好样的!”
“那就让我来试一试吧。”,说完苍生闭上了双眼。
双眼闭上后,心里的四周的光线和声音慢慢地消散只到完全消失。苍生在黑暗里收索着,忽然就在身前出现出现了一个柔弱的声音,“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坏人伸手了。”。苍生惊喜中想了想送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过去,“你是个女孩子?”
“你是谁?!怎么在我心里面?”
“我是你面前的坏人。”
“什么?!……。”
“别害怕,我有话对你说。”
“你想做什么?快离开我的心里!”
“说完我就会放了你的。”
“……,真的?我不信。”
“我没必要骗你,对吧。”
“嗯……,不要骗我,你说吧。”
“我叫苍生,我是在一本名叫《灵兽志》上知道你们步鸢这种美丽种族的,看见书上你们的漂亮身姿后我就想见一见真的步鸢,也想身边有只步鸢陪着。后来我在红果林子里看见了你在林子里飞来飞去的找果子吃。然后就发生了我和三道两人捉住你的事情。”
“哼!没礼貌的粗鲁坏人!”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我们俩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用错了方式。本来我们打算用木框将你留下。但是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今天我遇见了一位白发老人……。”
苍生把框亦的事情说了出来,“所以我知道如果我没有取得你心里的认可,我做什么都是徒劳和有罪过的。我的心向现在你发出请求,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互相照顾,一起旅行,一起甘苦,成为朋友。可以吗?”
步鸢没有说话,一切又回归寂静。过了许久,步鸢轻声回了一句话,“你很特别,放我走吧。”
而在铁重等人的视角看来,苍生慢慢闭上眼睛许久后步鸢也慢慢收住了发怒的姿态,这样在惊奇中众人看见了驯服步鸢的希望。又过了许久,苍生睁开了眼。
苍生叹了口气然后苦笑了下说:“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让我放了她。”
铁三道忙说:“真放啊?我还是有点舍不得。”
苍生把手从瓶子里取出来说:“得失坦然,不属于我们的事物是留不住的。”,说完他对着瓶子里正抬头看着他的步鸢抬手指了指天空说:“快走吧,之前对不起了。”
步鸢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全身泛起雷光从瓶内直冲向苍生!然后在众人的惊呼中折向化作一道金色闪光冲上夜空瞬间消失不见。
苍生抬着头望着夜空喃喃道:“走了,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名字呐。”
胡定走过来对着苍生说:“步鸢也看了,飞了就飞了,苍生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灵兽。哎呀今天真是长眼了,叔这辈子除了先祖就只佩服你小子了,人聪明得要死,品格优良还能得到框亦大人的赏识,日后定是人中龙凤。”
铁重闻言也哈哈一笑,“那是,爷在他小时候就看出来他日后必有大成就,我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哼!你个踩了****运的人。好了,天色全黑了,我回去了。”说完和众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胡雅尔也忙催促道:“你们别站着了,闹了一晚了,快睡觉吧。”
苍生和铁三道带着略微的失落洗漱干净后躺倒了床上。
虫鸣鸟叫中三道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然后问苍生到:“生哥,你说我们还能再看到这只步鸢吗?”
“不知道,随缘吧,有缘就能再见罗!快睡吧,别闷闷不乐了,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抓雪兔玩。”
“好吧,晚安。”
“晚安。”
闭上眼睛的苍生慢慢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奇怪的框亦老人,神奇的用心交流和步鸢那美丽的火红身姿……
深夜,铁重家除了三道和铁重两父子的响亮呼噜声外格外安静。众人都进入了梦乡。迷糊中的苍生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在说话,他用心去捕捉那个声音,许久终于抓到了那个声音。
“嘿!睡死的家伙,听不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你是谁?”
“你猜!”
“不想猜,好累,我想睡觉。”
“真是个懒家伙,我是白天的步鸢呀。”
“谁?……步鸢!?你不是飞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前不久妈妈说我该自己生活了,把我赶了出来,我不忍心去抓捕猎物,饿着肚子飞了很久,然后发现了一片好吃的红果林,每天都去林子里吃的好饱,最后就遇见你们两个没礼貌的人灵。妈妈说我性格善良,如果遇见可靠的伙伴可以结伴生活,虽然没有说人灵算不算,但是我觉得能进入我的心说出那些话的你还蛮可靠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飞走?”
“谁知道你是不是说说而已来骗我,总要试试你会不会真的放了我。”
“那你就是真的愿意和我一生活了?你在那里?”
“你醒来就知道我在那里了。还有……我叫丝维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生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生哥,生哥!你快醒醒。”
苍生慢慢张开眼睛,揉了揉酸胀的双眼问道:“三道你做什么?”
“你快来看!那只步鸢又回来了!就在我们门口的门梁上。”,三道兴奋地指着外面说。
苍生连忙披上外衣,拖着鞋子跑到了外面。在初阳的金色光辉下,雕刻着绽放的黑色冬融花(一)的门梁上站着一团绚丽如血的火红。
“早上好,坏小子。”
注:(一)冬融花:刚涂森林西部冬季开放的白色花,有十五瓣外圆内收、层次分明的花叶,高半米以下,根大而长可食用可入药止血,是猎户必备的草药与野外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