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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混沌 苏醒

“嗒,嗒,嗒。。”有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地敲击着鼓膜最深处,我努力抬起头,可是仿佛却重若千斤,困顿之中我拼命地汇集自己的注意力,眼前一块自己的阴影,上面的高瓦数白炽灯散发出耀眼而刺目的光芒。伴随着那沉重脚步声的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来回踱步,。。他是在观察我吗?还是在做什么?。。迷乱的思绪在云端聚集,又在黑暗中消散。一个声音好像从遥远的空间传了过来——“如果你觉得意志能战胜一切,那就站起来!”黑暗和沉寂弥漫了上来,我很舒服地放任自己在温暖的沉静中消散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无由的一个激灵,让我醒了过来,一时间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在何处。视野慢慢变得清晰,就像佳能无敌兔的长焦镜头在快速调焦,哦,那边有个年轻的女人在给孩子讲课,应该是在讲课,那几个小孩子听的好认真。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女老师手里的全息投影,那是本地的著名地标建筑,一个高达近五百米的一个电视塔,“天使塔”,我们本地人就这样称呼这个宏伟建筑,带点戏谑带点崇仰的语气。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塔顶有个中空的环形观光玻璃走廊的缘故,就像天使头上的灵光。我胡思乱想着,却发现这个屋子,如果能被称之为“教室”的话,那这个教室可真是够破的:布满灰尘的遮光帘上的链接环已经断裂,七倒八歪地支楞在布满裂纹的玻璃窗前,无数尘埃在投射进来的光束中飘忽。斑驳的灰蓝色墙壁也是墙纸剥落,暗红的内砖裸露,粉色天花板上有的灯罩已经扭曲,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破碎的灯泡和一丝电线相连,吊挂着的镇流器。很奇怪,什么学校能让孩子在危房里学习,这又是什么“建构主义教学”模式的花样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可是却总有着无可名状的怪异感——我在这儿,却总有种感觉不属于这里,很想弄点什么声响来证明我正身在此地。我努力活动手指,哦,爬了许久,手臂已经麻木,看来睡的时间不短!低头看看这个带有烟火烧灼痕迹的破桌子,还有桌子上的一根没油墨的自来水笔,真的很难一下子集中注意力。

“你醒了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的左侧后方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身,一个身穿宽松迷彩服的欣长女子在朝我走来。不知为什么,我立刻做了两个判断:第一,我可以用自来水笔做自卫武器,第二,哦,好像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还挺可爱。真是无可救药,我摸摸后脑勺,努力站立起来,可是奇怪的是,我总是有注意力涣散的虚无感。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也以一种很熟稔的语气关切地问:“头疼了又?”与此同时,我也感觉我摸得地方有一块硬邦邦的金属罩,。。怎么手上还带着手套,我翻来覆去地审视着手掌手背,这手套做的,跟真的一样,模仿人的肌肤纹理。。她看到我没吱声,竟然叹了口气:“服药时间到了!”我突然浑身一震,太熟悉的语气,啊!是她!看着她递过来的药瓶,上面印着NovartisFarmaceuticaS。A。,似曾相识,但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像应该听她的指令,我乖乖接了过来,透明药瓶里的大胶囊塞满了飞鱼籽似的红色透明的药粒。

“我还有二十分钟内容要讲,你先休息会啊!”她看着我,退到身后的一处布满灰尘和水渍的塑料帘子,一闪身掀开帘子出去了,我顺着她的走动看过去,看到几个小家伙支楞着脑袋瓜儿使劲往我这边瞅。“蓝诺”!她的名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看着她启动了一颗树的全息投影,继而放大到一座城区的影像,很显然,她用的教具成功地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

目光移回来,我看到自己穿着废墟迷彩,而且,靴子上还别着一把匕首!刚才怎么没发现!刚才居然还想着用一个破笔自卫!太他妈搞笑了!苦笑着回头看看桌面,上面却什么东西都没有,那支笔早已不见踪影。我下意识地上下扫视,斑驳的墙上的旧简报在破碎的窗户中穿过的微风中上下翻转,不由地仔细读过去:大标题是:“北京强烈反对美武力介入”,“日军偷袭南海舰队,解放军伤亡惨重”,“双方和谈,多国参与斡旋”,“美日联军遭到不名武装袭击”……。这些文字让我非常困惑。

看样子蓝诺结束了讲课,进来时看到我双手支撑着身体,瞪着眼睛皱着眉努力在看旧简报,不禁叹口气:“你又忘了?唉,看来你的情况挺严重的。来,跟我来。。”当我跟着她走到一块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的木片处所“标示”的门口时,说实话,那个情景的确让我惊骇不已——目之所及,残垣断壁,而我们所处的地方,也是一处毁损倒塌的楼宇中保存较为完好的一间,但顶部覆盖着从旁边垮塌的楼上掉落的几大块破碎的塑料板让这个唯一能用的屋子更显破败。真不知蓝诺是怎么带着孩子们找到这个地方的!

“今天什么日子?告诉我日期!”蓝诺突然用一种似笑非笑又很严肃的表情提问,我咧咧嘴,想笑,但当我意识到大脑一片混度时,我真笑不出来。

“每次你都这样,不过看来吃药用处也不是太大噢。每隔几天我都要给你重复一遍:今年是2032年4月20号,来跟我重复……”看着蓝诺很认真的在引导我纠正时间认知,我觉得很可乐,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心惊——2032年?怎么是2032年,我明明记得我是在2016年,哦,对了,这个药瓶,我转动手里的药瓶,低头琢磨着:看来我的记忆的确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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