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缓术,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让时间加快或者变慢的术法。
“感物,受时。”
夏翌默念,双眼合闭,去感受着那虚无缥缈的时光的存在,可是夏翌并没有任何感触,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存在。
他有些不甘心,自己修炼了整整五年的修时卷,不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一次,他更为专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感受周围一切的存在。
渐渐的,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双手不自觉的想要去抓住,他越来越专注,直至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那种触摸时光的感觉,就像是将手轻轻仿佛小溪中,小溪从指间流淌而过,又像是置身在一个流动的沙漏里,仿佛有种东西正在渐渐失去。
“缓!”
夏翌低喝一声,随即睁开双眼,将手中拿着的修时卷抛向空中,这个奇异空间里除了此书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够让他真切的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书被抛向空中,随后落下,只是落下的时候,仿佛变得有些缓慢起来,这种缓慢很细微,若非是夏翌修炼了修时卷,甚至都不能确定那疾缓术真的能够让时间变慢。
“原来真的可以让时间变慢,不知道我究竟能够将时间变慢的极限在哪里?”
夏翌第一次感觉到修时卷的神奇之处,有些啧啧称赞道,随即走过去,将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再往空中一抛。
这一次,夏翌体内的异力快速消耗,被抛在空中的书落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夏翌发现,只要自己让时间变得越慢,持续时间越长,体内异力的消耗便越快。
就像方才,他刻意将一秒延长至五秒,整个过程也不过才持续了数秒,他体内的异力竟然就消耗了近乎一成。
“还是不够,若是疾缓术发挥到极致,会不会让时间彻底停止?”
夏翌内心突然蹦出来这个想法,随即便开始实验,他不顾体内异力的消耗,一次又一次的将书抛起,书又一次次的落下,直至最后,夏翌体内的异力竟然被他消耗殆尽。
一开始夏翌还因此吓了一跳,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五年的异力竟然说没就没了,不过后来他也就宽慰了,修炼异力很难,但恢复异力却变得很简单,如同小溪般流淌的异力,仅仅一天便全部恢复了。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在此期间,夏翌也发现,疾缓术也只能将时间无限的便缓,有一次就连他不顾体内异力瞬间消耗完毕,将那时间流逝缓慢到了极致,就连他也以为时间停止了,可是他也依然能够从其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疾缓术只能将时间变缓,而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成为时间停止,或许这个异能,要到E级或者D级才能使用?”
夏翌看着那本书,喃喃自语:
“不知道在时间变缓中,我自身是不是也越便得缓慢,若是这样,那这个异能岂不是太过于鸡肋。”
想到这里,夏翌便将手中的书抛远,然后将时间变缓,自身朝着那本书奔去,可事实却让他有些垂头丧气,时间变缓没错,可是他自身的行动也会变得缓慢。
“怎么会这样,这所谓的疾缓术岂不是太没用了,不对,疾缓术……疾……意味着快,莫非是要将疾术发挥在我身上?”
夏翌走过去,再次将书抛起,随后将时间变缓,还将自身时间的流逝加快,就这样,在夏翌的眼中,书落下的速度很缓慢,可夏翌自身并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书渐渐落下,夏翌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将落下的书接住,在书触碰到他手的那一刻,他也解除了疾缓术。
可就是这样一个实验,也让夏翌体内的异力消耗了整整一半!
“方才我的疾缓术有些地方太过浪费异力,可我是第一次施展,所以在所难免。”
夏翌闭上双目,恢复着体内的异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又是将书抛起。
不顾体内异力的消耗,异力没了就坐下修炼,恢复完了又开始练习疾缓术。
一次又一次宛若机械般的重复,一天一天日夜不休的修炼,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直至又一个五年即将到了的时候,夏翌终于是从像是无休无止的修炼练习中苏醒过来。
此刻夏翌对于疾缓术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十年苦修,终于让他在施展疾缓术的时候异力的浪费已经小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地步。
而他体内的异力此刻也越来越精纯,如果说他五年前的异力中间像是参杂了一些牛奶的清水,那么此刻,他的异力就像是参杂了一些清水的牛奶。
夏翌的天赋并不算好,整整十年不眠不休,不喝水不吃饭,也只不过是到了这个地步。
可即便如此,夏翌对于这片奇异的空间也感到了一阵的恐惧,书中的内容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即便还有些他无法看懂的内容,也让他对这书感到了那么一丝的厌倦。
“这空间我已经看了整整十年,十年我可以熬过去,二十年我也可以熬过去,哪怕是三十年,四十年……甚至百年!可是,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又是否,在这里根本就无法出去。”
“十年,现实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这奇异空间究竟是个梦,还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存在,我到底还能不能再看到外面的世界……”
夏翌有些痛苦的蹲在地上,哪怕是他已经掌控了时光之法,可若是他要永生被困在这里,他宁可不要。
这一刻,一种难以言诉的孤独弥漫在他的身上,那种孤独仿佛一层面纱盖在他的身上,让他在此刻,就像一位孤独的狮子……流亡的君王。
夏翌有些迷茫的走过去,蹲下来,拾起那本被扔了无数次的书,朝着空中抛去,重复着之前他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动作。
就在此时,当奇异空间内的十年之期渐渐来临,被夏翌抛在空中的那本书缓缓落下,这一次,夏翌没有用疾缓术,没有去用异力干扰时间的流逝,只是这样看着那本书落下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本书落在地上的一刻,仿若一只古钟走到了尽头,时针分针秒针都停留在那一刻,夏翌的脑海里一阵晃荡。
那本书消失,奇异空间消失,夏翌本身也消失在了那里,取而代之的是十年之前夏翌寻到的那仿佛深海一般的混沌。
哗!
夏翌游荡在混沌里,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寻找着回家的路,夏翌努力的朝着上方游着,他的意识在这一刻渐渐清晰起来,仿佛里那混沌的海面越近,他的感触也就越发真实。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