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duang~
上课的钟声响起,一起坐在院里石椅上的林云倦和林云听也站起来向学堂那走去。刚站起身,一块石子便被人扔到他们脚底,林云倦左右看看,看神情像是没有发现什么,但他还是俯下身去捡起那块石头,随后若无其事地与林云听一同进到教室里。
“所谓道,其最简单的解释便是‘道路’,是使人能更方便行走之物,道路之外,虽非不可行,却多坎坷。而道的深层含义,则是指‘人’所选的‘人生’。我蔷薇之人……”这堂课教书的老师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讲起课来虽然简单明了,但字里行间却充满自豪之意,而这自豪的源头自然是他的国家。
听课的人大多数都是蔷薇国人,即便年龄大小不一,但与林云倦他们分到一起的似乎都没超过十二,听着这样的豪言壮语也难免心生向往之意。
林云倦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膝上,刚才包着石子的就是这个。上书:“课毕,池塘”简单的几个字。做完这一切林云倦又把纸条藏好。
他坐在靠边的位置,而一旁便是林云听,要做一些小动作的话,只需要注意前后的动向就可以了。正此时,教书老师突然喊道。“林云倦。”
“学生在。”林云倦只是顿了一顿,便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小声应道。
“你来说说看,你对道的理解。”
“我认为……”
……
林云听笑嘻嘻地拉着林云倦又跑到石椅那,幸灾乐祸之情就差写在脸上了。
“你还笑……”林云倦无精打采地倚在椅上,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你被老师表扬了,我开心不成吗!”
“如果‘脑袋挺灵光的,但是要好好听课才行’这样的话也算表扬的话,那你乐吧……上学真麻烦啊。”
“好嘛。对了,等下我们去看看梁际怎么样?”林云听拍拍手,道:“内院的课也开始了,去问问他都教了些什么!”
正式上课已经一天了,只是梁际进了内院,他们俩却是在外院。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云倦说不上意外,毕竟此前有种种迹象能表明梁际走的关系不一般,只是对于梁际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猜测”,若真是他国的世家子弟的话,能有这般待遇确实不为过。
“你一个人去吧。”林云倦呼出一口气,道:“我有事。”
“诶,那还是算了,下次吧。”林云听闻言摇头。
林云倦抬起头,看得几缕阳光从树叶间洒下。“要一直这么惬意就好了。”
“嗯。”
……DUang~
难熬的上课时间很快过去,林云倦独身一人出了教室,在附近溜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之后,才走小路来到学院中某处的一个池塘旁。
“这边。”一个人从角落处向着林云倦招手。
林云倦快步走到那人身旁,道:“堂堂一个苍穹学院教师,也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是呢,真可怜。不过我也挺惊讶的,你居然和督察司的人有点关系。”那人回答,笑着就要摸林云倦的脑袋,却被后者躲过了。
“赵老师,我说过没关系了。这些没意义的话就不要多说吧。”
这个赵老师不是别人,正是赵静仙。按家里的安排,她这年来到苍穹学院任教,不过她教的课程基本没有林云倦那个班的。对此林云倦表示一定程度上的庆幸。
“那我们来说正事,怎么样了?”
“这个嘛……”
霜雪国,王宫,最偏僻的静心殿。
身穿深蓝色宽松长袍的一名女子跪坐在一个香台前,她与香台之间摆着一块绘着神秘的对称图案的圆盘,她的身旁地上放着一柄用红色布条缠绕的剑。
“星星……”女子低声呢喃。
话音刚落,就有人走了过来。
“言寺公主,国王找你。”
“星星……”言寺公主闭上眼再念了一遍这个词,才睁眼握剑起身,点头示意来者带路。同时,她心里响起未说完的下半句话:变了。
霜雪国王已经年过六十了,言寺公主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也是他最最宠爱的一个。自打言寺降生以来,霜雪国王过得是越来越开心。而言寺长大一些后展现出来的某些天赋与气运,也让霜雪国王更为欢欣。
每当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或者精神十分疲倦之时,霜雪国王除了去休息,便是让言寺公主陪自己饮茶、聊天,甚至就这么沉默不语一同看风景(王家的)。
言寺公主对自己的父王也是极为敬爱。她性格沉静,却聪慧异常,只是这次她本以为她父王喊她也是如往常一般时,却看到了让她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幕。
她踏入看上去与平日并不二致的宫殿,而进到宫殿的瞬间,幻境撕下了它虚伪的面具……
“父王!!!”言寺惊呼出声。
只见,霜雪国王手上站在王座之前,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手上却赫然提着一把剑与一个人头。言寺一眼认出那是平日作为霜雪国王贴身守卫的宫中第一剑术大师的人头。
“啊……阿寺来了,快,快来我身边。”霜雪国王笑得极为温柔,眼眸里处处散发着宠溺的星光。
但是,他的脚边,有尸体,王座周围,有尸体,宫殿中,有尸体。
一眼望去,整个宫殿之中恍若人间地狱,而仔细看便能发现,地上躺着的人几乎全是那些平日守卫霜雪国王的羽阶暗卫。
“这……到底……”
丁零当啷。
带她前来宫殿的那人低声冷笑,下一秒他整个人变得“模糊”起来,片刻又恢复了清晰,却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
霜雪,骨城
“有惊无险。”紫袍人怪笑。
“一场大战。”紫衣人贱笑。
“我们可以好好享受几年了。”紫袍人怪笑。
“是啊是啊。”紫衣人贱笑。
正此时,风声起。两个“紫人”下意识躲闪,同时不忘反击。
然,风声散,人亦散。
血与肉如镜碎般四溅,而后来者只是左手一挥衣袖,右手高举,提葫畅饮,随后淡然离去。
有云:“任他尘世万般变,孤心仍在醉梦间。”
是为任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