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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婆婆与阿福

这片大森林位于蔷薇国以西,再往西行,就到了浮国,而森林北端尽头,则是霜雪国的地头了,这片森林便作为三国的缓冲地,人烟罕至。当然了,这块大陆上还有别的国家,只是我们暂且不提。

几十年来,各国之间都没有什么战争,也便没什么探子一类的人物在附近出没。

老婆婆人就住在这片森林里,在外边,见不到如这里那么多上年纪的树,也没有那么多奇怪的植物,不论是草药或是菌类,又或者别的。她如这儿的树一般上了年纪,加上研究植物是她如今的爱好,故而这片森林在她眼里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福地了,在这儿她遇到了阿福,文化有限的老婆婆就给阿福取了这样简单的名字。福地,阿福。

阿福睁着一双淡红色的眼睛,摇晃着长长的尾巴走在前边,不时它会吼叫几声,警告其他野兽“滚远点”。而老婆婆,也就是红婆婆,则慢悠悠地举着火把,拄着拐杖跟在阿福的后边。不时红婆婆也会停下来,采摘一些夜晚才会冒出来的果子和菇。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半柱香的时间红婆婆就能回到住所。

但他们还是走得慢了,黑暗森林中的火光隔远了依旧十分显眼,阿福虽然能震慑别的野兽,却震慑不了人。于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两名身着墨色长衣,两鬓斑白的老者无声息地往红婆婆疾行而来,眨眼便到了一人一兽的面前。两人墨色长衣的袖口,一朵银色蔷薇傲然绽开,使得红婆婆第一眼没有看两人的脸,而是看这个象征着权利与力量的标识。

一人一兽一同停下了脚步。

站在前边的老者执剑横在红婆婆身前,张口便道:“老妪,可曾在附近看到婴儿?”

红婆婆没有立刻搭理对方,似乎不知身前有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刃。她抬起头对着执剑老者,浑浊的眼里分辨不出情绪。

老者被这一双将死之人一般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红婆婆才用低沉的嗓音回答:“大人,老身没有看到什么婴儿。”

另一名老者则一指红婆婆身后的箩筐,问:“里面装的什么?”

“里面装着老身的宝贝咯。”红婆婆桀桀笑了起来,又道:“就算是大人的官位,也没有这些宝贝值钱。”

执剑老者闻言,皱着眉就要绕过红婆婆,去看箩筐里装了什么。红婆婆顿时往后退了两步,惊惶失措地大喊:”莫要抢老身的宝贝。“

阿福适时怒吼一声,作势要扑向执剑老者,然而老者袖一甩,也看不清具体动作,阿福已嗷呜飞了出去,撞到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上,树叶唰唰地往下掉,阿福脖子上的铃铛也发出杂乱的声响,听着就让人心乱。

红婆婆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宠物,只见阿福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宝贝似乎更重要,红婆婆又警惕地望向两名老者。她抓紧了拐杖与火把,一副随时准备跟对方拼命的架势。却感觉眼睛一花,整个箩筐便已被执剑老者一掌震开,里面的东西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本来昏睡过去的林云倦这一摔,同时受了一些掌力,痛得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他没忍住发出一声清亮的“哇”。相比之下,另一个婴儿被林云倦挡着,掉下的时候还压了林云倦一下才滚到一边,反而没有被疼醒。

此时“人赃俱获”,红婆婆慌乱地举起拐杖去砸离她最近的执剑老者,又被另一名老者给抓住了手腕。

“看来只是些药物。”出人意料的是,执剑老者冷冷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都是些十分名贵的草药。”另一名老者显然在这方面比较在行,他淡定地抓着红婆婆的手,还稍微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又道:“只是这老妪说比你我二人官位值钱,却是差了许多倍。”

“愚民之见,何必理会。”执剑老者冷哼一声,看都不看红婆婆,便说:“我们走。”

另一名老者点点头,松开手,不等红婆婆拐杖砸过来,身子已经像迅捷无比的猎豹一般飞奔出去,跟上了没什么耐心先行一步的执剑老者。

二人离去,红婆婆便停下了自己悲愤欲绝的举止。她先是睁着浑浊的双眼望向两名老者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她才转过身低下头,看向林云倦。这一转头,红婆婆的眼睛又变成了清澈无比的泉。若不是其脸上依然皱纹密布,恐怕林云倦都要觉得这不是一个老年人。

林云倦自打那声哇之后就没再发出声音,而是忍着痛看着这一切。这时则在一声不吭和红婆婆对视,他脸色惨白得像餐巾纸,意识也在慢慢变得迷糊。

红婆婆叹了口气,自语道:“这都没大哭,是不是快死了……不过,要是死了又能省一笔钱呢。”

说是这么说,红婆婆却蹲下身来把两个婴儿一把抱到了怀里。她把拐杖丢地上,也没看那些幸苦采集的草药等物,举着快要燃尽的火把,缓缓地走向阿福。

林云倦感觉十分不好,有着丰富经验的他总算从迷糊中清醒了一些,知道了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是他不需要忧虑什么,红婆婆皱巴巴的手掌在他面前一晃,一股呛鼻的味道涌进了他的鼻子之后,林云倦便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红婆婆拍拍阿福,阿福低低地嗷呜一声,挣扎着爬起来,轻轻蹭了蹭红婆婆的脚。

“阿福,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红婆婆怜惜无比地揉揉阿福的脑袋,还捏一下阿福的犄角,随后有些不高兴地说出往日那句:“阿福,回去咯。”

阿福摇摇自己狐狸一样的尾巴,一瘸一拐地在前边带路。

另一边,两名蔷薇国的老者把森林逛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婴儿的踪迹。

“若还要更仔细一些,恐怕你我要把树上也看一遍了。”没有执剑的老者对着伙伴笑道。

“这倒不用。”执剑老者官职比另一人高,自然可以在行动中做主,他接着说:“这片森林只有方才老妪一人,其住处我们是搜过的,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脱漏。再者,虽然是宫里传来的加急令,只是我们尽了职,表明操守与忠诚便足以,上头不会怪罪。”

“大人说的是。”

“夜已深,该回去了。”

蔷薇国的行动历来雷厉风行,森林来的这两名老者只是其中的缩影。但有更“聪明”的人,哪怕没有查到今夜出生的婴儿,也想办法寻了别的婴儿在今夜弄死,以此领功。

而其余国家,对于所谓重现的“帝星”反应虽然各有不同,但无一不对这些“幸运儿”进行了“关照”。温和仁明著称的浮国国王,则是将所有当日出生的婴儿与其父母,都请到了都城养着。

连森林都没有放过的也只有蔷薇国而已。

红婆婆和阿福,还有两名婴儿总算到了红婆婆那简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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