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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道门血脉

王馨听云道人说罢平生,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师父面带自嘲之色,便打趣道:

“难怪师傅您是仙下第一,原来师傅的孩子气施展出来,吟啸老仙也要避锋芒嘛。”

云道人听罢哈哈大笑,被这道打趣引出了童心,心中释然。开玩笑道:

“谁想九灵仙人位极仙班,却对我一幼童打了诳语。七百年来苦等换来一身修为,至今都未曾出现,身为老人家的他可一点也不重诺呀。”

王馨与杨寻相视而笑,王馨离间去打了一碗茶水,递与云道人,继而笑言道:

“九灵仙人凡心入圣,凡心者打打诳语也非少事,不过我想九灵仙修道两万年,将来还不知要活多少万年。或许是时间算的比您宽松些许罢了。”

云道人笑着点头,品了一口茶碗,答道:

“为师也如此认为,杨寻木讷不提,我观妳心存攀附,凡心者攀交借势,理所应当。妳如今不过于依重此道,提起又能放下,将来羽化无碍矣。”

王馨点头应下,方知云道人方才说一番平生,是为了开解自己的担忧,心中感激万分,这般栽培之情厚重惊心,心头有了向道的急意。于是王馨便起身行了大礼,出口问道:

“馨儿在您座下已有些时日,日日受您点识,不知何日可修道?”

云道人听罢这话,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王馨,见王馨行礼腰力过深,揖首间指上皮色因用力而显得发白。心中便明了此徒心中恐是焦急,无可奈何的解释道:

“修道先要修一心法,心法之事事关性情,不可轻传。自古有缘入道者皆需打杂些年月,方知心性如何。勤有勤功,懒有懒法,因材施教方能证道悠长。妳若要修道,便先要在观心殿寻遍道藏,若寻得心法可与性情相通,则事可成矣。就如你师弟,杨寻乃是遗子,被我好友自襁褓中寻到,托予我为徒儿。痴长几岁后心智愚笨,所以观心殿修研一年,他自己取了一本《漫堤法》。此心法有解律道:无波尚江映曲月,漫堤便在风起时。”

“师傅,此律何意?”

“江水盈满高积于堤,弯月便会曲映于目。待风波起时漫堤便可通流。言外之意便是莫管障碍,只需厚积,待得佳时便可通途。此心法洞察天机,与人开智大有裨益,但终归是求个坚持。你师弟如今却不愚笨,但性子却没有变,做事只好积累,不喜寻巧处。”

云道人望向王馨,王馨正在打量杨寻,云道人继而又提醒道:

“所以心法之事妳自己要慎重,为师和他人只能给你些许意见罢了。至于你修道之事,只得此间事了,随为师回北云上地方可。”

王馨听罢点头,忙回道:

“师傅,我本就不急。您此间叮咛,馨儿记下便是。”

云道人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低头专注的抚摸了几下茶碗,后又提首言道:

“妳如今虽不能修道,但道门之法你还是要多了解了解,道门神通人人都要修炼,好坏依潜质不同而有别,伴身之术也是各有不同,阵符、丹药、法器、神通。如今杨寻也没有修炼伴身之术,你们二人今日刚好听我说道说道。”

王馨与杨寻急忙坐正,向云道人行礼请教。云道人受礼,继言道:

“阵符你们大概知晓了,有十四阵。丹药分两种,仙炼可成丹,仙之下成物为药。法器依照习性不同,可选炼,但修道之人,每人皆持有一把剑。神通和修炼层次早与你们二人讲过,我先说阵符。人族可修道,但亦有局限,当年万妖在世,许多妖兽都可喷云吐雾,打闪轰雷,妖兽体质特殊,天生具有人族无法掌握的力量,所以人族身为万妖之首,便借之。

我人族当年受白泽恩惠,得道统,又有十三道门护持神兽,长此下来,人类的血脉中得了十三神兽的传承。后刘汉请妻伏犼,犼之精血又纳入人皇一脉,至如今七万年光阴,人皇一脉早已遍染人族,也就是说,如今我等皆有十四神兽的血脉,凡人早年身体并非如此强健,如今般光景,也是由此而得。

阵法的道理很简单,并非是无中生有,或是感召万物。而是体存神兽之力,血脉相融;再设义理于阵,调用之,是为阵法。

符法不同,符法也是借,某种意义上讲,却是真借,有些妖兽之血或毒或凶,或强或贱,不可融于人族,便炼化精血,以精血在符纸间模仿妖兽的神通,便可存之。所以符法特色鲜明,却有限数。自妖族泯灭后大战连连,至今,各门派所存符法也不多见了。

所以,人族符法之道,只记下了通识妖兽神通器官,符纸的做法和书写之道,关于符法的名称和作用为师也只知道寥寥几种。

阵法有十四阵,分别来自于庆忌、混沌、诸犍、腓腓、饕餮、毕方、重明、犼、獬豸、梼杌、麒麟、凤凰、夔牛与白泽这十四种道门护持神兽。

庆忌传书:以腐沼为浆制成黄纸,折成人形,神识遍附黄纸之上,传信可用。

混沌豆:精血化豆,存恶念,引混沌兽化形。食入者,豆入四藏可化混沌,发作时四藏疼痛难忍,从恶人命,无距可知食豆者所为,甚至可以腹语对话。以元气为食,废四藏脏可除,散功三载后可因饥而逃。人有善恶调剂,方成人性,此阵也是人人都可用的,这里面的缘由存有大道理,我不细说了。

诸犍阵:道传很有用的阵法,但是阵起后只发一声:“吒”,便阵散无形。可做大做小,随心所欲。

腓腓阵:可定神识,利修行。宗门护山大阵内皆有腓腓大阵,大阵简单,四角方正者有藤挂于上便可成阵,如墙。大殿长宽一律,殿高深远亦可成阵。见阵者如岁月洗心,庄重难言;入阵者尘气扑鼻,神识如五识般清晰。但也可伤神识,殿頂深厚如渊,举目难现,神识如畏惧般,似要避至四藏内,不能再如臂指使,脱阵良久方可恢复。腓腓较为特殊,人族初现敬畏之心,便是此血脉所得。

饕餮阵:九鼎震八方,围一鼎而环,鼎上刻有饕餮三十六穷食图,鼎内无物。阵法边沿以金银搓线相围。九鼎食万物,所以无物能破,实乃无敌之阵。不过,九鼎若食溺则会爆,阵内器毁人亡。只有鼎内之力被炼化后方可撤阵。

毕方阵:以真元刻木立于阵中,水道作为阵脚,入阵者触木阵起,火漫大阵,真元耗尽方止。此阵的厉害根据真元多寡而定,不过世上阻火之道过多,所以此阵并不显得厉害,不过胜在取材简单,偶尔也能施出奇效。

重明阵:此阵没有阵脚,取一皮纸画重明鸟,以精血淋羽,付于处可驱逐虫兽。若真元将画鸟逼出则重明鸟现,此鸟通人意且力大无穷,专斗虫兽,属猎奇必备。但若百鸟同出的话,也敢与仙人相争。所以厉害不厉害,要看精血雄厚不雄厚了。

天犼阵:雕一犼像,像前设一坛,需有仙于坛上活祭,犼像化形:有龙屠龙、无龙宰凤、无凤食魔、无魔驱妖、无妖灭阵、直至败亡方休。道传早年间天地两雄,人族道统难存,汉帝之妻取犼血,研析犼尸后创出此阵。时至今日,道门重地仍有犼像留存。

獬豸阵:拘押之阵,用庆忌写九道律,其中一律必须是獬豸律,其他八律不得相冲。后起真元,置庆忌于地,地则成牢,被困之人心中会受獬豸审问劝解,直到自身心绪受到九律的影响后方可出阵。大智慧之人也可指出獬豸律与其他八律相冲之处,一般都是诡辩之法,獬豸知牢内人心却不知施道者所想,是以误判,收牢放人。或者大奸之徒以心欺之,也可出阵,不过獬豸智力出众,又能直观人心,很难受骗。最后便是以道力破阵而出。而獬豸律公正向善,所以此阵的其他八律的选择较小,一般用于劝解恶徒。而修为差距极大方可困住敌手,所以道法高深的道人遇敌便会有两个选择:第一个,直接捏死,第二个,布獬豸阵,画地为牢;无论哪个,道人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梼杌阵:取尸骨于神识下化磷,磷再化为苦难像。以最大三十米为圆摆设,内入活人而自燃,怨气冲天,神识不稳者失心智,轻则心绪不宁,破绽大开;重则元神涣散,成活死人。此阵好坏与道法和修为无关,苦难像品质好坏才是阵力。可悟出尸骨化磷者本就心有奇想,苦难像又求逼真,内心必是邪中之邪,所以梼杌阵为妖邪之阵。

麒麟阵:守御之阵。人、兽等百种血皆可凝炼为胶,血中有邪怨,元神驱之,血中无生机,真元赐之。血胶纯白无垢,生机盎然,阵中设一漏灶,血胶注入其间,流入阵脚四处,当阵外传来危害之物,麒麟便会为了守护良善,降下神通裹于阵前抵御,直至血胶耗尽为止。开灶门则开阵,闭灶门则撤阵。

凤凰阵:绝杀之阵,用梧桐木置棍于阵脚,木中镶嵌冰晶,阵心栽植活梧桐,梧桐正刻请凤帖,背刻求凰书。精血抛洒梧桐,梧桐顷刻间萎靡将死。天空东凤西凰虚影闪现,凤凰还巢,梧桐将死,阵内屑小顷刻间化为灰烟。此阵威力巨大,而且收拾妥当后复可再用。由于是绝杀阵,威力难当,并且阵顶需无物遮天,另外冰晶得之不易,所以局限性较大。不过道人一生只能设阵一次,此后体内凤脉将会消耗殆尽,与修行不利。

夔牛阵:攻杀之阵,皮鼓千尊,刻夔纹;仙千位,点鼓奏“夔天乐”,拨雾开云。仙班聚元神于天际划阵,阵处无数天雷电闪,轰星炸月,阵下片瓦不存。

白泽阵:取一灵气浓郁之地,设一坛,坛上一案,香炉生烟,铸令剑一柄,上刻“急急如律令”置于右,左有凡心入圣者所书的黄锦令。令剑穿令而取,剑心点天点地点己心,燃后白泽现,可答万物之情。魔王们不可比。白泽一拍而散,战力如渣不可御敌。不过黄锦令是好东西,其乃一律,功用律中有述,且不述凡物。黄锦令开,言出法随,威力本就难测。自古两位凡心入圣之人都传有如意锦囊于后人,开启后可过一难,这锦囊中大多是黄锦令,定性很强,予他人无助。

再说丹药,丹药分两类,仙之下成物为药;万物皆可入药,我人族将兴时,由于血脉广博,万妖取人族之身炼药,可得神效。如今妖族不存,便少了祸事。我人族有腓腓血脉,见人尸生敬畏心,故而人族之间不可互食。但互食者史间还是有的,而敬畏之心若叵测,当者神识飘散,精神恍惚,修为渐散,再无复还之例。

仙炼可成丹,凡物不可成丹之缘由,自是因为药力太寡,药效并非显著,无需操劳成丹,取粉便可。仙丹取物之精华,淬炼成大小不一的丹,丹皮以神识封之,存于器内。食者丹功入体,神识助力,可谓是功效显著。但灵草难寻,再者若炼丹之人身死,丹力便不再显著,而后丹皮散了,则只得以蜡封之。所以仙丹难求,不过万物皆有杂性,偶得一味灵草,仙炼可成多味丹,取尽精华,药毒分离,别而用之。食丹之间亦有讲究,某某相合,更是奇效。”

说罢,云道人空手翻掌,神识流转间掌上便托一白瓷瓶,木塞夺开便有清心之气扑面而来,云道人托起两枚丹于帐内,丹皮道韵流转,似是活物。云道人指着左手一枚青丹说道:

“此乃叠神丹,顾名思义,有助练神识之功,乃是为师求得给杨寻徒儿开慧之用,单皮间协韵之物便是神识封皮,证明此丹炼之仙仍存于世,功效显著。”

说罢又指了指右手一枚朱丹说道:

“这颗是醒神丹,凡人食下便可十日不眠,神识清醒如常。若是道体期服下,可不眠一年载,叠神丹需入定开慧,神游虚幻,如梦般问道于飘渺。但梦久也是耗神的,所以有醒神丹相助,两丹之力相夹,便可得奇效。那丹皮之上的神识,可封住两丹药力,据食者身力不同而延或减丹力的功效,丹力耗尽便会散去。丹皮上也有为师的一道神识,便是为了调剂丹力,丹仙逝时为师也会知晓,不是势利使然,而是丹仙心血不得白费,这番所为乃是古老相传,理所重视之。”

接着云道人又托出一丹,只见此丹丹色煞白,如阴冥之物,眼见便知不是好物,但大小只有叠神丹的三成。云道人指着这枚丹说道:

“这便封血丹,乃与叠神丹同出一炉。封血丹食者可至骨髓停歇,无生血之功,日久不愈仙者亦死。不过若要取妖兽精血,这一丹便可使骨髓不因伤体而衰,保持精血充盈。以上所述,便道尽丹道之理。不过将来你们若是能有机缘炼丹,记得毒丹并非杂质,也要并心而炼,再者柳宫收毒丹,可淘换些物件的。

其中还有一丹远近闻名,因其草药常见,只得百年参便可成丹。此丹可融寿元,凡体质亏虚者,寿元也难以持力。也可将寿元封入丹内,丹力百年间化散,凡人不生年轮,生死可随心而遇,仙凡夫妻常使然。此丹名赐元丹,天机阁有一功法名《不老功》,可夺他人寿力,夫妻自愿间,天机阁免偿炼丹。

还有一丹道门诸人皆要会练,便是视命丹。顾名思义,是用来看的,如欲求险,先练此丹。功用想必你们能够猜到了,我便不再多言。”

云道人道尽丹药后便使左手一指,三枚仙丹及白瓷瓶尽皆敛去。王馨与杨寻收回目光,眼视云道人之间,目现认真之态。云道人见两徒认真,便准备继续讲炼器,不待刚要说出,便有营中主事在账外呼报,云道人出言询问,方知魔使新荐,并言事态紧急,请王馨副使相商。云道人点点头,王馨遂随主事出账。

师徒三人有了帐幕之隔,方才隔出了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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