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来这儿了……”朴成昊显然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到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围在别墅一楼,自己的母亲背对着他怒斥着朴灿烈,而朴灿烈虽然并不作反驳却也并不认同,眼神灼灼地像是有一把火焰。
此刻也不见韩文迪的人影,几个助理导演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朴成昊这么一出声,连带着朴灿烈和朴太太,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门口。
朴成昊显然并不知道今天自己的母亲会来这么一场演出。他的惊讶有失于平日里的沉着冷静,出卖了他心里一切所想。朴太太听到这话回头的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对,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以后要是还敢来这儿,你就别回来了,当我没你这个儿子!”朴太太把怒气转嫁到了朴成昊的身上,明显的是朴成昊的出现让她觉得又丢了面子。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朴成昊并不想在这些工作人员面前提及家事,他们那种围观的眼神让他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朴太太皱着眉头看着朴成昊,他居然还有脸问她!如果她连这个儿子都管不住,管不好,岂不是让这里所有的人笑话?
“妈,我只是……”朴成昊想为这些事找一些托词,可朴太太显然并不想听。
他的话很快被朴太太打断,并看见朴太太提起包离开客厅的身影,“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朴成昊只好转身准备跟上,却听到身后忍耐了很久的低沉的声音。
“成昊哥。”
那声音带着沉沉的怒气,虽然并不是吼出来那么大声,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的心为之一沉。
朴灿烈是真的生气了。
朴成昊估摸着自己是要挨上一拳。他有些犹豫地回过头去,却没有受到意料中的那一拳,朴灿烈远远地站在楼梯下,离他足足有三四步的距离,也没有要走近来的意思。
“我想跟你谈一谈。”
经过朴太太这么一闹,原本预定的拍摄计划也算是收工告吹了,朴灿烈打开二楼书房的门,平复了自己的怒气等着朴成昊进来。
朴成昊并不想逃避朴灿烈的质问。也许从那天在订婚礼结束后见到韩文迪和朴灿烈开始起,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么做,也不惧怕朴灿烈的质问。
在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上,朴灿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他才是韩文迪的归宿,这是宿命,他现在坚定地这样想。韩文迪不能没有他,而他也有和韩文迪放不下的过去。
“文迪呢?”
朴成昊没有等朴灿烈开口,他根本懒得听他那些废话。如果他要说和韩文迪两情相悦,那怎么比得上他和韩文迪校园的纯情?而他如果要攻击他已经订婚的现实,他也可以告诉他,就在昨天,他已经跟姜伊蓝坦白了自己,退婚的结果他也能够承受得起。
当然,如果是因为这样,姜伊蓝跑到母亲这儿去哭诉最终导致母亲大闹拍摄场地,他确实应该为此道歉,但有权力来质问他的人应该是韩文迪,而不是他朴灿烈。
“文迪呢?”见朴灿烈没有作答,朴成昊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向她道个歉。”
原本按捺下去的怒火因为朴成昊此刻一句云淡风轻的问询而再次上扬,朴灿烈忍不住一拳打了过去,朴成昊并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打倒在地。
“你有脸问。”朴灿烈几乎红了眼睛,“我就不该找你来谈什么,你根本就是个疯子!如果你真的想道歉,就管好你自己,别再出现在这儿。”
“朴灿烈,这你管不着。”朴成昊抹了抹嘴角从地上撑起来,“我能不能来这儿,不是你说了算。”
“能说了算的人现在已经被你母亲打得送医院了!你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儿!”朴灿烈忍不住怒吼,原本并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的谈话也因为这个原因成了摆设,“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自私,成昊哥。”
朴灿烈并不想再对朴成昊说什么,他现在着急韩文迪的情况,他就不该跟朴成昊在这儿浪费时间!可就在他想要开门离开的时候,朴成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说什么?我妈她打了文迪?”
“别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订婚礼的那天,伊蓝姐也好,姨母也好,她们根本不知道文迪会来。是你给她送的请柬,对吧?”朴灿烈不禁想起了刚认识韩文迪的时候,他想起在他面前试着礼服的韩文迪,想起那天姜伊蓝和朴太太惊讶的表情,想起朴成昊当天的态度。虽然韩文迪从来没有旧事重提,但他已经心知肚明,“你只不过是想要羞辱她。就像现在一样,你说对她是真心的,然而你根本没有为她的处境考虑过。”
“谁说没有?你又知道什么?我为了她,已经和伊蓝分手,你知道这意味着我将失去什么?”
“哼。”朴灿烈不禁冷笑一声,朴成昊那一脸为了韩文迪失去了很多牺牲了很多的表情都让他觉得可笑,“你失去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想要得到她。对她来说你失去了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为她付出了很多,那不过只是你对自己对她的感情的自我满足罢了!这样,她还得感谢你?感谢你为了她付出这一切,感谢你让她在所有人面前被你的母亲、未婚妻羞辱?”
朴成昊被说得无语,一时并不知道要拿些什么才能来反驳朴灿烈的话。他觉得气急败坏,可他却无可奈何。
“你说得也不是完全不对。我确实没有保护好她。但这只是暂时的。对于文迪和我来说,都是我们过去犯下的错而造成的阵痛。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朴成昊说,“你不用再在她身边充当保护着的角色,她不再需要,而你,也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灿烈,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是想要回头,我是已经回头了,而文迪,她也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当韩文迪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眩晕,头重脚轻得让她不好受。睁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而下一刻,她心惊肉跳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在吗……
她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坐了起来,门口打了水准备为她擦脸的南艺妍看到病床上惊慌的韩文迪的神色,心里不禁一阵泛酸。
她迅速地把脸盆往凳子上一放,快步走近她,坐在床沿上握着韩文迪的双手:“别担心,孩子还在,医生给你打了一针,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韩文迪重复了她的话,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又觉得疲累了些,缓缓躺到了病床上。
不一会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抓住南艺妍的手一紧,紧张地问:“灿烈他知道了吗?”
南艺妍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朴灿烈他不知道你怀孕的事?”
“嗯……”韩文迪这才又安心了些,可南艺妍却再也坐不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他?”她不知道为何有些生气,“你知道吗?孩子差点儿就掉了!要是真的掉了,朴灿烈他连有这个孩子出现过都不知道!文迪,你为什么要这样?”
韩文迪心里一震,南艺妍说得没错,只差一点,差一点孩子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朴灿烈却连他来过都不知道。她真的应该隐瞒他吗?
她心里有点乱,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好多事,她想朴灿烈,想母亲,想着肚里的孩子,想着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的挣扎,她真的好累,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撑得下去。
南艺妍的质问出了口,却见韩文迪皱着眉头心思不宁的神色,她静下来思考,才知道韩文迪也许想得更多。她确实一时心急为韩文迪担心,但这也并非那么简单能够解决的事情。她不禁心疼起她来,她谁都不说,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文迪,你不要想这么多。也不要为这么多人考虑。你自私一点,好不好?”南艺妍感觉自己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你想想孩子,想想自己好不好?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需要有一个人在你身边可以倚靠。那些东西有这么重要吗?比孩子的性命,比你的幸福更重要?”
见韩文迪不发一语,南艺妍知道她没有那么快改变心意,或许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想想,她需要一点时间,她不能逼她。
“你好好休息。刚才导演组的人和文佳煐一起把你送过来,你放心,怀孕的事情我没有说出去。下午还有拍摄安排,我让她们先回去了,剧组的事情你也别太挂心,有我们呢,组里那几个人平时看起来不顶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她们把事情安排得很好。所以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嗯?”南艺妍把韩文迪的手放进被窝,“你再睡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说完,南艺妍正准备出门买些水果,却被身后韩文迪细小的声音喊住。
“艺妍……”
“嗯?”她回过头,看到韩文迪的眼角有些湿润。
“我想告诉他。”她说,“我想把有孩子的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