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萍很快打印出一张寻人启事递给曹光远看。
“我叫居宝萍,现年20岁,迫切地想寻找多年失散的父母,……有意都请拨打×××××”
曹光远看到这样的寻人启事,不禁地大笑起来:“哈哈!没见过你这样的寻人启事,哈哈!笑死我了!”
宝萍一把抢过曹光远手中的寻人启事,用力撕碎了它,红着脸说:“有那么可笑吗?”
“哎!你别撕啊,我还要给你改改呢!”
曹光远帮宝萍改好了寻人启事,让宝萍先打印了100份。曹光远买来了一个小塑料桶、一把排刷,还有两瓶浆糊准备待用。
这天宝萍本来想和曹光远一起去张贴的,宝萍总觉得事事总麻烦曹光远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便自己起个一大早坐上第一班公交车,决定先离她家最近的”张家营”去张贴张贴。
宝萍来到离火车站附近的“张家营”村口,天色还蒙蒙亮,她环顾四周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是偶尔有一两辆TAXI经过。
宝萍看见哪里有电线杆就走上前用排刷沾一沾水桶里已经稀释好的浆糊,往杆子上来回刷那么两下,很快地将一张印着“寻人启事”的纸铺上去,也不管帖得正不正,就立刻转身离去。这几年全国各个城市都在搞双创,即创建国家卫生城市、创建国家文明城市,她现在却在这里张贴,这可是有违背双创的。为了不让城管们看到她现在在做这些违背双创建设的事,也只能趁着大家都还没上班的时间抓紧干。
时间很快,已到晌午时分。五月的太阳渐渐地露出了夏日的火辣。睡够了的曹光远抻着懒腰从自家的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戴上眼镜去了卫生间。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曹光远的电话突然响起,曹光远拖着嘴里带着泡沫的牙刷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含混不清地对电话说:“喂!是谁啊?”
“这里是H市望江路派出所,你是曹光远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
“是的……”曹光远给吓得把嘴里的牙膏沫咽进了肚子里,他在回答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连声音都在颤抖。
“这里有一个人需要你来认领一下。”那里男声依然很严肃。
曹光远心里很纳闷,不知谁他有什么关系,今天一睡起来,牙都还刷了一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声称有一个人要他去派出所认领,这一下子把他搞的晕头转向了。他以前看过很多警匪电视,在他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被叫去派出所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曹光远他清了清嗓子后又对着电话说:“是谁怎么了?”
“这边的人应该是你女朋友吧,她只说要男朋友来接她才肯回去。”
曹光远挂了电话,心想到警察是有个“女朋友”要他去接一下,他第一反应担心是不是张玲出了什么事来,而且是什么丑事。曹光远觉得和她交往以来,她那任性的个格迟早会闹腾个什么来,现在似乎是闹腾出了什么点,想到这些让曹光远的心里有一丝的不快,出于对他女朋友的担心,曹光远还是打通了张玲的电话。
“喂~是谁呀?”张玲在电话旁有气无力地说。
听到张玲这样有气无力地说话,让曹光远觉得张玲真的犯了什么错,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被她的妈妈训斥了一番,他现在不敢和妈妈说话一样,让却让曹光远感到很是反感的火冒三丈:“喂你干了些什么?!还进了派出所!”
“什么派出所不派出所的?你在说什么呢?”对方的张玲却是这样回答。
曹光远先是一愣,然后又说:“你不是被请去了派出所吗?你不是在恶作剧吧?”
“你干什么啊,我才下了夜班回家,还让人睡觉不睡觉!”说完张玲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并取下了手机电池,嘴里还喃喃地说,“真是莫名其妙!”
曹光远再打过去的时候就再也打不通了,只听到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曹光远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不张玲出什么事了,让他白白为她担心一阵。那么警局里所说的“女朋友”是谁?曹光远在心里默默地想。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于是他立刻给魏江涛打了电话,要他和曹光远一起去一趟派出所。曹光远之所以给魏江涛打电话,是因为他是出生于警察世家,他的爷爷、爸爸,还有他四爸都是警察,他和曹光远一起去了一来两个人好说话,二来有必要的话可以动动他那边的关系。
魏江涛正要去店里开门却接到了曹光远的电话,他便坐了一辆TAXI和曹光远一起来到了派出所。两人一进派出所说远远地看见宝萍神情疲惫地坐在警局大厅里,曹光远没觉得有多么意外,倒是魏江涛一看宝萍坐在那里心中很是吃惊的样子。
曹光远向警官一五一十地说了些什么,魏江涛听得不明不白,警官用较缓和的语气对宝萍说:“他说的是事实吗?”
宝萍点点头不语。
还好这个警官比较通情达理,只是对宝萍做了一番教育:“现在各大小城市都在努力做双创,你这样到处张贴广告只能给双创抹黑,是有损于城市形象的行为。你的这些东西就没收了,希望你下不为例。”
两人把宝萍接回了店里,曹光远有点激动地说:“你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做出决定!”曹光远又用缓和的语气说,“你看看,这脸都成什么色了?”
宝萍默默地低着头,两只手有指尖不自然地绕动着,像是一个受了很大委曲的小女孩儿,还却被父母训斥,泪水从脸颊间慢慢地流淌下来。
现在魏江涛倒是一头雾水,因为他还不知道宝萍和曹光远灾中间的一些事情。
自从宝萍被请去了警局后,在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她恨她自己过于心急地寻找亲人。这样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现在的她还对亲生父母心存着怨恨,竟然这样急切地想找到他们。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的“折不断,割不断,理还乱,血溶于水的亲情”吧。
这天宝萍打开了自己到163易网里的博客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来:
“我觉得我从小就是个既不幸却又很幸福的人。所谓不幸就是在我母亲去世后,从她遗留下来的日记里知道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世。但是我却很幸福,幸福的是我有这个养育我,疼爱我的好妈妈,她给予了我快乐的童年,给予了我无私爱,这爱是超越了一切亲情的伟大的母爱!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意,我100个都愿意再做她的女儿,我要好好地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要在她的有生之年好好的孝敬她,虽然现在我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宝萍并把用数码相机拍下来的长命锁和婴儿手镯照片帖在这博客里。
当曹光远看到宝萍的博客里的内容已是第二天。曹光远看到这博客很吃惊,他吃惊的不是因为宝萍写下这样的博客,而他吃惊的是就短短的一天时间,这博客跟帖的人已经超过300多楼。这跟帖的大多数都是给宝萍加油的,还有一些时给宝萍出主意的,还有很少一是发表感慨的,总之没有一个有价值的线索。宝萍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一夜之间这博客是如此的热情高涨,而她发表这博客的初衷只是单单写下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受而已。现在在她看来,这也许会是一件好事。
宝萍的博客依然是热情高涨着,在这个虚拟的网络里已经传播开来,在网络里已是传的沸沸扬扬。很多时候,包括在QQ聊天里,聊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女孩是否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的话题,要么就是说她的父母就这么恨心的话题。不过有志者事竟成,总有一天宝萍会如愿以偿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最近这一切很平淡,宝萍每天都在自己的店里忙前忙后,也不时地关注着那博客里的消息。曹光远也过着他那二点一线的日子,张玲也出入于医院和她的家里之间。
这天是个星期六,宝萍又新进了一批货物,因为这些货物又多又重,光是靠她和魏江涛两个人是不行,于是她又叫来了曹光远帮帮忙。
宝萍带着传真过来的货物清单来到货运公司提货。工作人员看了看宝萍的传真件后,将他们三人将进仓库,宝萍接传真件上所的内容点清货物,并签收了提货单并盖了章。这些货物还真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共计六、七件。小的还好,不是很重,一人抱一件就搬到外面去了。可是那两个大的箱子,就像曹光远的魏江涛这样的两个大男人抬还得使一把力气。曹光远走在前面而魏江涛走在后面,两人嘿哧嘿哧地一步步地往外挪动着。宝萍欲想上前帮忙抬,可是曹光远却说她抬不了,万一她摔跤人摔伤她自己受疼不说,如果摔坏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那就不好了,她只好在外面看着其它的小件。宝萍叫了一辆蹬三轮的师傅,谈好了价钱,两人七手八脚地抬上了三轮车。
从货运公司到宝萍的店面不是很远,大约三公里远。曹光远和魏江涛只骑了两辆自行车,宝萍就坐在曹光远的后面,宝萍两手轻轻地搭放在曹光远的腰间,让魏江涛看得好生妒忌。三人有说有笑,往回去的路上行驶,三轮车师傅跟随着他们在最后。
到了店里,这比起提货时好多了,好在有这个三轮师傅帮忙,这才把这些大大小小的货物一个不落地搬运到店里。魏江涛拿出小刀子先在一个大箱子上的胶带帖封处轻轻划一下,打开箱子一看,全是一些崭新的液晶显示器,魏江涛吃惊地说:“难怪这箱子这么的死沉死沉的,原来都是些显示器。幸亏我刚才搬的时候是硬挺着的,如果这手一滑掉的话,这些可不全报废了不可!”
“你可不能给我报废了,”宝萍赶快回答,”那可都是一、两千,共3、4万元的货!”
“哎哟,我只是随便说说,”魏江涛又开始耍油腔滑调,“你没一点幽默感的,大不了我赔你就是了。”
“你也能赔得起?”宝萍质问这个站她面前的黑脸汉子。
“当然!”
“就凭你?!”
这两人就像是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两人打闹了一阵子,叫上曹光远开始整理这些货物,三人整整忙了一个下午,个个都是累得汗流浃背。
三人整理完了货物已经是下午6点多,西下的夕阳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光散着金色的光芒。其实三人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响,在曹光远的提议下魏江涛和曹光远他们两又来到了那家胡记砂锅,宝萍因小姨打来了电话让她过去喝排骨汤了。
“我说老同学,你是怎么回事?”魏江涛憋不住心中的话,向曹光远倒出了心里话来,“这个居宝萍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曹光远反问到。
“你先说说居宝萍和你有什么关系?”
曹光远向魏江涛讲着述这几个月来他对宝萍所了解的故事,他讲述的时候和宝萍给他讲她的故事一样,时而随着讲述的内容而变化着他的表情,时而高兴又时而悲伤,这仿佛是在讲曹光远他自己的故事一样。
魏江涛听完了宝萍的故事,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感慨的是世上竟有这样的母亲,为了养育宝萍不顾家人的反对,宁愿放弃自己的一切!不过魏江涛还是给曹光远提个醒:“你小心点,先别让张玲知道了,如果她知道了,还能放过你吗?”
“嗯,我知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宝萍了?这几天我看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喽。”
曹光远听了这话噗嗤地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射出来:“啊~!哪有的事?”
“反正你得小心点,我是担心你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她,这样你对张玲有些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