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微怔。
片刻后，依晨终于反应过来，笑道：“谢谢老板！”
“还不快回去？”
“是！”
硝尘又站进电梯里，有点回味地想了一下，神色依旧冷漠。
——
午后，苏浩将依晨的工作重新分配了一次。
“是我的错，硝总说得也在理。你以后专门负责删改修复《天神》的剧情场面的BUG，后期找小钟。对了，最近一阵子你住的那块地方有连续杀人案发生，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在外面。”
“……我绝对不独自走夜路。”
依晨在下班后就老老实实到了家。刚进门，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她去卫生间洗了手后才拿出来看。
发送人是“魔王”，这是她对硝副总裁的备注。
——“晚上小心点，别出门，你们小区可能有一个杀人犯。”
亮闪闪的车光照在身旁座椅上，硝尘有点儿心虚了。隔了几秒，他又发送了一条短信——
“别误会，只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以后还得请你多帮忙。”
简洁明了，还透着他特有的狂妄。连短信都这么自成一派。
正值初春，窗外那棵梧桐树正枝繁叶茂地生长在太阳下。依晨刚想回一个“谢谢”，摸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又删掉了。
夜色如水，匆匆而逝。
早起的阳光很暖，树上还冒着点点水汽。依晨在淮海路公交车站走进了仅有的一辆车。里面的人都在零零散散地坐在了两旁，于是她找了个后排独自靠窗的位置坐下，并扣上了安全带。等了许久，还不见有人来，依晨对着前面说道：“司机，开车吧。”
驾驶座上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再等会，别急。”
“我们赶时间啊，都要去上班。你先开，路上肯定会有人要上车的。”有人道。
司机静默了一会儿，“行了行了，再等一个人就发车。”
远远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身材高挑的男人往公交车站走过来。依晨的余光立即捕捉到他。在他经过她的窗户旁时，依晨注意看了他一眼。
魔王！
硝尘上了车，一张金卡在刷卡机上划过。然后沿着公交车内并不宽的通道走到依晨旁边，贴着他坐下。
不少女人对依晨投来羡慕的目光，依晨直接无视，不自觉地往窗边挪动了两下。然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硝尘微笑着说：“硝总，前面有座位。”
硝尘皱皱眉头。
依晨暗叫自己真作死！完了完了，怕是要享年23岁。
然后她就听见他说：“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坐。”
硝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疑惑，又抄手道：“至少认识你比其他人多一点。”
囧……依晨明白了，如果这时候来个部长或者秘书这种救星，硝尘会很果断地丢下她然后头也不回地坐到他们旁边去。不过几率为零，因为那些高层人物怎么会坐……
依晨又倏地看了一眼硝尘。
老天爷你是来惩罚我的吗？
车子很快发动了。
依晨用余光偷瞄着他，良久后，依晨小声提醒道：“硝——总——安全带——”
硝尘难得转过头盯住她，这种目光让依晨不寒而栗。
“我坐得比你稳。”
——
车到站了，人群一窝蜂挤着下去。依晨看硝尘还不动，就问：“你不下车？”
硝尘却没有说话，很显然，他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回答。
人都走光了，硝尘才抬起脚，依晨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公司。
公司这几天的工作量特别高，直线飙升状。同事都手忙脚乱，而依晨只能在旁边看着帮忙一下。下班后她打算去一楼的布告栏看看，心里想：又出什么事啦？
电梯门开了，依晨看见布告栏前早已围了十几个人。那长幅上面写着几个黑色大字：
“《天神2》发布会将在5月举行，请各部门互相予以转告。”
底下议论声不断。
与《天神》不同的是，《天神2》是一款剧情大作。它围绕着一个女孩与“神”的爱情展开。而《天神》只是一个身份未知的人寻找真相的故事。《天神2》的需要在时间节点，特效效果上花费大批的时间，制作难度是第一部的数倍。
与此同时，二十三楼编程部。
编程部部长手中握着一个U盘从电梯里走出来，响声传遍了整个楼层——“全体加班！十分钟以后开会。”
有人抱怨道：“部长，我已经顽了。我还有老婆孩子在家呢。”
部长瞪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那你就辞职回去过家家。”
电梯门向两边慢慢推开，硝尘走进空无一人的二十四层，两只手戴着白色手套。他走了几步，从裤袋中拿出手机，点开总裁的号码，在五笔九格上快速按了几个键。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另一边就有回复：“最迟明天。”
显示屏亮了，Windows10的开始界面映入眼帘。硝尘的手刚握到鼠标上，屏幕却倏地一闪。
一条条数据代码出现在显示屏上，电脑的显示屏上白蓝色的光交替着流动。
依晨的动画部也一样加班到了很晚，她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八点了。这时候坐不到公交车，依晨又舍不得花钱打的。她只好徒步回家。
夜色渐深，公路上车很少。依晨走了一个小时，一路上抄着近道，终于快到家了。
依晨看到前面好像出了车祸，路面上的液体反射着月光。她以为那是汽油，走近了才知道是血。
“先……先生……”
“打120……姑娘……”
“你放心，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依晨感觉眼前的人很像自己的总裁，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是想不起来了。
“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