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御风而行,穿过丛林,似乎是条小溪在奔流前进,叮咚作响十分协调,如同某一首歌的旋律,刺穿我的神经。我似乎闻到了熟悉味道,脑海闪过一个奇怪的画面,绿色的色调,却杂乱无章,我想将深绿与浅绿区分开来,脑袋里却像有无数条火舌,包裹着滚烫的液体要从狭小的缝隙里挤出来!我再也无法御风而行,身体失去控制,瘫坐在了溪边的草地上。
小女孩疑惑地道:“女小天!你怎么了?”
她……竟然还知道我的名讳!我无法应答,脑袋里的火舌在拼命地燃烧那片绿色掉的画面。
“你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样吧?姑姑说过,要提防你!”她似乎有点害怕我,躲得远远的。
又?莫非这丫头曾见过我么?她见我时我可是对什么人用过什么花招?无奈,就算有,我也是不记得她的。终于,我那绿色的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火舌喷涌而出,我感到喉咙里涌出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呛得我无法呼吸。
“啊!你吐血了!你的血……溅到月亮花上面了!你死定了,姑姑定不会轻饶你!”虽然嘴巴上厉害,但她仍然轻轻走到我的身旁,小手冰凉,触到我手腕的静脉,莫非她还会诊脉?“啊!”她惊叫一声,我张不开眼睛看她的神情,热热的液体还在不停喷涌。“还指望你救天溪哥哥呢!现在连你也变严重……你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连天溪哥哥也不认得了……为什么连我也会给忘记了……唔哇哇……”她虽看上去是个十多岁的丫头,可是言谈举止简直就像个孩童。
我只是听见她在念叨,却无法听懂……好想问个明白,却更是想睡……睡……于是我真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好挣扎。我梦见一片绿色的草地,突然被染成了血红,无数的尸体从天而降,砸出了一个有一个坑。我很无力,连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似乎双腿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可是,如冰雹一般的尸体越来越多,好几次我都险些被砸中……救命,救命啊!我张望这漫天的尸体,似乎在找寻着什么,我想走,却又走不了;我想走,却又放心不下……我放声大哭,就像是走丢了的孩子……
“他醒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却冷冰冰的,但很陌生。
“啊!他醒了?”一个焦灼的声音,年轻男子的声音,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燃烧的火的温度,但印象中并不认识这号人。
“哦,醒了啊?”一个欢快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那个女孩。
我试着睁开眼,可是很朦胧,光线很强,我不由得用手遮住,却被某一个人挡开了,他说:“你快看我,看看我啊!小天。”是……是谁?这张灿烂笑着却眼里含着泪花的足以迷倒众生的脸?他本来是戴着半截青铜面具,见我醒来才匆匆取下……我不记得,不过他急成这样……我应该认识吗?他见我没有反应,郁闷地走开了。一位美丽绝伦的女子走过来,一脸不悦地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龙谷传人女小天?”没错,就是刚才那个平静的声音,她看了看那面具男,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有的事情,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她站起身来,一袭五彩轻纱裙宛若流云,精致的面容天下无双,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年纪,冷艳的红唇,细长的墨眉,走起路来柔若无骨,天上的仙女想必也会被她比下去吧……只见她晃动着水蛇腰收起了她行医的工具,一边说道:“是月画将迷昏的你搬回来苦苦哀求我救你的,否则当时你就血溅月亮花,命丧月亮泉了。”
月画?我寻目望去,昨夜那清秀的小女孩向我点点头,原来她叫月画。我坐起来向她点头行礼:“多谢搭救。”
月画又撅起小嘴:“哼!才不要你谢,我救你完全是为了救天溪哥哥!”
那妖艳女人忙喝道“月画!不可放肆!”
月画瞪大了委屈的大眼睛:“姑姑,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天溪哥哥就是他打伤的!要不是她,天溪哥哥怎么会身受重伤?天溪哥哥可是咱们月亮泉的大恩人,他被人欺负,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当她说“坐视不理”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故意朝向我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