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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生与死的边界

“小圆,是时候了,我们走吧。”

夕阳残余的光亮中,雨泽冷和小圆走在放学回去的路上。此时的天空中,已经可以看见些许明亮的星光。

“去哪里,哥哥?”

小圆有白净的右手轻捻上衣下摆的衣角,停在留有最后余光的路边,从浅黄色的沙滩边传来安静的潮声。一涨一落,每一次冲刷沙滩,细小沙子间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海浪涌动的声音,升入空气中。

小圆突然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古怪了,此时的哥哥似乎和以往相差了很多。在小圆眼中,以前的雨泽冷是简单而明朗的一个人,虽然每次都会出面保护小圆,但是不想现在这样,浑身散发出极为特别的气质,仿佛又暴风和巨浪隐藏在雨泽冷身体中。

“小圆,我们去沙耶香那里。”

雨泽冷把手轻放在小圆脑袋上,轻声说道,语言很平稳,没有什么情感透露出来,就像把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一样。

“沙耶香?你找到她了,哥哥?”

小圆伸手抓住雨泽冷的上衣,抬起头,注视着他的脸上,有些激动地问道。

此时,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小圆视野中一闪而过,虽然不清晰,但小圆还是认出了那个白色身影。

是丘比吧?小圆心想道,可是,既然是丘比,为什么不直接出来呢?也许……是我眼花了吧……

雨泽冷没有说话,微微转身,提示小圆把手放下,在这个繁星争先恐后涌出的白色夜空中,他带着默不作声的小圆,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小圆静静跟在雨泽冷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似乎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

…………

被杏子打败的沙耶香回到破旧并且摇摇欲坠的教堂中,被踩踏的青石板忠实的发出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来,一模一样的声音。

微光轻易穿过散落满地的玻璃窗,照射在因破损而倒地的雕像上。乳白色的微光,仿佛为这个受尽苦难的雕像悄然披上了一层圣洁外衣,地上的灰尘闪耀着如天上繁星般的光点。

“我回来了。”

陈旧的木质大门吱呀打开,木屑伴着灰尘洒在拖着步伐前进的沙耶香身上,此时的她,空洞的眼神中也透出疲倦的神态。

解除了魔法少女变身,穿着学校制服的沙耶香,看上去就仿佛一个极为普通的少女一样。

复活的恭介坐在教堂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样。

沙耶香把食物递给恭介,听到响声的恭介醒了,抓起放在身前的食物,塞进嘴里,就像婴儿一样,人类世界的生活方式全部消失了。

眼前的这个,就是恭介。沙耶香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即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是自己的恭介。

极为疲惫的沙耶香很想直接躺在地上,就这么睡去,但是现在不可以,因为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我很好奇,你究竟许下了什么愿望,把你自己弄成这种样子。”

一头火红色头发的杏子出现在门外。手提着暗色的长枪,一步一步的朝着沙耶香走来。

“现在看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杏子停在沙耶香不远处,咬碎了嘴里的巧克力棒。

“我不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杏子举起手中的长枪,然后,投射了出去。

飞溅在空中的巧克力屑、闪着星光的灰尘、木质大门上落下的木屑混杂在一起,在这个逐渐变暗的天空下,被散落满地的玻璃碎片反射而成的彩色光芒笼罩,在这个教堂中构筑出了闪耀在身周的星光。

杏子鲜红的衣服微微在掷出长枪的动力作用下微微褶皱,长枪划过空气,被压迫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尾迹,打散了教堂中漫布的星光。

长枪继续飞行,暗红色的枪身上禁锢着寒光闪耀的枪尖,在剧烈的滑动中,放射出比以往更强烈的钢铁光芒,就像在这星光散射满天的教堂空间中出现了一颗拖着暗红色尾翼的流星一般。

丝毫没有颤动的长枪划过笔直的轨迹,然后清脆的钉在教堂墙壁上。

被长枪扰乱的空气逐渐平静,笔直的轨迹消散。在长枪飞行的过程中,轨迹是属于长枪的,而现在轨迹属于教堂的空间中的空气,在空气的来回撕扯下,本来不存在的轨迹消散。

枪身还是暗红色的枪身,枪尖还是闪耀着寒光的枪尖,上面没有留下丝毫刚才攻击的印记,但是,枪身和枪尖刚才的的确确是穿过了什么东西,只是那个东西太过脆弱,连一丝痕迹都无法留下罢了。

此时,站在门外的雨泽冷很好奇这座教堂墙壁的硬度,如闪电般的长枪竟然只钉在墙壁上,而没有将其穿透,真是有些意料不到。

四个人都把目光投向那个被穿透的东西上。

毫不犹豫喷洒而出的鲜红色血液好像在提示什么。

那个东西倒下了,头重重落在椅子前的长桌上,发出木块击打木块的声音。

飞溅的鲜血喷洒至空中,然后落下,画出抛物线的轨迹,教堂死寂的空气中响起了雨落的滴答声,而这个雨点却是血红色的。

然后,仿若撕裂的声音响起。

沙耶香仿佛不敢置信,看着她为之付出一切的恭介死在眼前,她空洞而无神的目光中露出疑惑。

“就这么死了吗……为什么……就这么死了……不应该……就这么死了啊……”

疲惫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沙耶香,她走去抱着恭介再次死去的身体,无言,无泪,放入不存在了一般。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沙耶香有些破旧的制服。

然后,第二声尖叫响起。

来自雨泽冷身后。

这是小圆的声音。

第一眼看到沙耶香和恭介都在这个教堂中,小圆有些欣慰,虽然沙耶香恭介都显得很奇怪,但是两人都在这里,他们的父母和老师不必再担心了。

小圆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场面,彻底打碎了小圆这些美好的愿望。

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恭介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一种名为死亡的恐惧,拽住了小圆剧烈跳动的心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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