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襄公之死
管仲整整等了七年,终于等到了那场**,齐襄公倒台,并且遇害。
首先解读一下引起“齐襄公之死”的根源。其实,主要就是他“忠贞”的**之恋与当时严格的礼义观念相违背,即便在现代开放的社会来看,这种兄妹的**行为也是受人唾弃和咒骂的,更何况在当时封建的伦理制度下。周礼中规定:女人不能嫁给同姓,更别说是兄妹,如果他在“案发”之后马上收手,或许还不会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然而齐襄公一意孤行。
《左传》庄公二年经记载:“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政治事件的两个主角破除一切障碍再次相会,齐国国内人心惶惶。
管仲在自己治国策略的第一条明确说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也”。就是说礼义廉耻混乱的国家,早晚要灭亡,正是有礼义、廉耻的引导,人们才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能维持安定而平和的生活秩序。
接着,《左传》庄公四年经记载:“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这对男女又相聚,无人敢管。后来,又在齐国和鲁国之间防这样的地方多次相会,而且据说一起看流星雨,“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这对男女越来越肆无忌惮,浪漫无比。
虽然齐襄公利用战争等手段缓解了国内外的压力,但矛盾没有解决,越积越多,终于在公元前685年,得到了爆炸性的释放,齐襄公在这场叛乱中遇害。《左传》庄公八年传中记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叛乱前的天气:
上文说到过流星雨,“秋,大水。无麦、苗”,济水涨了潮,淹没了齐国、鲁国一带的禾苗。有时候自然现象引发的事件就是某一种预兆,往往它们的根源来自人的行为反应。河道不治理,自然就涨水;常年不修水库,就会干旱——这也反应了整个国家机器的运作情况。
导火线:
因为当初打仗的时候,齐襄公派两个将领驻守在一个疾苦的地方,答应他们等到瓜成熟的时候就派人来轮换他们,结果,这两个将领请示了好几次,齐襄公屡次推脱,言而无信,这两个将领不堪驻守在疾苦之地,恨齐襄公无信义,决定谋反。
暴动经过:
十二月左右,齐襄公出去游玩,到比较远的狩猎场打猎,住在行宫里。白天打猎的时候,
遇到一头大猪,横冲直撞地出现在齐襄公的车子面前,旁边有臣子说:“这是彭生啊。”就是那个做了齐襄公的替死鬼的大力士彭生。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大概是心有怨言,替彭生报不平,或许真的是彭生显灵。
齐襄公听到这话就大怒,拔箭就射去,那头大猪不怕,站立起来大吼,吓得齐襄公从车上摔了下来,弄伤了脚,一只鞋子也不见了。遇上倒霉的事情,齐襄公很恼火,把那个没有找到鞋的随从打了一顿,用鞭子抽了三百。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造反的两个将领连称、管至父知道齐襄公出来打猎,准备在晚上袭击齐襄公的住处,正带领人马来偷袭行宫,恰巧遇见了那个挨了三百鞭子的随从由行宫出来,这个随从便跟他们说:“先不要进去以免惊动宫中,惊动宫中后就不易再攻进去了,我进去做内应。”
叛军将领不信他,那个随从就让他们看看自己身上被齐襄公刚刚打的伤痕,这才相信。他们等在宫外,让那个随从先进去打探虚实。
那个随从进去之后,马上奔齐襄公卧室,把谋反的事情告诉齐襄公,让齐襄公藏在屋门后,让一个小侍卫躺在床上冒充齐襄公。
过了一会,外面的叛军感觉到不对,就攻打进宫去。齐襄公带的那点兵马随从全被杀死,叛军冲进齐襄公的卧室,漆黑之下,把床上的人给杀了,但是,他们留了一个心眼,拿来等一看,不是齐襄公,于是,就四处找寻。
在屋门下发现露出的一只脚,开门一看,门后正是齐襄公,就把他给宰了。
叛乱的结果:异姓人做了国君,此人叫公孙无知。《左传》中记录了他的身份,齐襄公老爸齐僖公的母亲的弟弟叫夷仲年,他的儿子叫公孙无知,当初齐僖公因为公孙无知是舅舅的儿子,十分宠爱,给予的待遇很高,到了齐襄公做国君,就把公孙无知的待遇都减掉了。公孙无知是齐襄公奶奶的弟弟的儿子,辈分稍微比齐襄公高一点,因为齐襄公对他很刻薄,所以,就联合他人趁机谋反,杀掉齐襄公,自己做上了齐国国君。
管仲的流亡
期盼已久的**发生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在别人看来,管仲其实应该是欢喜的那一类人,因为其中一位叛军将领管至父就是他同族的父辈亲戚。
在迅速控制住朝野的情况下,管至父来找管仲出任政府要职。此前,管仲曾在他的帮助下,入伍参加过几次战役。
此前这位父辈亲戚的举荐都没有使他做成官,现在管至父亲自来找他,跟他说:“机会来了。”管至父从小看着管仲长大,知道他有经天纬地的才能,所以,直接要让他主持新政府的工作。但是,管仲没有答应,只是说考虑一下,等管至父带着兵马一走(那时候局势还很混乱,需要带些兵马保护自己),他立刻跑到公子纠那里,叫他们收拾行囊,必须马上就逃。
为什么呢?叛军杀掉的是正统姜氏的国君,立的是异姓的公孙无知,公孙无知是个无能的人,自然听任叛军将领连称和管至父两个人的主张,目前的局面,他们肯定是杀一儆佰,铲除异己。姓姜“皇家血统”的人留在齐国势必要受到牵连,留在齐国等死,还不如逃到国外,寻找时机再回来。
那么,逃往哪里呢?管仲认为鲁国是最好的选择,公孙无知做国君肯定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一旦下台,名正言顺的就是公子纠,再借助鲁国这个“娘家”的帮助,继位的把握就很大。
“是啊!仲所言是对的,现在乘叛军没有回过神来,赶紧跑,不能坐以待毙。”召忽也劝公子纠。
虽然公子纠有点“妇人之仁”的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放声痛哭。一个普通人要离开自己出生的家去逃亡,自然是很悲切的,这也感染到了管仲。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叛乱发生后,他们被迫立刻收拾了行囊,趁着夜色,溜出了城门。
管仲在月光下回望齐都的城墙,眼角湿润了,事情并没有按他希望的那样发生,公子纠没有做上国君,反而要流亡,前路茫茫,不禁再次悲叹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前方等待的仍是重重磨难。
“仲!我们走吧!”召忽打断了他的深思,在夜色里,三个身影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