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搬走之后,霍大叔家的建房计划实施起来顺利了许多。在杨包狗、杨二柱等人的帮助下,不但开工建设新房,还扩了一下院子,重新理了院墙。
一个多月忙活下来,新房落成,霍大叔心里敞亮啊。这间房在清水河上村,算是最好的房子,除了村里的工房,没哪间房子比这间大、没有哪间房子比这间高。
同时,李石满家也请彩根娘过来提亲了,四妹虽然吃了些苦,受了些罪,但这最终的归宿还是好的。
霍大叔觉得苦尽甘来、双喜临门,虽说有些委屈四妹,但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霍大叔找到霍山,翻开老黄历让霍山一天一天顺着念,“六月初八,黄道吉日,宜:结婚订婚相亲装修出行约会求子祈福开光祭祀搬迁安葬,大爹,这天日子好”。
定好日子,便是请客,这次霍大叔把客请得很开,沾亲带故能请到的都请。
六月初八,霍大叔家宰猪烹肉、红纸上墙,大张旗鼓地迎客。
由于刚刚农忙结束,大家都抽得开空,客人来的很多。霍大叔数了一下,院子里坐了十六桌,院子外面的马路上还摆了两桌,幸亏盖房子的时候扩了一下院子,否则在马路上摆的桌数可能更多。
霍大叔很高兴,晚饭时喝多了酒,迷迷糊糊靠在院墙边睡着了。霍奶奶抱着睡着了的思念,好几个妇女围着思念看,她们都说思念长得好看,眼睛大,一字蚕眉,又乖巧,爱叫人。
晚上回到家,霍二婶对着霍二叔说道,“你看看,人家那房子,我这辈子怕是住不上了”。霍二叔也不搭理,只管自己去睡觉,霍二婶则忙着去切猪草。
随着夜的深入,上村渐渐安静了下来,但下村还有一伙人在闹腾。
当晚,杨二顺和赖三他们又在下村聚众赌博,李石满领着月亮公社派出所的几个人去抓赌,果然在赖三家将他们逮了个现行,结果其他人罚款五元,赖三和杨二顺组织聚众赌博,每人被罚款五元之外,行政拘留三天。
这杨二顺交不上罚款,央求赖三替他代交,赖三要杨二顺每天付一毛钱的利息,杨二顺眼看没钱度过这个坎儿,只好答应了下来。
三天后,赖三和杨二顺灰头土脸地从月亮公社派出所出来。赖三说:“妈的,这回真霉,小哈点回到村里,买封大炮仗炸炸,驱驱晦气”。于是赖三买了一封鞭炮,买了两盒石林烟,随手递给了杨二顺一盒。
两人慢慢朝家走,到清水河时已经半夜。赖三让杨二顺放鞭炮,杨二顺点燃鞭炮,手提着鞭炮线沿着清水河边疯跑,像是过年时的孩子一般,跑着跑着还蹦蹦跳跳起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好多熟睡中的人惊醒,霍二婶听着鞭炮声被猛地惊醒,“这鞭炮声怪吓人的,听着心会颤”。
“这帮龟孙子”霍二叔骂了一句。
随后,赖三和杨二顺各自回家睡下。
第二天晚上,赖三来到杨二顺家,让杨二顺去他家商量点事,杨二顺说:“在这商量不行吗?”赖三翻了翻眼睛,“你看你这屋还叫个人窝吗?走,去我家,我让你嫂子炒几个下酒菜”。
说到吃饭,杨二顺的眼睛就绿了,说到嫂子,杨二顺的眼睛更绿了。他咽了一口口水,拿了桌子上面还剩下的半包烟,跟着赖三一前一后地往下村走去。
赖三请杨二顺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吃饭,叫杨二顺来,赖三是寻思着和杨二顺一起想个什么招报复李石满,一个阴谋开始酝酿。
看着赖三和杨二顺走了进来,赖三媳妇热情地打着招呼,“二顺兄弟,你来了?”
“呃”杨二顺回答着,感觉赖三媳妇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客气过。
不一会儿,赖三媳妇炒出了几个菜,拿了点酒,让赖三和杨二顺边喝边吃,“嫂子你不吃呐?”杨二顺问着,眼睛却死盯着赖三媳妇的肥屁股,这当然逃不过赖三的眼睛,赖三的脸上泛着一阵绿。
“不吃了,我吃过了,你们吃”赖三媳妇说。”
“来来,兄弟,咱哥俩喝酒”赖三脸上恢复了平静,一脸笑容地对杨二顺说。吃喝了一会儿,杨二顺有些醉了,赖三也有几分醉了,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他凭什么带人来抓咱们,咱们耍的是自己的钱,关他什么鸟事”说着赖三咂了一口酒。
杨二顺接话道:“你说,你说,在这清水河咱怕过谁,只有别人怕咱们”,杨二顺狠咬了一口青辣椒,接着说:“李石满这个小人,也太不把咱当人了,非要他好看”。赖三缩了缩鼻子,说道,“只可惜人家是村支书啊,又是大队书记眼前的红人,眼下又要讨老婆了,虽说这霍四妹只是个二手货,却也是个美人呐,很多人眼红呢”,赖三边说边摇头。
“什么二手货,是三手货,这四妹的身子我也是摸过的”杨二顺有些激动。
|赖三点了点头,咂了一口酒,杨二顺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说:“三哥,喝酒、喝酒”。
赖三灵机一动,想借这事打压李石满,假装酒醉呼嚷着追问,“二顺,咱们是不是兄弟?”杨二顺点点头。
“是兄弟是不是该敞亮着心做事?”
杨二顺又点点头。
赖三接着说:“你是不是跟那霍四妹有什么事,说?”杨二顺被这么一问,酒醒了些,只说:“也没啥事”。
赖三知道这样套不出来,但对付杨二顺这样的人赖三还是有一套的,“兄弟,我只想狠狠打压李石满这龟孙,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你跟我说,只要这事能打压李石满,你欠我的十块钱我不要了,利息也不要了,我再给你二十”。
一听到钱,杨二顺动心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敢说,只做沉思的表情,“四十”赖三接着说道。“好好,四十就四十”。就这样,杨二顺把他之前在水电站欺负四妹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只是没说自己被刘远东打的事。
赖三则让杨二顺把这事给传扬出去,让李石满难堪,还说这事过了这么久,没有证据,这样既能打击李石满,杨二顺又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杨二顺被赖三说得胆子大了起来,两人约定今晚就去大队卫生所门前闹一闹,并约好闹完了赖三当场给杨二顺钱。
杨二顺不知道的是,其实赖三根本没打算给杨二顺钱,只是想利用杨二顺打击报复李石满。
吃饱喝足,杨二顺头昏眼花,全身飘飘然,杨二顺在前,赖三在后,两人一摇一晃地向大队卫生所走去。临出门前,杨二顺还趁赖三去撒尿的机会,在赖三媳妇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摸得赖三媳妇心痒痒。
离卫生所越来越近了,杨二顺心里有些紧张,对赖三说,“我看还是算了吧!”赖三假装说醉话:“没事的兄弟,今晚就看你的了,那钱我带着呢!”说完,赖三拍了拍胸前的口袋。
提到钱,杨二顺就来劲了,杨二顺挽起袖子,大步流星地向大队卫生所奔去,像是一只开赴汤锅的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