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找了快一天了,尽管宫装侍女心中有再多的不耐烦,但却不敢流露一丝一毫在脸上。她知道比起她,她的主人更加焦急烦躁。时间总是稍纵即逝,她们俩已经在丛林深处浅处找了一大半了,仍然没有半点泉水的影子。红衣女子的内心如同蒸锅上的蚂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波动她敏感的心。加上暗暗压住的不耐烦情绪,丛林深处的不少野兽成了她手下的亡魂,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泉水!该死的泉水!难道真如莫大人所说,我这次真的会跟洗浊之泉失之交臂么。身体里的悸动已经暗暗压不下去了,如果再不解决,最多一年她身体内的秘密就会被发现,那时就算天下再大,也无她的一寸存身之地。
‘我不能失败!不能!’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激发了她内心凶戾的个性,红衣女子下意识地咬咬嘴唇,隐隐咬出血印。
与此同时,在宁拓成被泉眼拖拽的一瞬间,如果有个人在泉边观察的话,这口奇异的泉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竭,直到最后浓缩成一点,噗一声消失在空气中不见了。原地则没有任何的痕迹,如同出现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凹陷空洞,仿佛刚才的一孔泉眼,一池清泉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宁拓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内心翻腾,刚才一瞬间地心跳漏拍之后是剧烈的内心活动,这一切实在是太超出他的常识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深处向着远处一直延伸。整个溶洞的墙面上布满了发光的奇特文字,文字之间笔画相连,好像融汇共通一般。宁拓成挣扎的站了起来,走向溶洞的一侧,伸手小心触摸溶洞墙壁上的这些不认识的古怪文字。接触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作用一般,他竟然下意识觉得这些文字是活的,这苍劲的一笔一划间仿佛有生命相连,微微发出光芒又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能量顺着文字一直向一个方向延伸。
闭上眼静静体悟,延伸的方向竟然是往溶洞的深处!
强大的震撼加上好奇心的驱使,使得宁拓成开始顺着这些文字的联系,借着微微发出的亮光,深一脚钱一脚地在浅水中缓慢移行,去寻找溶洞深处的秘密。
他的心底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溶洞的深处藏着跟他有关的东西。
周围墙壁上笔画相连的文字从未有一处中断,即便是一些断裂的山崖缝隙,这些神秘文字仿佛在昭示着什么神奇的所在,又仿佛路标一般呼唤着他的到来。一路一边走一边感受,前面的道路虽然能见度并不高,但他却从未停下脚步,那个黑暗的远方在等他,这一切仿佛冥冥中早有定数,等待他去见证。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水浸湿的靴子在这安静的通道中总会伴随着脚步的起落‘咯吱咯吱’地响起挤压靴中残留水的声音,伴随着仿佛无声吟唱的通道上的文字,更显得周围的环境静的诡异。
通道的尽头渐渐的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走过最后的关隘,一个更大的溶洞展现在他面前。但这时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闲暇去观察周围的景象了,眼前这艘巨大的船骸骨架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而在船的所有骨架最中央处,吊着一个人。与其说吊,倒不如说,每根骨架的延伸末处都如同一根钢筋一般扎入了这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是被一根根的船体骨架刺穿在最中央。
刚进溶洞发现的和一直延续在整个通道上的这些文字,都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涌上船体的每根骨架,镌刻在这些看起来久经岁月洗刷却异常坚固的木头骨架上,而一切符文的尽头都随同骨架刺入这个人的身体,没入不见。
宁拓成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感觉这艘船已经不算是艘真正意义的船了,它像是一个监牢,一个不断涌动能量的监牢,囚禁这船中心之人。而那些充满能量的文字就像是延续的锁链,在这层监牢外面又牢牢的形成一层天罗地网。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囚禁一个人。
‘这是犯了多大的罪过才会招致这样的惩罚。’他心里不由的有些犯嘀咕。
当他正想定定神仔细观察观察中心的这个‘罪人’时。这艘囚禁之船最中心被洞穿之人仿佛冥冥间有了感应,忽的睁开了双眼!
‘刷’几乎是下意识地,宁拓成瞬间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和一双疲倦绝望之眼在瞬间四目相接!
这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双眼从另一双眼中似乎看出了一种死一样萧索,放弃和一种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另一双眼从远处的这双眼中看出了警觉、戒备和眼眸深处的一丝不解。
‘你是人是鬼?’
‘呼…’中间囚禁之人忽然闭上双眼,慢悠悠地吐出一股浊气。幽幽地说道:‘是人是鬼?是匪。放下刀吧,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碰不到你的一根汗毛。’
宁拓成并没有一丝地放松戒备。他攥紧手中唯一可以算得上能反抗的手段,仍旧原地站着没动。
死一般的寂静和两个人之间地沉默像疾病一样在这空间里爆发出来,又像一个哑巴被狠狠用手卡住咽喉后连吱吱呀呀地声音都发不出地压迫感。
慢慢地似乎有所感应,囚禁之人又缓缓睁开双眼,像是有所兴趣一样盯着宁拓成看了看,见他不为所动地立在那,又瞥一瞥他手中那柄粗制的佩刀,‘这倒是有意思,有意思…’
宁拓成倒是没想到他会先说出这么没头没尾地话,索性壮了胆子大大咧咧地问道:“什么有意思?”
囚禁之人看了看他并没有接话,而是懒洋洋地转了话题‘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个幸运的小家伙闯进了这个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