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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野兔子

“我听说龙眠山里有很多小村庄,村里人世代都是以耕田为生,家贫如洗,就连孩子的书本费都交不起呢!”

二人从投子寺下山后,又往龙眠山的更里面走着,也是陆嫣提议去看媚笔泉的。一路上,陆嫣的心情很舒畅,聊天时,都是她一个人在说,钟山只有面带微笑地倾听着。

“陆总,没想到你还能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啊!”

“钟山,以后不要叫我‘陆总’好不好?我听着咋觉得别扭呢?”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我的朋友都叫我‘嫣儿’,你也就这么叫吧!”

“嫣儿,这称呼的确亲切多了。”

钟山说完这句话,心中别提多高兴了,陆嫣让自己称她“嫣儿”,说明无形中就是主动把他们的距离拉近了,想想看,他一口一个“嫣儿”地叫着,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对热恋的人儿嘛!

“钟山,我知道你现在面临着经济困境,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帮你一把的!”

钟山笑了笑,接着摇摇头,说:“不错!我现在的确没有多少钱,但我有个习惯,就是做生意从来不求人,包括借钱。当然,上次找赵尊借钱只是心中有气,其实我并不缺钱的。生意方面,都是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我一点也不着急。”

“原来你不仅有志气,还很有骨气,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钟山说的话并不假,他的口头禅有很多,其中就有一句“人都要靠自己”,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靠得住,父母老了,老婆跑了,而身边的所有朋友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就是——金钱,所以唯有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人。

钟山正想把心里的这番话说给陆嫣听,这时,前面的山路旁的丛林中跑出来一只兔子,竖着两只很长的耳朵,突然站在二人面前,骨碌碌的一双大眼睛也盯向他们。

这兔子一身灰褐色的毛,是一只野兔子。

可是,奇怪的是,这兔子好像并不怕他们,眼里没有一丝惊恐之色,就站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山路上,根本没有逃窜的意思。

“快看!它的腿受伤了!”陆嫣指着兔子的后腿,兴奋地大声说道。

兔子的一条后腿的确受伤了,血迹斑斑,无力地拖在地上。

陆嫣兴奋得欢呼雀跃起来,像个孩子地大声喊道:“快点把它抱回去,我要给它疗伤!”

兔子听到大喊声,掉头就向前跑去,跑得很慢,跟人小跑起来的速度很接近。

“快追呀!快!”陆嫣几乎跳起来喊道。

钟山也乐了起来,哈哈地笑着,跟着兔子就追了起来。

陆嫣刚从公司出来,穿着比较正式,一身深蓝色工作西服,脚上的高跟鞋鞋跟足有五厘米,踩在碎石路,很不方便,跑起来很慢。

钟山为了不把她落在后面,也放慢了速度与她并肩小跑着。

受伤的兔子也跑得很慢,而且每跑几步就回头看他们一眼,一点也不惊恐,似乎通了人性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它。

陆嫣边跑边咯咯地笑着,双手伸得长长的,作出要拥抱兔子的姿势,可就是接近不了这只兔子。

这山林中的奇遇真是奇乐无穷!钟山也高兴地放声笑起来。

兔子沿着碎石路一直往前跑,旁边就是丛林,可它并不钻进去。如果钻进去,他们就会束手无策的,只能眼睁睁看它逃脱。这只兔子就是这么奇怪,每跑一截,就会回头瞅上一眼,似乎要跟他们捉迷藏。

二人不知追了多长的路,进了深山,这里已经没有了游人。

林间隐约有溪水声传来,叮叮咚咚,如同幽幽的琴音。

他们的呼喊和欢笑,如同一支欢歌,和着琴音唱响在山林中。

前面有一条小河,小兔子没有片刻停顿,纵身一跃,跃到了河水中。

它浮在河水上,划动着四肢,向前游进着。

陆嫣站在岸边,指着河中的兔子,对钟山笑弯了腰,眼见兔子游得很远了,马上急得直跺脚,轻轻推了钟山一下,说:“怎么办?快追呀!我一定要追到它!”

“看!河中有一条路。走,追!”钟山指着小河大声叫道。

河中的路,是一块块大石头,每块石头相隔一步的距离,显然是人工铺就的。

“我过不了河嘛,我的鞋不行!”

陆嫣看着河中的兔子,又是叫喊,又是跺脚。

“来吧!我背你过河!”

钟山说罢就背对着她,弯下腰。

陆嫣二话不说,伸手就勾住钟山的脖子,轻轻一纵,就骑在了钟山的背上。

钟山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用下巴在她的手上摩娑了一下,嘴唇差一点亲上了她纤素的双手。背部受到她双峰的抵压,感觉很温馨,萌发出前所未有的劲头,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在河中的石头上跳跃起来。

兔子已经到了河岸,抖动着浑身的毛发,细小的水珠四溅着,但它抖了一阵子过后,似乎并不急于逃跑,对着正在过河的他们瞅着,站在岸边一动也不动。

终于过了河,陆嫣从钟山背上跳了下来,这时的兔子又开始蹒跚地跑起来。

山林中的路很崎岖,陆嫣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整个人都歪歪扭扭起来,钟山怕她摔倒,不得不牵起了她的一只手,这种亲密接触让他倍感温馨,关于这只兔子今儿个能不能追到手,他已不再想得太多,想得太多的就是这种牵手的感觉一定要越长越好。

眼前是一片山凹地带,并有一个小山村,村中的房子又矮又破,全是土坯砌成的,一块块田地,一片片麦苗,随风摇摆。

兔子还在跑着,跑到了田埂上,跑进了村庄里。

二人都气喘吁吁了,陆嫣的脸上还流着很多细汗,钟山的双腿也有些疲软了,便一屁股坐在村头的一块大石头上。

兔子见他们都歇住了,也停了下来,站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

“真是怪事!这兔子好像在等着我们追它呢!”钟山盯着兔子说。

“是啊,它一点也不怕我们,可能就是这村里人饲养的兔子吧。”陆嫣猜想着。

“不是,这种兔子一看就是野兔子!”钟山十分肯定地判断。

“那它为什么带着我们来这里呢?”陆嫣迷惑地问。

钟山放眼看向村庄,村庄不大,在群山环绕中。不远处的田间有个农民正在埋头除草,就走了过去,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黄土村。”

钟山又问道:“这里离投子寺多远呢?”

“有五里吧。”

钟山心里一惊,没想到追一只兔子居然追了这么长的路段,又定睛看向兔子,那兔子还站在前方等着他们。

钟山对着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的陆嫣一挥手,说:“接着追!我倒要看看它到底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兔子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掉头又跑了起来。

又追了几分钟的路程,兔子在一个泥巴雕塑前伏下了身子,居然一动也不动了。

陆嫣兴奋地跑过去,轻轻地搂起兔子,兔子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很乖顺地缩在她的怀里。钟山见状,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只受伤的兔子,被陆嫣心疼着,怜爱着。

胡乱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兔子不同寻常,便打量起眼前足有一人高的泥巴雕塑。

雕塑是个人像,站立着,双手背后,虽然没有眼睛,但感觉他在看向远方的天空,有一种气宇轩昂的气质。围着雕塑转了一圈,发现底座刻有三个大字:黄元甲。

雕塑的后面,是一栋土坯房,钟山的头从窗口探了进去,看见里面有十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伏在桌上写字,还有一位中年男人站在前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认真地看着。

原来这是教室,学生们正在上课。

但这个教室的房子太破旧了,墙壁歪歪斜斜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下来,钟山暗自为这些小学生们捏了一把汗,心想这教学环境真是太落后了,黄土村真是太穷了。

钟山对着陆嫣招招手,说:“陆总,哦,嫣儿,你过来看看!”

钟山指了指教室里面的孩子,抱着兔子的陆嫣看着看着,忽然两眼红红的,说:“这孩子们太可怜了!我要帮帮他们。”

钟山很快想到了这只兔子,它带着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用意吧?神情突然为之一振,可能是这只兔子正想让我们帮帮这些孩子们吧!再看向陆嫣怀中的兔子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热,仰面向天,怀疑这只兔子可能是上天派下来的精灵,要给人间的他们指引方向。

陆嫣昂首跨进了教室,钟山尾随其后。

中年教师见有陌生人进屋,笑脸迎了上来。

“请问,你找哪个孩子?”

陆嫣微微笑着说:“我要找黄土村的村长。”

“我就是。”

“你是村长?”

“是的。”

“那你怎么教书呢?”

中年教师笑着说:“那些教书的老师都不愿来我们村,只好我自己教书了。”

“我叫陆嫣,看到你们的教室太危险了,想捐一座像样的学校给这些想读书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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