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开学的场面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校园外,家长们只可送孩子到警戒线。警戒线与校门约有一米之远。警卫会站在警戒线予以提醒。因为进了校门就代表孩子们要自己学会面对任何环境与困难。
可孩子们大多不喜欢被严格管教,于是很畏惧巴赫中学。常能见到有的家长又拽又拉,再把孩子硬生生地给推进去;有的家长又是哄又是吓唬的,直到孩子被逼无奈地点头答应了,灰着脸走进巴赫;有的家长死皮赖脸地跟着校长屁股后面,磨破了嘴皮子,直到把他孩子硬塞进去为止;还有的更绝:在孩子面前泣不成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诉自己因没文化而艰辛创业的历程,令爱他们的孩子无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地“主动”进去了;还有一部分的学生认为去哪个学校都无所谓,极少数是自愿申请入学的。而这些现象大多发生在小学部和中学部,高中部的人都已经当成家常便饭了,成熟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那些小屁孩常傻傻的、绝望的站在大门口,心酸的看着爸爸妈妈袖子一甩——背起手——转过身——挺胸抬头——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孩子则背着书包(似千斤担子压肩头)——沉着脸——沮丧的表情——盯着他们的背影——刹那间——鼻子一酸——吧嗒——两滴——豆粒大的泪——滚出眼眶——划过脸庞——溅起点点尘灰——开始长吁短叹。末了,擤了擤鼻子——揉了下模糊的眼——扯了扯新校服(重装上阵)——不料又叹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才挥挥衣袖,不带走自己的童真,转了个身,甩起手,迈着正步,伴着校歌走向“战场”。
其实对于家长们来说,巴赫中学是一个极宝贵的学校,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就为了一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可对于孩子们来说,那是一个令他们不太满意的地方。望着大门前的横幅:“金碧辉煌的人生从这里起航!”他们对此就感到无比的悲哀。心里总会问:这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是你未完成的梦还是我的梦?
通向学校的道路两旁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喧哗声、汽鸣声、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忙碌的乐章。行李大包小包,人群密密麻麻像蚂蚁。学生们热闹,大人们也跟着凑热闹,甚至有的全家人一起出动来送孩子入学。来这里上学的有平凡家族也有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少爷们。
校园里的热闹劲不亚于校外的开锅。每一个学生都必须开包检查,这场面真不次于机场安检。
首先,第一道:行李安检;在警卫处扫描,查看是否带有危险物品。
第二道:人身安检;男生由男监督负责,女生由女监督负责。
第三道:校园里的开包检验;违禁物品一律放到一个大黑袋子里,写上姓名,一周后,在新生家长会上,由老师把物品转交给父母。
开学的第一天基本都在忙活这些事情。负责检查的主要为老师,学生会的同学在一旁帮忙。然而,带违禁物品的只有新生,老学生都已经懂规矩了,所以通过程序很快。只有那些存侥幸的新生们在念完录取通知书附带的十页的学生守则后还认为他们能逃过一劫。
“项链!摘掉!”
“耳环!摘掉!”
“老师,这只是耳钉,我刚打的耳眼,他们说冬天打耳眼是不会出脓的。”一名中学男生用手指着耳垂,解释说。男监督林先生义正言辞的命令道:“摘掉!”
女监督亨特夫人从一名女生的行李包里提出来一双红色高跟鞋,直直盯着那位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女孩,“读过学生守则没?”
那女生点点头,“可…。可这是古奇的鞋子。”
亨特夫人一停一顿的清楚的说道:“没有舞会,没有高跟鞋!”说完,手往旁边一指,命令说:“去领袋子,写上姓名。”
有时男生爱戴墨镜装酷,因而就有“墨镜扔掉!”
有时女生喜欢烫发,就会有命令:“出校门左转有一家杰金斯理发厅,把头发弄直。”
有人会解释道:“老师,我这是自来卷。”监督老师会定睛看着她:“两个选择,服从还是开除?”
男生的长头发也是这个结局。
“这是什么?”
“卷发器。”
“你不需要!扔掉!”
警报器响起,一名男生身上有金属物品。男监督林先生从男孩的兜子里掏出一个纪梵希牌打火机。林先生并不言语,冷着脸继续搜身,男孩子张开双臂,一脸毫不在乎的站着,让林先生搜身,林先生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出他身上的烟味,但在他身上并没有搜查到香烟。林先生立马开包检查,竟在他行李包的最底下发现了香烟,这个男孩子把烟盒扔掉了,香烟散落在衣服中间,很难被查到,林先生命令道:“装袋!写名字!”
男生一听,傻了眼,立刻乞求说:“老师,能不装袋吗?”因为他知道这个袋子最终会交给他的父母,而他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吸烟。
林先生瞪着大大的眼睛说:“不行!”那名高个子男孩连连乞求“请不要装袋”,他并保证再也不抽烟了,林先生冷静的盯着快要哭出来的男孩子,说道:“装好袋子交给我!你信任我吗?”
男孩子频频点头。
这么多学生中间不止他一个人有此不良习惯,他身后有一些人很机灵的把烟扔进了垃圾箱里。
手机与IPOD、CD播放机是根本不可能带进学校里,要是在校园里被发现有私藏赃物就会立即没收。品牌包或另类书包也不允许。
“这是普拉达的包!”一个女生诧异的惊叫道。
“不行!扔掉!你是学生!”
有一个小学生背了一个刺猬书包,就是书包上有很多刺,这个也是要进袋子里。
女生的装饰品和化妆品也不可以多带。
过多的衣物也会遭到遣返。
校园里摆放了好几个大箱子,几乎每次都是满当当的,也会有学生拿着违禁品哭着跑出来,嘟着嘴不好气的全塞给等在外面的家长手里。
第二天上午开学典礼之后,新生要在体育馆里集合,根据所填的申请表进行面试,就是分班级。面试官是由学生会的资深会员和老师们。这个环节也是非常有趣的。唱歌,念诗无不激情澎湃,堪比是才艺大比拼。
中学一年级有一名学生,口吃,说话结结巴巴的,不连贯。
“你报什么专业?”
“辩……辩论!”
面试官一惊,张着嘴巴,眨着眼睛,忙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专业?”
小个子、满脸雀斑的他磕磕巴巴的说:“因……因为……我……老爸……说……这个专业可能……”咽一口吐沫,喘口气,继续说道:“会让我……不口吃。”
面试官用纸巾擦一把汗,心里也为他捏一把汗,因为辩论班的竞争是最激烈的,而他或许是最差的那个。
体育馆的另一边为音乐系,对面为文学系。
“什么音?”
“高音。”
“开唱!”
尖溜溜、破嗓的声音在体育馆响起,大家立时哄堂大笑。
“不适合高音,去中音吧!”
灰溜溜的拿着申请表走到中音班,“不适合,去低音吧!”
又到了低音班,“唱一首歌吧!”
总算能放低声音了,但答复是:“五音不全,去文学系吧!”
诸如这种情况很多,虽然心向往这类专业,但能力有限,申请专业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思考和衡量自己的天赋究竟是什么,所以才会出现这等尴尬场面。这样的学生只能勉勉强强去文学系学习,一般会选择历史班,这是最简单的,有脑子的都可以学会,因为在这里你死记硬背就能拿到高分。
有的学生嗓音不错,但把不住音,学不会乐谱,所以这样的结果也会如上所说的。这些都不是校方所愿意见到的,因为学得不好就会有损学校形象与名誉。
教师和员工在巴赫中学是有绝对的权威。学生如士兵一样要绝对服从长官,长官有权惩治士兵,但并不是无道理的惩罚。所以,巴赫中学有点像军营,因为魔王阿巴贡曾带过兵打过仗,他认为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学生不打不上道。
每个教室的讲桌上都有小教棍,除了体育总教练杰克?杨,体格健壮、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脸微微红肿,时常板着个脸,他监管小中高三大体育项目。他办公桌旁边有一桶棍子,里面的棍子大小不一,粗细不一,棒球棒,曲棍球棒,高尔夫球棒等应有尽有。
体罚不是说着玩的。巴赫中学的家长同意书里其中就有体罚这一条,家长签字即代表已默认此体罚。
杰克?杨的经典体罚分两种,一种吃棒子;一种兜圈。大多数的少爷们都吃过他的棒子。兜圈指的是绕着巨大的运动场跑圈,直到累的筋疲力尽、浑身散架,实在挪不开步了,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时,他才肯罢休。他曾经整过一个逃过二次学的男生跑的虚脱了,最后那名学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起来后,二话没说,天还不亮,就拎起书包急忙往学校跑,再也没敢逃过学。
数学老师柯丽克夫人,长长的瓜子脸,脑门有点向外突,小嘴巴嘟嘟的,锐利的眼睛总是亮的。她最擅长的是让学生做数学题,背数学理论。直到背的学生是眼睛昏花,头昏脑涨,打心眼里“服输”为止。所以,天生讨厌数学的学生会更加憎恨它,可一看到柯克夫人那张脸,那冷厉的目光,就不得不考个佳绩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反合性”。
教英语的鲍曼先生是巴赫中学较和蔼可亲的一位老师。他常开朗大笑,笑声浑厚而响亮,时常给学校带来一丝活跃快乐。但他的体罚也是较残忍的那种。他发明了巴赫有名的“绞刑架”。有一天,他的身为小学生的儿子背不下来英语单词,他一气之下就让他孩子吊单杠,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背下来,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背下来。他儿子倒觉得好玩的不得了,最后,他发下命令来:“背不下来,甭想下来。”于是,吊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儿子受不了了,叽里呱啦,哭的稀里哗啦全背了下来。他一看这招管用,便把“绞刑架”带到学校里,并与体育总教杨先生紧密合作,背不下来、偷懒等均会送上“绞刑架”,即,操场里一排排的单杠。鲍曼先生把他们统统的挂上去,让他们吊在单杠上背单词,那种滋味真不是人能尝的。他拿着单词表在底下念,他们就在上面,谁背熟了就下来,其余的继续吊在上面。所以,一些称自己记忆力差的学生一见到单杠,就不到十分钟,叽里呱啦地把单词全背了下来。
学生对于学校非教师员工也要绝对尊重。有两次,一次是有学生用卑鄙的话语辱骂一位已在学校工作了三十年的校车司机先生;一次是有学生故意捉弄清洁员工,这两个人均被学校以品格极度恶劣为由开除。
最令学生望而生畏的除了大校长史密斯先生以外,就是督导员兼二校长韩夫人。学生们是有多远就离她有多远,最好不要被她逮着。她的职责是管理学生的穿戴及校园秩序。(第二章完,三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