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姓少年环视了一下左右,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废话了,在原来的条件上再加三颗四阶丹药‘龙虎破宗丹’如何?”
二叔祖等人眼前一亮,‘龙虎破宗丹’乃是四阶丹药中最高一级的丹药,专门用于增加三基境‘内三层’高手突破至三元境‘元武’境的几率,他们早已卡在三基境‘内三层’境巅峰已经不下十数年了,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便能突破了。
如果他们能得到这种丹药,要想跨出这最后一脚就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不费吹灰之力。
二叔祖激动异常,开口笑道:“既然如此,那苏某就……”
“我不答应!”一旁的赵世武一声大吼,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放肆!赵世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退下!”二叔祖旁的几位同辈老祖纷纷开口训斥。
赵世武一脸愤懑地看着他们,开口大喝道:“当年师傅在世之时,念及你等乃是老一辈的前辈,对你等敬重有加,事事都要我们退让尊敬你等三分,而遥歌更是管你等叫了这么多年的叔公、叔祖!不曾想你们今日竟然做得出这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事!”
对面的少男少女包括温姓少年都纷纷皱起了眉头,神情显得有些不悦。不知道赵世武是真心不想变卖这件道宝搅局,还是早已与二叔祖串通好了,想通过演戏再提一提价码。
二叔祖急忙开口寒声道:“赵世武,我念在你只是我们徒孙一辈,不与你计较。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你的叔公、叔祖辈,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放肆!滚出去。”
赵世武大怒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叶文儒拦了下来。几位叔祖脸色神情一松,他们了解叶文儒的性情,素来都是温文尔雅,柔善好欺,此时他将赵世武拦下,想来应该是放弃了维护住道宝的想法。
叶文儒拦下了赵世武,静静地盯盯着这几位叔祖一会儿之后,忽然把目光对准二叔祖开口朗声道:“苏中越,二十年前曾被四阶妖兽,黑甲蝎蛇所伤,身中冰寒剧毒,虽不至死,但每隔三天便会复发旧伤,身体冻如寒冰,即使身在烈夏也会如同身处寒冰之中,四肢僵硬不能动弹,生不如死。”
二叔祖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无比,苏中越便是他的名字。
“遍寻无医,忍受了五年病痛之苦后,直到十五年前,家主苏鼎突破‘灵武’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耗费大量的元气,甚至不惜自身沾染毒素,才将你医好,替你彻底去除了这寒冰之毒,可如今你连这种事都敢做……”
叶文儒突然目光直视着他,目光如电,厉声质问道:“试问将来如果你死了,黄泉路上,可还有脸见我师父?!”
二叔祖把脸转开,不敢再与他对视。
叶文儒把眼神对着另外一位叔祖,说道:“苏中荃,六年前,周商战场,你急于立功,因一己之私,害死了数百上千名兵将,理应身受千鞭万剐之刑而死,是我师父不惜以身相替,替你受了九百五十鞭,如今此事你也敢有份!?”
“苏中郑……”
“苏中逺……”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叶文儒便将一桩桩一件件旧事重新提起,说的眼前的这帮人或是面红耳赤,或是面色铁青,或是老脸黑得直追锅底。
但全都不敢再接叶文儒的话,这些事情无论在苏家或是在战岩城都可以打听得到,他们如果反驳否认的话,也不过是在打自己的脸。
而温姓少年等一行人,先前他们眼中的不悦,早已进一步变成了厌恶、反感。只不过却不是在针对先前坏了他们好事的赵世武,而是在针对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温姓男子微微歉然道:“这位叶先生,实在抱歉,我没有想到会对你们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既然这件道宝你们决定不卖,那我们就不在打扰了,告辞。”
二叔祖微微一急,连忙开口说道:“温少侠,你……”
他刚刚开口,一旁的叶文儒便抢先说道:“原本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今日之事却是让温少侠见笑了,我来送送几位。”
二叔祖张大了嘴,始终想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可话至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暗暗地叹了口气。
“罢了,也罢,反正想要这道宝碎片的也不止他虎霸门一家,他姓温的想要东西却连这一点血气都没有,真是个废物,枉费了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跟他搭上了线,这下只怕是要从头另寻买主了,真是晦气!”
叶文儒正要送这群少年离开时,门外忽然传进一道惊夷的疑惑声询问道:“咦?怎么了?这几位今天不是来买我的这件道宝呢吗?怎么还没好好谈谈就要走了?”
只见苏芜扯着老大的嗓门,幼小的身躯却装模作样地迈开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那群青年和赵、叶二人脸上的错愕,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要买我的道宝,那就当然是要与我这个物主谈了,不是吗?”
苏家几位叔祖的老脸上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全身一阵红晕大喜道:“对对对,是该和物主谈谈,遥歌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现在就和几位少侠谈谈。”
赵、叶二人脸上一阵焦急道:“遥歌,别胡闹,快下去。”
好不容易才将这群人打发了,苏芜现在又跑出来搅局,如何能让他们不急。
苏芜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成人手掌大的紫色玉牌,这块玉牌之大,他甚至还必须要用双手才能稳稳托住。
苏芜的小脸布满严肃道:“我没有胡闹,此乃我父亲留给我的玉牌,拥有此玉牌者既是苏家下一任的家主,我虽然年纪尚幼,很多事情需要交给你们打理,但却并不代表我没有这个资格去管理,特别是有关我自己的事。”
接着一阵大马金刀地坐上了厅上的中央主座,小小年纪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扮相,让那群青年中的几个女弟子都不由得忍俊不禁。
赵世武脾气火爆,几欲忍不住冲上去将苏芜抓下来,却被二叔祖阻拦道:“赵世武,现在遥歌手持着家主紫玉牌,就相当于拥有了苏家现任家主的一切权利,赵世武难道你想以下犯上,违抗家主之命吗?!”
赵世武很明显改变不会吃二叔祖这一套,苏芜连忙向叶文儒打眼神,让他安抚下赵世武,同时也让他二人稍安勿躁。
苏芜先是从这群叔祖的脸上扫过了一遍,仿佛是想将这群人的真实面目印入脑海里一般,尽管这几年来他已经看惯了是非曲直,人走茶凉的道理,但仍然忍不住叹息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苏芜拱手恭敬道:“敢问几位大哥、师姐高姓大名,出与何处?”
为首的程姓男子还礼道:“在下姓温,草字子旭。这几位是我的师弟、师妹,我等来自西贺州虎霸门。”
此人虽然实力高强,比苏芜年长,背景来头貌似还不小,但做事稳重,不曾以势压人,让苏芜不由对此人生出几分好感。
苏芜朗声问道:“小弟斗胆请问师兄门派的势力如何,程师兄在门中的地位又如何?”
温子旭虽然心中迷惑,但仍然回答了苏芜的问题,说道:“我虎霸门在西贺州略有薄名,总占地域共有二十三城,至于温某在门中的地位嘛?”
温子旭略略停顿了一下,身后立刻后一位小师弟立刻接口道:“我师兄乃是大长老的衣钵弟子,实力高强,在门中弟子里也是排得上前十的。”
苏芜动容了,充满了敬佩。他父亲苏鼎,堂堂的‘灵武’境强者也不过只是一城之主,统领八百里之地而已,而虎霸门竟然能拥有二十三城,近两万里之地,不可谓不强。
门派之中的弟子总分为五个等级,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衣钵弟子。
记名弟子其实只能说是有名无实,说好听的叫记名弟子,难听的就叫做苦力工,不但要替宗门完成任务,还不能从宗门内学到半点资源、功法、秘籍,甚至连最基本的宗门庇护都得不到。只有不断地完成任务,攒足贡献方可正式加入宗门。
外门弟子虽然比记名弟子强些,算是宗门的正式弟子,但在宗门内的地位也是极低,除了能得到宗门的庇护和每个月能被宗门派发到一些定额的少量丹药物资外,和记名弟子根本没什么差别。
而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的待遇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光是每个月能得到的修炼资源就是外门弟子的五倍乃至十倍,还可以进入藏经阁学习一些功法、秘籍。甚至有机会还可以聆听一些长老传授心得。
亲传弟子则可以正式算得上是一些长老的门徒弟子了,可以日日夜夜跟随在长老身边,聆听教诲。一切修炼上的问题随时都能得到宗门长老的解惑,可以说将来注定是会成为宗门中中流砥柱的存在。
衣钵弟子则是一些长老甚至掌门已经指定下来了的接班人,一旦成为衣钵弟子之后就可以得到宗门内最高级的资源供应,就资源供应的量来打个比方,衣钵弟子一顿饭吃剩下的剩饭剩菜,都比一般外门弟子一个月的俸禄还多。
而眼前的这位温子旭竟然能成为这么强势的门派的衣钵弟子,而且在弟子中排进前十,不能不配称上一句‘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