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埋头大快朵颐，想起明日要去云旗书院，心里止不住的哀嚎。
云旗书院是始皇后云氏专门为公主和朝臣之女所设，要求严格。且入学就要经过面试，自然，她们这些皇女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后门，可考试却是无法掩人耳目，从云旗学院出来的学生，通常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不光是对学生的认可，无论学生今后嫁作朝臣，还是和亲，若是云旗书院出来的学生，旁人自会另眼相待。可半年一次的审核简直就是煎熬，琴棋书画自是不必说，可这下半年的舞艺，茶艺，要求严格不说，还是白嬷嬷亲自监督。云旗书院的舞艺多为祭祀、祈福所用，行的是端庄高雅。并非青楼教坊那些莺莺燕燕所学，可偏偏欧阳璃璇给她寻了个画本，画本所描绘之舞便是失传的“采莲舞”。
其实那有什么采莲舞，不过是提裙摇摆，晃动手脚，下腰，抚摸自己的身体，加上那件衣不蔽体的舞衣，活脱脱一艳舞。
白嬷嬷气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险些晕厥。后以云旗书院院长之名递了折子给凉帝，凉帝自然是命人细查，命欧阳璃璇闭门思过，其母罚俸三月，一同闭门思过。
皇后也这么跟她说，“熙妃没教好你二皇姐，带坏了璃月。升平，你可得看好你妹妹。”
凉帝从来对女儿都是和风细雨，教她们认错也只是让他们自己承认，从不会逼着打骂。
璃月记得当年染上了大烟，父皇气的命人将她捆起来，狠狠地踹了她三脚。让徐琮打手心，扔到佛堂反省。
彼时她恨极了父皇，觉得嫁给一翰林学士做续弦十分丢人，是降尊屈贵了，她十三岁以杖杀梁才人轰动全国，又染了大烟那种伤身的东西，又怎会有朝臣愿意接纳？若不是翰林官职不高，人微言轻，换做职位高一些的大臣，怕是会百般推脱。
璃月想到这，已是泪光点点，凉帝见了，用汗巾替璃月擦拭，“可是觉得难受？”
“并无。”璃月吸了吸鼻子，“儿臣觉得对不起白嬷嬷，有负厚望。”
凉帝叹了口气，“徐琮，朕的宝月真是长大了。”
璃月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凉帝，凉帝一愣，看见手下的十般糖，当下苦笑，“是朕想多了。”
徐琮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璃月也觉得不好意思，吃起糖来。“不好吃么？”
凉帝见璃月嘟着嘴巴，愈发怜爱起来。“只是觉得不及明娘娘做的玉屑糕。”
璃月吐了吐舌头，还是咽下了口中的十般糖，“太腻了。”
凉帝笑笑，“明妃性子温和，也就她能治得了你这小滑头。”
“才不是，明娘娘最喜欢儿臣了，每次去拿好些点心给儿臣。只是……只是母后说明娘娘身体不好，喜静的。”
璃月搅动着衣袖，十分不甘，“可是儿臣喜欢一个人，愿意把糕点分给她，明娘娘不喜儿臣么？”
凉帝闻言已是不满，又见璃月兴致不高，“明娘娘喜欢宝月呢，宝月可要多去长安宫陪陪她。”
凉帝摸了摸璃月的头，“明娘娘的女儿，你的皇妹，如今住在宫外，你明娘娘十分想念她，又怎么会讨厌月儿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璃月点点头，当下欢喜起来，“璃月也是这般想的。要不明娘娘也不会每次都给我准备爱吃的点心！”
凉帝点头应和，眼底却一片阴霾，璃月视而不见，低头拨弄这点心，暗自揣摩这话带给凉帝的成分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