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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下水道的告别

阴暗无光的环境中,按理说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但是林祭铭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小,他很害怕。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只同样焉了吧唧的史莱姆,最终林祭铭还是没有下得去口,他觉得自己很傻,但是,他又很庆幸自己很傻,虽然死亡很可怕,但是带着难以释怀的罪恶感活着更可怕,说出来真的很可笑,他已经把史莱姆当同类了,这种在常人看来可以称作滑稽的事情,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了林祭铭身上,他也想过自己原本是人类的事实,至于史莱姆的身体根本只是个意外,但是林祭铭害怕,这样的自己某一天是否也会去吃人类?那时再告诉自己,毕竟自己身体是只简单的史莱姆,人类灵魂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比较有趣的是,被放掉的史莱姆没有逃跑,而是像现在这样黏在林祭铭身旁赶都赶不走,这让林祭铭想起人类中存在的一种奇怪现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被捕捉的人质得到罪犯一点好处和安慰,反而对罪犯产生了深深地好感,但人类是拥有思维的动物啊!那么史莱姆……

林祭铭有些自嘲,反正都快死的史莱姆了,还在意那么多细节干嘛?不过,在死亡的时候有只史莱姆陪着自己也不错。

林祭铭意识模糊了,可这时,林祭铭却感觉到饿了,他还以为,史莱姆是不会觉得饿的生物,这样一来,他快消逝的意识又惊醒了,简直……林祭铭有些火大,这连死都不让人死得安稳!

饥饿感越来越强,强到他要忍不住吃掉一旁的史莱姆,他开始颤抖!或许旁边的史莱姆也是这种感觉,因为他看到旁边的史莱姆也开始颤抖起来。

好难受!好难受!好饿!好饿!吃的吃的!食物!老鼠!蟑螂!哪怕粪便也行!对了,还有史莱姆!林祭铭快要不受控制了,一旁的史莱姆也是!既然如此,就来看看谁吃掉谁吧!他裹上了一旁的史莱姆。

林祭铭感受到了香味,这是他之前一直没有的,而香味的来源,就是身体里的史莱姆!就在林祭铭陶醉得不可自拔时,他突然惊醒了,史莱姆并没有反抗,但是,这只史莱姆也并没有死掉!只是不停地颤抖!饥饿!还有害怕!

但是林祭铭没有停下动作,直到这股饥饿感缓缓退下,他才把身体退回来了,真的真的好悲哀,自己连一只史莱姆都不如么?最让林祭铭无法接受的是,这只史莱姆甘愿让自己吃!如果史莱姆可以哭,这一刻,林祭铭一定哭了。

他看着自己变大的身体,他看着快要消失的史莱姆,他感受着身体里逐渐回归的饥饿感,暴躁地扑向了地面的石头,吃吃吃!既然那么爱吃就吃个够吧!愚蠢的人类灵魂!难道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么?

……

当林祭铭再次清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大小,不,比最初还大了两圈,之前是足球大小,现在是篮球大小,林祭铭再看身下的石头,已经出现了比篮球还大的一个坑。

猛地,林祭铭又想起了之前的史莱姆,他望过去,史莱姆已经变成了一摊软泥,“呜——”林祭铭身体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他觉得,这或许就是在哭吧。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只史莱姆却要做这种事。史莱姆就像史莱姆一样活着就好了!当个什么也不懂的生物!别学着人类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况且,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不,我的初衷本来就是要吃掉你啊!

不行!你不能这样死去!林祭铭不知发的什么疯,他伸出像人一样的手,伸进史莱姆黏液中,但是并没有任何用,于是他又笨拙地扯起自己的身体,他想要扯下自己的组织,但是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因为扯下的组织与其说是扯下来的还不如说是换成在手上黏着,接着他又开始将手甩向水管壁,但他很快发现这并不能撞散自己。

就在林祭铭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变成了黑色的石头,林祭铭很快想到了办法,他分出一根利刃状再岩石化,接着斩向自己。

“噗啾~”一团组织化成黏液落在史莱姆身上,林祭铭变成史莱姆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但是他顾不得这些紧张地看着被黏液包裹的史莱姆,只是很可惜,并没有任何变化,“噗啾~”林祭铭切下一团又一团……

林祭铭又回到两个拳头大小,此时此刻他有些疲惫,接着,他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了。只到了这一步,根本不算活过来啊!也不知道林祭铭怎么想的,疲惫的他睡着了。

等林祭铭醒过来时,他又回到了足球大小,他身边的黏液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他身边的史莱姆……因为自己小了一圈,林祭铭不知道史莱姆是蒸发了还是活过来离开了,但至少,他能抱有一个希望。

林祭铭又开始吃起石头,如果此刻死去了,那只史莱姆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吗?“呜——”人类真是一个会找理由的生物,另外,林祭铭发现味觉消失了。

此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几天,也许是几个月,总之林祭铭都快把这下水道给吃塌了,而他也终于把身体的变形练习得完全熟练,此时的他,能够在一秒内变成他想要的任何形态,另外值得提的一点,林祭铭的视线范围更广了,之前是一百,现在至少是一百五十,身体也变成了纯黑色,同时他的体积可以压缩得只有弹珠大小,也可以扩展得两米高,并且身体性质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此,也该离开下水道了。

还是轮子,不过轮子上布满了细密的倒刺,这让林祭铭很容易在墙壁上滚动,接着他倒吊在井盖上,顺着缝隙轻易出去。

青石铺成的地面,过往的马车,复古装扮的行人,穿着白色铠甲的巡逻兵,不过十米高的木制结构房屋,俨然一副中世纪的画面。如果人种不是黑发黑瞳黄皮肤,林祭铭还以为自己就是在中世纪的欧洲。

林祭铭又听到了人们的说话声,尽管他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面对人声还是感动得想哭,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阴影将林祭铭笼罩,林祭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压扁了。是一个熊孩子跑过,林祭铭刚复原,又有一辆马车从林祭铭头顶碾压而过。

简直吓死史莱姆了!如果换一个生物此时此刻还不尸骨无存了?林祭铭赶紧朝路边滚去,他事先把身体缩成弹珠大小,所以也不怕被人注意,况且就算被看见了,他此时每秒五十米的速度还怕逃不掉?

林祭铭又有事情可做的了,首先是食谱的扩展,其次就是语言的学习。

食物林祭铭找上了路边栽种的植物,吃石头让他获得了岩石化的能力,吃植物呢?林祭铭包裹了一株嫩芽,很快嫩芽就被转换为了林祭铭身体同样的物质,不过很可惜,他没有获得任何能力,或许是吃得太少了?他又偷偷吃了一大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由此看来,岩石化真的是一个意外,又或者,史莱姆由第一次进食决定属性?那也不对,难道不该是史莱姆属性嘛?

提起那只史莱姆,林祭铭又有些伤感,尽管时隔至今,他还是无法释怀,哪怕那只是史莱姆。

如此,又过了三年,林祭铭总算学会了人类语,也从人类的对话中,对这个世界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林祭铭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永凛的国家里一个叫紫英的小镇,紫英是一种小花,也是林祭铭吃的第一种植物,这种花只在冬天开放,相传永凛开国皇帝沂炀驾崩时,一种从未见过的紫色小花一夜间全国绽放,而这种小花就是现在的紫英。但紫英镇叫紫英却并非因为花,而是因为这里是开国皇帝出身的地方。

这是个充满魔幻的世界,反正目前林祭铭是这么看待的,否则史莱姆这种东西怎么又说得过去?不过,林祭铭在目前所呆的小镇上并没有看见魔幻的地方,他只能归结为这里太过于偏僻了,镇上有一座巨大的图书馆,林祭铭最近已经开始学习文字,他觉得,在图书馆里应该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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