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虞一身王妃吉服,头梳双刀髻,眉眼间满是温婉神色,如此一看,她的身上满是王妃应有的端庄,尽态极妍。
魏梓虞柔柔的笑开,“潭悠果算是来了,我和锦乐正想着去找你。宸悟特地来问我你在长广王府,过得可好?”
“劳大哥大嫂关心了。”项潭悠回以莞尔,“我在长广王府过得很好。”
想了一会儿,项潭悠又添了句:“顾少筠也对我很好。”
云锦乐叹息一声:“当年无数贵女倾慕顾世子,他都是满不在乎,还对皇上说平了契丹才会娶妻,可把长广王和王妃急坏了。我原先还怀疑他有断袖之癖。不过,我倒听晋王说他心中有人呢。那人应该就是潭悠吧。”
项潭悠不可置否,并不把最后一句放在心上。她跟顾少筠都是第一次见面,顾少筠就算心中有人,也不可能是她吧。心中有人也好,找到那个人,她就成全他们好了。正好,她办了项勋之后,若还活着,那便回楼兰。
“对了,潭悠。”魏梓虞倏地道,“长广王府是有个叫叶宁的姑娘吧。”
“尽量小心此人,此人有可能对王府不利。”
项潭悠眉心微蹙,对王府不利,那么当初王妃将掌事权给了叶宁,叶宁将王府旗下店铺搞成那样,或许,是她故意的?
听顾筱褚说,叶宁掌事以后,王府旗下的店铺刚开始经营的还不错,可是同在骄阳道,五皇子府在不远处开设了同样的一些店铺,刚开始还是平分秋色,愈久了,王府的店铺便垮了下来,而五皇子的店铺却备受京中贵族欢迎。
如此一来,王府赚到的钱少得可怜。现在王府旗下店铺门可罗雀,顾筱褚这位小郡主还年轻,经验不够,无法掌事,再说人家是要嫁出去的姑娘,嫁出去了,掌事又是谁来做。而王妃身子羸弱,这几年老是犯头风。王爷和顾少筠都是男人,内宅都是由女人来掌管的。所以这叶宁坐拥掌事,就算做得再不好,这油水,恐怕是捞了不少。
不成,到底她是要在王府久住的,要王府的收入不成,还怎么养活王府上下所有人,难不成靠皇帝赏赐和王爷跟顾少筠的俸禄,或者自己的俸禄也要搭上去?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现在她是王府的主母,就当是为了自己,也要振兴王府旗下的所有店铺,提升王府的收入。
“长宁公主到——”尚宫的声音响在耳畔。
项绮罗被澄碧扶着,小心翼翼的走上了主位。与此同时,项潭悠亦可以清楚的看见,项绮罗隆起的小腹,看起来有四五个月了,而下旨之时是两个月前,既然早就成了夫妻,还有了孩子,汝阴侯为何不在下旨之前便禀告皇帝,偏偏要在大婚之时给睿,晋,长广三个王府难堪?此刻,汝阴侯虽是睿王和晋王的妹夫,但项绮罗与二位哥哥并不亲近,反而把太子当亲哥看待,汝阴侯如此算是在睿王和晋王心中留下了芥蒂,同时得罪了长广王府。
难不成,汝阴侯真的有那般愚蠢?
想罢,项潭悠十分庆幸自己嫁的不是汝阴侯,如此鲁莽的人,只怕会阻碍她的计划。
项绮罗脸上是得体的微笑,看起来着实是有了几分端庄,不过,她眼眸中的倨傲神色却不掩盖不去的。
“诸位嫔妃,王妃,公主,夫人,小姐们,花茶已经烹制完毕,这是今年刚采的鲜花,水是收集的新鲜露珠,闻着花茶,好像花儿就在眼前。”言罢,项绮罗便挥了挥手,命宫女给所有人上茶。
项潭悠看着宫女将杯子放在了眼前,唇角微动,好像花儿就在眼前?照她的身体状况,这花茶是万万碰不得的。
那宫女见项潭悠迟迟不动,便道:“公主放心,这杯是例外,这杯是果子酒,香甜可口。”
项潭悠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半信半疑的端起了杯子。
项绮罗撑着脑袋轻茗一口花茶,鼻尖满是花儿散发出的芬芳,饮下花茶,口齿余香。项绮罗暗叹一声好茶,目光却转向了项潭悠,见项潭悠迟迟不喝,项绮罗想起了方才澄碧对她说得话,项绮罗弯唇一笑,道:“妹妹怎的不喝?莫不是……”
“怎会。”项潭悠打断项绮罗的后半句话,她清楚得很,照项绮罗那性子,后面那句话还是别让她说出来为妙。
项潭悠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只觉花香弥漫,压根就尝不出果子的香甜。她面色变了变,放下杯子。
“妹妹,这花茶可好喝?”项绮罗脸上笑意更甚。
话音刚落,身旁的云锦乐突然惊呼一声,“潭悠,你的脖子!”
众人细细一观,皆吓了一跳。只见项潭悠白皙的脖颈上突然起了好多红疹,隐隐有蔓延之势。
一旁的皇贵妃站起身,道:“快宣太医!”
许姑姑上前一步,道:“大公主殿下,我们公主早先便同尚宫说过,公主碰不得花,刚刚送茶的宫女也说把花茶换成了果子酒,恕奴婢冒昧,怎的我们公主喝的还是花茶?”
皇贵妃悠悠道:“此次花宴是长宁公主主持,自然花茶分配全都是公主管,既然都告诉了尚宫,为何长乐公主喝到的还是花茶?”
尚宫连忙跪下:“回娘娘,此次花茶分配长宁公主教给了澄碧来管,长乐公主早先也对奴婢说过她碰不得花,奴婢特地告诉了澄碧姑姑,澄碧姑姑也应了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长乐公主为何还会喝到花茶。”
一众贵妇贵女们窃窃私语。
信阳长公主冷笑一声:“或许是某人成心要欺负自个儿妹妹还说不定,毕竟这样下作的事,她可是做多了。”
此言一出,项绮罗感觉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许多。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项绮罗面色及其难看。
信阳长公主:“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大公主,花宴是你主持,而且尚宫也同澄碧说过,但,潭悠现在这样,你怎么解释?”魏梓虞质问道。
“我……”
屡次忍耐,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么?项潭悠眸色一冷,道:“姐姐莫急,此时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还请彻查,尚宫提醒过还会出错,此人定然是居心不良,成心要我与姐姐难堪不是?。”
这话不就暗指项绮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还真是呢,这项绮罗,果真是胆大包天,嚣张跋扈,哼,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宗室贵女贵妇们暗想。不过是有个皇后撑腰,还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了,得罪了宗室,到时可没有她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澄碧倏然跪在了项绮罗的面前,“都是奴婢不好,尚宫确实跟奴婢说过此事,只是奴婢一时疏忽……都是奴婢的错!”
项潭悠眯了眯双眸,刚要开口,却不料皇贵妃竟抢先一步。
“做这事就会疏忽,要以后大公主主持的是更大的宴会,岂不是丢了皇族宗室的脸?”皇贵妃冷笑,“如此贱奴,留着何用?”
项绮罗和澄碧的脸色顿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