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某处酒馆,这儿是一个稍有些年头了的酒馆,酒馆外挂着的酒旗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但掌柜依旧没有要换的意思。酒馆呢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张桌子,可是就是这么简陋的酒馆,却热闹非凡,远远的你便可以听到酒馆内传来的猜拳声,谈笑声和杯盏碰撞声,店小二端着酒菜飞快的穿梭着,酒馆掌柜站在柜台前,头也不抬的算着账。
酒馆外青石铺就的古道上,一前一后缓缓走来一男一女,女的眉目如画,却一袭男装,令人费解。男的却是长的面如冠玉,一幅翩翩公子的派头,这二人正是苏祁墨与萧若汐。
眼见着有客上门,酒馆的店小二飞快的迎了上来,眼睛快速的打量了苏祁墨二人一阵,心里不免疑惑,就冲着二人的打扮怎么会来这等酒馆?苏祁墨和萧若汐的打扮虽然不是很华丽,但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反观在酒馆呢喝酒的客人,个个衣衫褴褛,有些甚至衣不蔽体,看来是外面的市井无赖,苏祁墨二人这样的打扮倒显得鹤立鸡群了。
苏祁墨二人的出现也惹得酒馆内不少人的目光,就连酒馆掌柜都少有的抬起眼皮瞧了几眼,而酒馆某个角落,一个乞丐看见苏祁墨熟悉的那张脸后便是一亮。
“哎呦,客官,你这是要喝酒吗?”店小二凑到苏祁墨的身边,点头哈腰的道,看这架势干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
苏祁墨摇了摇头,随手抛给他一个碎银,淡淡道:“不劳烦小哥了,在下是来找人的,找到人便走”
店小二抛了抛手中的碎银,顿时喜笑颜开,喊了一句“得嘞,有事你喊我”便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而就在这时,角落头那个已经迫不及待的人影站了起来,冲着苏祁墨大喊了一句:“苏少爷!”
苏祁墨闻声望去,嘴角微微上扬,冲着那个和他打招呼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那人见苏祁墨喊他,也顾不的喝酒了一溜烟的跑到了苏祁墨面前。
“苏少爷,你找俺大牛有啥事吗?”来的人正是苏祁墨之前见过的大牛,只不过现在的大牛与之前比起来,气色红润,满嘴酒气,看来这几天过的也是挺滋润的。
“大牛,你干的很不错,你那群弟兄办事我很满意,你叫他们继续下去,不过不要那么嚣张了,把李家和陆家逼急了也是很麻烦的,还有你要注意官府那边的动静,我看过不了几天官府就会有大行动了”苏祁墨拍了拍大牛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牛受了苏祁墨的夸奖,心中自然高兴,对于苏祁墨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因为他知道今天它能够过的这么滋润,一切都是拜苏祁墨所赐。
“苏少爷,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好了”大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祁墨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再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苏祁墨转过头看了萧若汐一眼,后者正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苏祁墨可以从中读出六个字:给老娘谈正事。
苏祁墨无奈的一笑,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后悔答应萧若汐帮她找玉佩了,毕竟要在临安城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块玉佩绝对不是什么易事,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只不过苏祁墨敢保证,如果他现在敢反悔的话,后面那位主肯定会上街大喊“非礼啊!”,苏祁墨肯定也少不了被人群殴,所以苏祁墨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怎么了吗?苏少爷”大牛貌似也看出了一丝异样,瞄了一眼苏祁墨身后的美女问道。
“额,是这样的,今天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我身后这位是我表妹,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块玉佩今天遗失了,我猜测是被人偷走了,而且……”苏祁墨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很有可能也是和你一样的人干的,所以我想请你喝你的弟兄帮我找找,如果找到了,苏某必有重谢!”
苏祁墨说那块玉佩是被乞丐偷走的并非谎言,仔细询问过萧若汐之后,苏祁墨发现除了他之外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那个撞萧若汐的乞丐了,而且当时苏祁墨也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个乞丐从萧若汐身上拿走了什么,所以苏祁墨才带萧若汐来找大牛帮忙,整个临安城估计也只有大牛一人可以帮他们。
“谁啊?谁那么大胆敢偷苏少爷你的东西!苏少爷你放心,这方圆百里的弟兄们没有一个不给俺大牛面子的,俺这就叫俺的弟兄们去帮你找,找不到俺大牛就当面向苏少爷你请罪!”大牛闻见苏祁墨东西被偷了,脸上也升起几分愤慨之色,挥舞着拳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苏祁墨点了点头,道:“没那么严重,这有白银二十两,你拿去分给你们的弟兄们,就当是我犒劳他们的了,还劳烦众位弟兄们帮我这个忙了”
苏祁墨从怀中拿出几锭白银递给了大牛,大牛也没有矫情,将银子接了过赖揣在了自己的怀里,大牛的心里也清楚,自己再牛,手底下也只不过几十号弟兄,这次能够发动这么多的乞丐一起闹事,背后完全都是钱在发挥作用,今天这事,大牛虽然有办法解决,但难免需要拿钱疏通一下关系。
说完这件事后,苏祁墨再告诉了大牛玉佩的样子,和如果找到玉佩后可以到哪找到他,身后的萧若汐等的不耐烦了,但也不敢催苏祁墨,只好踢路边的小石子解闷……
最后,苏祁墨辞别了大牛离开了酒馆,苏祁墨一走,大牛便转身回到了自己刚才喝酒的那张桌子,叫醒几个已经睡着的弟兄,一人交给了他们几两银子,顺便交代了他们几句,然后大牛等人便付了酒钱出了酒馆,朝临安城的各个方向而去。
这边的苏祁墨带着已经是憋了一肚子气的萧若汐行走在大街上,苏祁墨带着萧若汐东逛逛西玩玩,一点都不想是在找玉佩的人,萧若汐也不由的怀疑了起来,这家伙真的能够帮我找到玉佩吗?
终于,萧若汐停住了脚步,气呼呼的喊道:“喂,你给我站住”
苏祁墨应声而停,转过身来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带我去找玉佩吗?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找到,你不是在存心消遣本小姐的吧!”
“你以为我很有空吗?你那块玉佩现在已经是石沉大海,要想凭我们两个人就找回来根本不可能”
“那怎么办?”萧若汐显得有些焦急,眼泪竟然又在眼眶周围打转了。
“你没看见刚才我去找那个乞丐吗?他是这临安城内乞丐头子,他会有办法找到你的玉佩的”苏祁墨白了萧若汐一眼说道。
“那万一他找不回来呢?”
苏祁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笑着说道:“那你的玉佩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话落,苏祁墨便转身继续前进了,萧若汐微微一愣,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决定再相信苏祁墨一回。她将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苏祁墨,可是她依旧没有消停:
“我们现在去哪?”
“你跟着我便是,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你敢!贩卖人口可是死罪,借你几个胆子你都不敢!”
“你要试试吗?”
“非礼啊!非礼啊!”
“够了够了,我投降,我投降,唉,怎么摊上你这个主啊”
二人就这么一边斗嘴一边上路,只是萧若汐没有发现,自己前进的方向是整个临安城烟花场所最集中的地方,那里是男人的天堂,也是“楼台夜舞”“十里春风”“高楼红袖”等等风月妖娆之地。
……
风雪楼上,名满江南的四大花魁之首落怜熙梳着淡妆,身穿开胸短裙,三千青丝自由的散落在背后,更显潇洒飘逸,高耸的****上面,是一张丝毫不逊于萧若汐的倾国倾城的容颜,只不过这张容颜上面此时却带着几分愁意。
洛怜熙倚靠在闺房的窗户旁,自己的这间房间视野最好,可以看见风雪楼门前的月桥,那里每天都有无数的人的经过,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文人墨客,也有挑担小贩,洛怜熙喜欢这样靠着这里,看着一个个人影出现又消失,周而复始,这样仿佛就能够看尽了一人的一生。
洛怜熙的身影略显寂寞,胸口更是觉的烦闷不已,就在离窗口不远的的木雕圆桌上,一张宣纸,一支毫笔静静的躺在那,几个漂亮的正楷字跃然于纸上,原来是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
字里行间中竟带着一股深深的幽怨,那日桃园诗会的时候洛怜熙被杨言正所邀请,洛怜熙虽然贵为四大花魁之首,但也不敢拒绝,只不过那日一曲之后风雪楼便有事发生,洛怜熙又不得不赶回风雪楼,也因此无幸看见苏祁墨亲口吟出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想到这,洛怜熙又是忍不住一叹,自己虽然为风尘女子,但长年也是守身如玉,别人也曾话千金买她一夜,可是她终究还是拒绝了,因为洛怜熙的心中一直有个梦,她希望自己能够碰见一个能够真正令她心动的男子,这种心动也并不是靠钱财才能出现的。只要遇到这样一个男子,洛怜熙只觉得此生也不负一场,可惜多年以来,她始终未能够如愿。
风雪楼虽然为江南有名的烟花之所,往来的文人墨客,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这些人其中有些人富可敌国,也有些人满腹文采,出口成章,可是这些都不能够使洛怜熙那颗犹如冰山一般的心为之一动,洛怜熙只是觉的,他们的总是身上缺了什么。
只有到了桃园诗会的第二天,他听闻一首《木兰词》在临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便忍不住托人抄来看看,却没想到这一看却是令自己丢了魂,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竟然让洛怜熙莫名的心动了一下,这种感觉洛怜熙从未拥有过,从此,洛怜熙便发现这首诗已经将完全折服,而苏祁墨这三个字更是紧紧的烙在了心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与你,难道不是初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