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海市对美情报部。
李炳近来比较忙,这从他眼睛里的血丝可以看得出来。他除了在对美情报分析的本职工作上,还有兼任了天宫侦察到的一些特殊事项,最近比较麻烦的当属藏西省拉卡市的暴乱事件。虽然派遣了许浩和龙坤去藏西进行介入和干预,但是至今都没有一丝消息传来。即便上方不过问、不插手事件的调查进度,但是李炳只要一想着许浩那一副不急不慢的态度,心中都替他着急。
“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李炳感叹道,“这两个小子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多天,连个报告都没有?”
严潭站在对面,听着李炳的牢骚,他知道,只有李炳在意的人,才值得他多啰嗦几句。如果是其他人,李炳可能连句话都不愿意讲。或许是听明白了李炳似乎想要从他这里听到一些解答,于是,严潭接口道:“部长,这个事情目前的调查进度,总部那边似乎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或许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吧。许浩或许是新手,不明白工作原则,但是龙坤在体系内混了这么久,肯定知道请示报告制度,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哼,这两小子真把这次事件当游戏吗?上次去了一趟RB,买了些啥东西回来,这俩不务正业的家伙。这次过去,还把上次买来的那个相机也给带过去,说是要利用旅游者的身份进行调查,我还不知道这俩小子怎么想的?”李炳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
“呃,最新的消息是拉卡市公安局局长阿格拉尔被纪委请去协助调查,或许他这边就是一个可疑的泄露源,只是目前的调查结果还不明朗,暂时还没有下定结论。”严潭没有在这上面多做回应,而是及时的转移话题,“许浩他们至今没有传来消息,我想除了本身事件的调查有一定难度以外,估计应该是碰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吧。”
两人至今都不知道许浩作为专家,已经遭到了胡教的绑架,至今“下落不明”。拉卡市医院虽然将许浩的失踪上报了市公安局,但是公安局因为出了阿格拉尔这个事情,可能出于一些考虑,并没有把许浩的事情报到上面去。所以,李炳等人至今都不知道许浩已经“失踪”的消息,还以为许浩仍在市医院进行抢救。
“铃铃铃……”
李炳拿起手机,方知是龙坤的电话,心想终于舍得来电话了,“喂,我还以为你们掉在哪个窟窿里出不来了呢?”
“呃,老板,怎么这么说呢?虽然我们的报告是迟了一些,但是这次事件确实有些蹊跷……”于是,龙坤便把两人的调查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群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内部人员的泄密基本可以确定,但是是否就是这个阿格拉尔暂时还没有定论不是吗?你们的调查结果也只是倾向于有内部人员与胡教有勾结,但是还没有确定不是吗?无论如何,先把这个组织捣毁了再说。虽然上峰对这个事件没有干预,也没过问,但是他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别自己把这个时间定义成无限长,到时自找麻烦。还有,随时保持联系,随时请示报告。”
“部长,事件的调查结果怎样了?有什么进展没有?”严潭看李炳结束通话后问道。
李炳并没有马上回答严潭的问题,而是在脑中消化了一下刚从龙坤那边得到的信息,“目前调查结果还算可以,至少比起拉卡市公安局的调查情况更好。还有许浩这小子还搞了一个香港的周刊记者,似乎已经打入了胡教的内部,近期应该会有相关的报道。只是这篇报道对我国名声可能有些损害,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允许了,只要能够将这次的事件圆满解决,一切都好商量。”
李炳简要的复述了一遍之后,严潭才知道这次调查取证的难度,“这里的水似乎有点深啊,从暴乱袭击,到大队长遇袭,再到绑架许浩,这一连串的事情连接起来,这胡教的能量似乎有些超出我们的想象。能够在公安局里全身而退,并中上一位大队长,同时还能准确得到许浩的身份、临时住址,这都说明了,有内部人员参与其中。纪委到底查得怎么样了,那位局长进去这段时间,似乎都没有其他进展,难道他们想一直这么关下去吗?”
“纪委侦办,没有指示的话,我们无法干涉。现在就看许浩他们能不能再这千丝万缕中找到突破口,可别再出什么乱子。我估计,藏西省那些人应该被吓破胆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调查又没什么进展,许浩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失去踪影,这些事情如果都上报上去,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你现在马上召集A组人员,让他们到拉卡市汇合,到时龙坤自然会联系他们。”
“好,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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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市纪委行政办公室。
“我们根据上级安排,对公安局政委多吉进行跟踪调查。本次调查时间始于本月28日上午10点28分,由于28日早上,玉山同志一直处于办公状态,我们未能对他实时监控。直到当日中午12点08分,玉山亲自驾驶他的藏C5678L轿车从公安局正门离开,一直到三色茶屋才停了下来……”张靖一五一十的将跟踪日记做了详细的汇报。
“这个诺布是什么身份?”况国华问道。
“这个诺布是玉山战友的侄子,从小就不受管教,长大以后更是整天游手好闲,成天跟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从我们的调查来看,他几年前加入了胡教组织。据他所说,这次投诚是为了与胡教断绝关系,所以约见了多吉。”张靖回答道。
“不过从诺布的行为来看,这次的投诚似乎有些诡异。从后期我们对他的调查来看,他的行为确实值得我们深思。”王毅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公安局?”
况国华对此没有表示,只是看了玉山一眼。玉山此时眉头微皱,稍微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就算要通知公安局,我们以什么样的名义通知?到时他们问起,我们怎么说?难道就说,我们是去调查你们局政委多吉吗?”
玉山也觉得此时颇为蹊跷,从张靖两人的调查结果来看,诺布本身就有问题,如何通知公安局呢?玉山顿时觉得有些烦躁,阿格拉尔的事情有拉扯出政委多吉。现在又似乎跟公安局的调查行动有所关联,这要是再出一些差错,本来也没纪委什么事的,现在倒是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了。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知会他们一声吧!如果公安局那边再出问题,我们这里就有知情不报的嫌疑了。即便在这事不全怪我们,可是以后,我们跟公安部门,甚至与其他部门的关系可能会降到历史新低了。
”玉山最终拍板将这事定了下来,“不过,我们还是直接把事情上报到市长和书记那边,让他们决定到底该怎么办吧?毕竟一把手在我们这里,二把手又无法排除嫌疑,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市里。”
“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去说?我觉得可能还是尽快上报,因为我们不知道这次集会到底时间在什么时候,现如今还是以不让事件恶化为前提吧。”况国华是个比较急性子的人,他和玉山都赞成将事情上报,尽量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
张靖和王毅两人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站着,两位领导就此事进行讨论,他们两个完全插不上嘴。再说了,领导没让你开口,尽量不要开口。体系内的人都知道,在领导面前,下级最好保持一定的静默,偶尔才能提出点意见。当然,往往领导让你提出意见的时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考虑你所提出的意见,有事只是他希望你在这一点上,往他身上靠而已。
“说干就干,国华,我们现在赶紧到市长那里去一趟,你们两个也跟我们一起,顺便将事情的始末再交代一遍。”
于是,玉山和况国华带着张靖两人,直接离开了纪委行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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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市五四路附近。
这是一座民宅,与藏西省的建筑不一样,它是典型的四合院建筑。据说是以前高官的府邸,始建于1966年。但是此刻已经被公安局临时征用了,这里目前成为了这次行动的临时指挥部。警方在今早的10点左右便将所有装备和参加此次任务的人员全部运送到这边,整个过程不温不火,其他无关人员均不晓得这次任务。而由于多吉的突然行动,在出发前,所有人的手机全部被收缴起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面,这群人都不会收到外界的任何信息,同样,他们也无法往外界发送任何消息出去。当然,作为公安局政委兼局长的多吉自然不在此列,他的具体动静早已让自己的秘书知晓,否则一旦市里领导有什么紧急会议,到时通知不到人就麻烦了。
多吉、阿布都江和曲仁等一干骨干都围在一张方桌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张拉卡市的详细地图,同时在其上也注明了一些红蓝标记。此时,待多吉动员了以后,特警小组组长王仁义正在进行各项任务的分派工作。
“刚才政委已经强调了本次行动的重要性,那我也就不多做赘述。现在分配一下任务,具体安排如下:一组,由阿布都江带领,在听到指令以后,立刻该剧点进行强攻;二组,由曲仁带领,主要负责对一组的协助,及对据点周围的布防;三组,由我带领,主要负责对据点的渗透,并实施毁灭性打击。四组,由穷达带领,主要负责维持据点周边秩序,同时保证人民群众安全;五组,由堪布带领,主要负责后勤,包括医疗、消防等部门的协调工作。等下,所有领队再次检查一下本组所属人员的装备、人数,行动前我们将统一发布指令。政委,您还有没有其他指示?”
“我就说两点,第一,我们现如今面对的就是一群暴乱分子,根据上次事件,暴乱分子持有枪械的可能性较高,但是普及性肯定不大。即便如此,我希望我们的同志在行动中要小心、谨慎;第二,所有行动听指挥,蛇舞头不行,乱打一气也不行,千万不能擅自脱队,私自行动。明白没有?”多吉再次强调了一遍。
“明白!”众人应了一声后,便各自回到队伍中,做临行前的准备去了。
多吉作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他此刻内心绝不平静。如果是在以前,这种行动一般都是局长阿格拉尔带队,他所承受的压力会小得多。而现在,他兼着局长的职务,此刻他才明白以往阿格拉尔在每次行动前所承受的压力。可笑的是,多吉此前还多次嘲笑他,此时,反观自身,多吉都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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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路卡卡网吧。
二楼的第一间和第二间房间门已经打开,许浩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两间房子都已经打通。此时,整个房间中大约聚集了100来号人,大家席地而坐,彼此没有多大的交流。而网吧老板此时似乎在给底下的人员交代些什么,在看到许浩进来之后,便让身边的人离去,并示意许浩过来。
“老板,你好,这是在做什么呢?难道是藏西特有的朝圣吗?”许浩不解地问道。
“哈哈,许记者,你来了。你昨天的那份报道我可是看了,笔锋犀利,这可是为我胡教长脸啊。”老板笑道,“之前没把身份告诉你,也是没办法,毕竟最近形势有些紧张。这不,今天我们胡教举行集会,所以我邀请你来,你看是不是再给我们报道报道?”
“原来如此,报道当然没问题。”许浩应道。
“8号,准备进行思维控制。”许浩看着四周无人注意,将精神念力汇集成一颗种子,快速的飞射到老板的眉心。老板身体一阵颤抖,眼睛有些翻白,许浩见状,不由得担心起来,“8号,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这是正常现象。只是因为精神念力不够凝练而导致的,马上就好。不过我在翻阅对方记忆的时候发现,这次聚会是一个圈套。”
“什么意思?”
“老板的记忆力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只是知道这次集会等下会招致公安局的围剿,而老板早已想好退路,其他人估计都是牺牲品。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之前我们监控的A点,确实是他们的总部,老板在这个组织里的地位还不错,是四组组长。教主就住在A点,你知道我们为何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交流方式吗?那是因为那个EasyChat软件只用来发布集会信息,而具体的行动信息则通过电报进行的。没想到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使用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虽然我对任何信号都很敏感,但是我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狡猾程度。不过即便我能够将这些信号截获,也分析不出来。因为电报是发给特定人的,只有那人才有解码本,最后通过单人约见才能知道具体内容。不过老板知道那个人的住址,到时我们是不是去看一看?”
“没想到啊,胡教竟然隐藏得这么深,如果不是控制了老板,我们肯定不会知道,也不会想到对方竟然还沿用着二、三十年代前的电报进行信息传递。”许浩也有些大吃一惊,“老一辈的东西虽然到现在已经不适用了,但是他们的智慧永远都会被人们沿袭下来,存在即道理,这句话果然是至理。”
“现在不是商量这个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胡教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等下的围剿行动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我们是不是想警方报告一下。”
“嗯,对方竟然连警方的行动都了如指掌,想来阿格拉尔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将这个情报送出去,送到警局肯定不行了,对方能够知道警方的行动,想来我们如果说出去,对方也能知道。”
“那就直接报告市长,这会不会更好一些,毕竟公安局也是市长管辖下的。”
“你说的有道理,市长的手机电话能查到吗?”
没多久,8号终于传来“老板已经被控制”的信息,许浩稍微望了老板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根据8号的意思,老板此时演绎的还是他自己,只是需要许浩给出一个特定的信号,他才会对许浩的一些要求有特殊反应。现在这个场合下,许浩当然不会去验证思维控制的真实性,只是再与老板客套几句后,便在一旁的一个无人角落坐了下来。
“市长的电话有了,你现在怎么去弄?打电话吗?还是发短信?”
“打电话吧,不过你要把我这个号码伪装成其他号码,否则到时追踪起来,我这边就麻烦了。”
于是,许浩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起来,在电话接通后,许浩不待对方提问,便说道:“现在,不要问我是谁,我说事情非常重要。今天警方的行动已经提前被胡教知晓,我估计此次行动应该会有其他变故,建议取消。重复一遍,建议取消行动。”
说完之后,许浩便挂断了电话,整个通话时间也就短短的10秒钟左右,希望对方能够引起重视吧。然而,许浩刚想到此处,便听到楼下传来乱哄哄的吵杂声,紧接着就传来几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只见房间的地板开始出现塌陷,而此时许浩转过头来,老板已经不知去向。许浩来不及救人,只能飞快地往楼梯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