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年,少年皮皮虾也要像曾经的前辈一样,离开蓝霜河,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寄居蟹爷爷决定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带着皮皮虾祭祀族庙。噼呖啪啦的爆竹声从角落传来,一时欢呼声与笑声朦朦胧胧。空气中弥漫着爆烧竹节的气味,暖融融。族庙建在扇雪峰的山脚,很不起眼的青石屋,被雪覆盖。皮皮虾走进去一看,里面摆放着几套青铜色的战甲,战甲上有些印着漂浮的窗口图案,有些战甲上是变幻的屏保。都堆积了一层灰尘。
紫龙的脸庄严起来,他像情人一样轻轻抚摸着这些盔甲,似乎是自言自语:“win95,,win98,win2000,想当年,这些盔甲也是叱咤风云,穿着盔甲的男人,屹立在云端,开创世纪,咳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人留恋它们,当年站立在星月光辉流泻处,如今只能享受黑暗中的宁静。风贴着大地流过,摇曳多少韶华,留下多少残酷战争后的枯骨”。
紫龙抚平衣衫,恭恭敬敬将三炷香点燃,青烟寥寥直上,他先四方鞠躬,然后将香插入香炉。皮皮虾也照着做了一遍。两人离去。
新年在炮竹、腊肉、熏鱼、年糕、汤圆中欢乐的过去。皮皮虾又长大一岁,年后,他要独自出去闯荡江湖,那心中梦想已久的江湖。在那片江湖中,皮皮虾一身青衫,仗剑独行,慷慨高歌,萧萧雨斜。那一处的江湖中,有美人如玉,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义气,有财富,有霓虹灯,有红尘。
离开村落需要从蓝霜河坐船,大约大半天的功夫。寄居蟹爷爷自告奋勇的提出,摇船送皮皮虾一程。于是在船上,皮皮虾听到了这首流年船歌:
开门见白水
清风入怀来
吹我罗黄衣
弄她青丝斜
明月生白露
碎光压碧水
生愿为莲子,
长居一处屋,
………………………………………
然则哟~~~~~~
水厚雨密,风卷白浪,何以遽行
水流融融,鱼交花影,何以忧思
水明颜丽,思惘殷怀,何以遂心
愿求来世为双桨
一系红绳不分离
流水为生船为家
桃花在侧云在天
浊酒行三行五列
红袖弄鱼绿裙摇
然则哟~~~~~~
船尾在后人在前
更有流光在前头
流光弄你青丝乱
流光弄你红变白
流船逐水亦逐年
催我青丝亦白雪
我上流船追流光
拉起青枝赶年来
长路悠悠无有尽
百结同心行行止
百结同心行行止~~~~
…………………………………………………
何日水卷光亦回
一系红绳永不离
他年红女来烹酒
不要走那三万丈长风路
不要随那九万里白水流
白水乌船对笑颜
愿得一生一瞬过
两人携手成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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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红尘萧萧雨,在这春雨微寒的孤舟中,皮皮虾猛然间流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娑婆间,青山、绿水、白云、模模糊糊的来来去去,不知不觉中,远远的望见码头。船在码头上晃了两晃,皮皮虾背上行李,拿起桃木三叉戟,上岸,回头看着寄居蟹爷爷。
“走吧孩子,好汉子走四方!”,紫龙解下身上的大红披风,上前两步,替皮皮虾系上:“做你想做的男人!”,他停顿一会,继续有力的说道:“每个远行的游子,都是出征的将士,爷爷为你擂鼓送行。走吧!”。
皮皮虾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提起三叉戟向前走去,努力不回头。背后鼓声响起,当他要越过古老的码头,向未知的世界进发时,他回过头,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洒向苍茫。蓝霜河对面的山坡与小丘像披了一层白衣,模糊不清。
****上身,瘦肉嶙峋的紫龙爷爷,站在船上,奋力擂鼓。雪花满头。
咚咚咚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