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枫，我做了十年的小报记者，作为社会舆论的导向标，我问心有愧。心
里许多的秘密也压抑了整整十年，如今每每到了午夜，噩梦就会像电影一般缠绕着
我，因为在站在它们的角度上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那些从来都不会公开的秘密，我已经不得不写下来，人心是非，公道对错，任
凭世人来断。
顺便提一句，前几天的新闻，某地领导上山吃饭，小解时从山上掉下摔成重伤
，随从前去查看，坠崖身亡，简单几句，明白人已经明了。闲言不叙。
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一所二流的传媒类学校，在学校上了四
年网之后，我开始混吃等死，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眼看最佳就业的时间就要过去，再晚一点许多单位都不再招聘了，原来我不懂
的毕业就等于失业这句话，但是现在我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应聘的几家电视
台、报社和传媒公司都是没有给我答复。
身上的钱也要花光了，我可总不能厚着脸皮再问家里要钱，毕业已经两个多月
，我依旧是游荡在大马路上，刚才又去一家报社应聘记者，刚开始对我还挺满意，
但是听到我毕业的学校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次又算是玩完了，干
脆在他们说出“你回去等消息吧“这句话之前自己滚蛋了。
一连三天，我徘徊在街头，无力的挫败感席卷全身，二十二岁，我曾经幻想我
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有多么牛b，可是现在连一个女朋友、一份工作都没有，大好年
华那也是别人的大好年华，今天我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并且这份工作还得管吃管住
，要不然，我今晚上就得露宿街头。
我蹲在街头，将手里的矿泉水猛的灌掉最后一口，在这喝水抬头的时候，也是
看到了电线杆上的一张小广告。
小广告这种东西到处都是，无非就是办证、小姐、麻将扑克牌九，性病、人流
之类，但是我这一眼看过去竟然深深的把我吸引住了。
这张小广告上并没有什么诱人的图案和夸大的词语，一张简简单单的A4纸上写
着三个大字：招记者，下面写着：张先生：188xxxxxxxxx。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张小广告，上面使用毛笔手写的字，笔锋苍劲有力，我虽然
不懂但是也能看出好坏来，我犹豫了一下，最后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您好，请问招记者吗？“
“是的先生。“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干净利落的回答，声音像是播音腔，这更坚
定了我的信念，于是我继续说道：
“请问什么时候方便过去过去面试呢？“
“是这样的先生“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礼貌：“您现在就可以过来呢，我们就
在立子巷这边的新文艺大楼4l聆听杂志社，到401找我。“
电话到这就挂了，我自始至终没有听出哪里有问题来，甚至是对这个地方还充
满了一点点的好奇，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赶紧坐上通往新
文艺大楼的公交车。
立子巷那边我不是很熟悉，这边仅仅是我大学所在的城市，甚至这个新文艺大
楼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我就这么在公交车上晃悠了一个多小时，等我下车的
时候我才傻了眼。
这他吗是不是解放前？这里有人住？
在我眼前的，就是新文艺大楼，没有错，新文艺三个字还带着一点旧上海风月
场所招牌那样的味道，但是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了，整个楼就只有四层，看起来就是
一个等待拆迁的危房。
但是进了楼我才发现这里还是有人住的，楼梯口还摆着几盆绿色植物，为了今
晚上能有饭吃，我咬着牙走上了楼梯，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敲开了401的房门。
一进门，一间破办公室里面摆着一张破椅子，椅子上面躺着一个满脸白胡子的
小老头，正在挖着鼻孔，一见我进来就伸出刚刚挖鼻孔的手跟我十分亲切的握手，
我眉头一皱，但还是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坐定后，那老头说到：“你好，我叫张毛，你叫啥。”
“叶枫。“我随口说道。
“会用这个吗？“张毛从屁股底下掏出一部相机，仍在我面前。
我一看，佳能600d单反相机，会用，但是我老感觉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温热，就
不想去碰它，赶紧点了点头。
“很好，你可以上班了，月薪5000，管吃管住。”
张毛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胡子上下抖动，许多都钻进嘴里去了，也不知道他为什
么不修剪一下，说完就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句话让我很是震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会用相机就行，而且这待遇，也
太高了吧？
张毛见我惊讶不已，就上前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别寻思了，定期发放福利，
出一篇新闻还给你抽成，怎么样？“
我感觉天上掉下来无数的馅饼砸在我的头上，天底下还能有这好事？难不成是
我已经进了传销窝里了？
就当我有些退意的时候，张毛说道：“这样吧，今晚上你就去跟一个采访，这
是车钥匙。“
张毛把一把钥匙后扔给我，继续说道：“但是有几点注意事项我得跟你说下，
你记好了。“
我接过车钥匙，心里一惊乐开了花，先前的顾忌早就烟消云散了，那还管他几
条要求，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准没错了。
“第一，我们这个栏目叫做聆听，所以你采访的时候就算你有天大的疑惑，你
也不能问。第二，因为杂志的需要，所有的照片只能拍背影，这一点你也要记好了
，第三，你要保证时间，对新闻来说时间就是一切，不管是你在去还是回的路上，
不管遇到什么，就算是一个要死的人，都不要耽搁你的时间，保证你能第一时间完
成工作。“
我点点头，张毛说的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尽管有些地方不尽人意，不过也挑
不出什么毛病，但是遇到快死的人，打个120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看到张毛的眼神十分的坚定，似乎是没有一点定回旋的余地，我为了哪丰厚的
待遇，说道：“没问题。“
张毛这才再次漏出笑眯眯的眼神，说：“我看一眼时间啊，嗯——今天是七月
十号，没问题的话，今天就上班吧。“
今天？我疑惑道：“没有试用期吗？“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整那些没有用的，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张毛十分豪爽
的说道，但是我感觉这应聘的流程有些怪怪的，没有试用也就算了，也不看我拍出
来的照片怎么样，还有这么高的待遇。
良久后，想到今晚上还没有地方住，我只能点头道：“行，今天就上班！“
“好的，你的宿舍就在出门左拐302，被褥齐全，过去睡一觉吧。“张毛说道
。
“不用了，我不累。“我连忙招手道，这刚来第一天我就去睡觉，这哪能行。
“张社长，对了，我的同事呢？“
张毛一耸肩，说道：“没有同事，这就我们俩。“
“啊？“我听到这话忍不住问的竟然是：“刚才接电话的是——“
“很明显，没有第二个人了。“
说完张毛就回到破椅子上躺下，眼睛一眯。
“就是我。“
“对了，叶枫——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我劝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我们这里
——
晚上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