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县,白家村。
伏天的烈日真的让人难受,李北不知道心里骂了多少遍老天了。摸着饿扁的肚子,心里想着今天去哪小虎家吃饭还是去林大叔家呢?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小北啊,来来来,大热天的来吃口瓜。”一个赤着膀子,摇着蒲扇,坐在树下的大汉看到李北热情的招呼道。
李北停下脚步,看见前面的大汉,脸上露出惊喜。随即走了过去。
看着大汉面前的西瓜,咽了口口水,但还是摆手道:“算了。张叔,你这生意也不好做,我还是.。”话还没说完,张叔就拿起一块塞到了李北手里。
“还跟张叔客气啥,拿着,解解属。”
李北口里说着那多不好意思啊,但嘴里可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里的瓜啃完了。不是吃是啃,可见他是多么的饿。
张叔看见李北的样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又拿起一块瓜递到了李北手上,李北嘿嘿一笑,接了过来。
张叔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李北啊,今天去我家吃饭吧!”
李北听见此话,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把瓜咽了下去,“算了还是不麻烦张叔了,前天才去了,今天我去小虎家。昨天我们已经约好了。”
张叔见他坚持也只好说:“那好吧!你还是去河里捉点鱼吧。小虎他爷爷生病了,给他补补身子!”
李北一震,两口吃完瓜,扔下西瓜皮就往村外跑去。
张叔一愣:“你干嘛呢,小北。多聊一会啊!”
“捉鱼.”远处传来李北的声音。
“这孩子。”张叔笑着摇了摇头,捡起李北扔下的西瓜皮,放在了框里。继续坐在树下摇着蒲扇。
李北今年十三岁,是一个孤儿,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对于他来说村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爹娘。
至于他爹娘是谁,村里的人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村里的李爷爷在村外捡到的,那时他才六岁。
至于他的名字,是因为村里的赵大仙给他取得,因为他是在北边捡到的,所有名北,姓是因为他是李大爷捡回来的,所以叫李北。不过几年前李爷爷已经去世了。靠着善良的村民接济他才活到现在。
一听小虎的爷爷病了,心里顿时就慌了。对于他来说,小虎的爷爷就是他的爷爷。怎能不急。
李北一路小跑。来到河边,看着河水缓缓流过。卷起裤脚和袖子慢慢走到河里,用手扫了扫脚下的水,慢慢顺着河水向上游走去。
鱼儿一般都在上游,这是李北多年捉鱼总结出来的经验。
忽然前面出现的一道水波,李北慢慢走了,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果不其然,一条鲤鱼正在往河里慢慢吃着水草,丝毫没注意李北已经向它伸出了致命的双手。
噗的一阵水花溅起,李北笑着抓着鲤鱼就往河边扔去。然后慢慢走到河边。只见鲤鱼正在草上挣扎。
不过从他北李北抓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的他的命运,李北慢悠悠的捡起鲤鱼,用食指扣住鱼的腮。慢慢向村里走去。
忽然肩上一疼,李北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颗石头落在旁边。这是一颗灰色的石头,约指甲大小。好奇心下李北慢慢捡了起来,细细的看了下。又抬头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人。
李北心里很是发火,他知道这肯定是旁边村里的同龄人干的,只有他们,才会在河边用弹弓打鸟儿。却不料打到自己了。
待去看了小虎的爷爷,一定要去找他们算账,想着便把石头放在怀里,抓着鲤鱼慢慢往村里慢慢走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大概已经戌时了,此时村里,除了灯火街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
等李北走到了庙门口,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声音,有哭泣有骂声还有吼声和马蹄声。李北忽然觉得不对,急忙走进破庙,只见站在窗前,看着一群黑夜人骑着马手里拿着火把和明晃晃的刀时,李北知道,土匪来了。李北想到这里吓得松掉了手中的鱼,急忙蹲下。
听见外面传来一个骂声:“该死的贼人,官府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但是传来的是土匪的嘲笑。
李北一听就知道,正是那给他瓜的张叔,李北颤抖着身体慢慢站起身,只见村民们都被五花大邦的躺在地上,其中有小虎,杨爷爷,张叔,李大妈,还有许许多多的村民们,李北慢慢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李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身正要叫出声,但是一张大手已经蒙住了他的嘴巴。
李北只听见一个老者的身音“嘘!别出声!”说着放开了手。慢慢拉着李北往庙后走去。李北一直看不清他的样子,直到到了后门外借着月光,才看清此人正是那赵大仙。
李北想着庙外的村民,急忙拉着赵大仙的手道:“赵爷爷,快去救救村民们啊!外面有贼人啊!快啊!”
赵大仙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李北啊!不枉村民们养你这么久,但是这是命啊!天命不可违啊!”
“什么天命不天命的,你想想办法啊,一定可以救他们的,你不是大仙吗?”
赵大仙吓了一跳急忙蒙住李北的嘴巴,“你想死啊!小北,你是想他们听见吗?这样吧!你快去县城外,躲几天回来,放心村民没事的。我回去救他们的。”
李北听见此话,大喜:“真的吗?你能救他们吗?”
赵大仙见到李北的模样,缓缓的摸了摸他的头,心里一阵叹息,道:“放心我会的,我是大仙啊!”你快去吧。你在这里我救不了啊!”
说着一把将李北推出大门,然后关上了门。只听里面传来声音。“在县城外等我,我来接你回来。”
李北重重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县城跑去。
而此时门内。隔着门缝赵大仙看着李北远去的是身影,叹息了一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慢慢往村民和贼人那里走去。
李北在离村子大约两里的路上跑着,而身后村里在黑夜里慢慢变得明亮。
终于经过一夜的赶路,终于看到了罗松县城的轮廓。他重重的松了口气,终于到了县城,村民们应该没事了吧!赵大仙是仙人!一定没事的,嗯我就在城里等着赵大仙来接我。
想着,李北慢慢向前走去,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个凉亭,于是想着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李北慢慢坐在地上,赶了一晚上的路,此时的他已经精疲力竭,只感觉腿仿佛不是自己的。
靠着凉亭,李北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北看见赵大仙走到了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手走到了村里,此时的村子已经成了灰烬,他看见张叔躺在地上,小虎躺在地上,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恐惧,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正不断的流着血。而那群黑衣人正骑着马,慢慢从前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黑一人冲了上来,一把刀正向他劈了下来,他吓得大叫起来。
忽的一声,李北睁开眼睛,汗水顺着背心留下来,原来只是一场梦,李北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忽然,一个老者背着一个布袋慢慢走近凉亭,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只见老者把布袋放在地上。
“哎,真是作孽啊!百家村几百口人,就这样全死了。”那老者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是啊!是啊。官府已经去处理了。”那中年人也摇着头说道。
李北脑袋轰的一声,一时间天昏地转。后面的话没有听清,他只听见全死了。
“嘿,你看着小娃娃这是怎么了,怎么流眼泪了,不会被吓到了吧!喂,小娃娃,怎么了。”
那老者看着李北闭着眼留着泪。急忙说道。
李北心里仿佛被刀子狠狠地扎了一刀,他想了很多,有张叔,有小虎,有很多很多,他们一个个仿佛都还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李北睁开眼睛,急忙往白家村跑去,,,
百家村此时已经是一片黑色,听说是贼人放火烧的,
当官兵们接到报案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座座破碎的房屋,还有地上一具具漆黑的尸体,官兵们见过死人,见过各种死法,但是还没有见过这么几百人都被烧成焦炭的场面,当时就有很多人吐了。不管是谁都受不了这种刺激。
此时的官府官兵正在把一具具尸体裹在草席里,再两个人抬着一具具的放在一个大坑里。
“这黑风贼也太可恶了,真是丧尽天良啊!”
“虽说不是呢?以往就是抢点粮食和钱,现在哎!”
几个官兵边做着事,边摇头说道。终于把最后一具尸体放进坑里,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开口道:“好了,别说了,快挖土埋了。”
“住手。”忽然,远处有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