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武城中,在一天之内,发生了许多的大事,今天有两名第一弟子出师,不,三名。
众人正在急切的讨论声中,五声钟鸣让所有人不由停下了讨论。一般出师的第一弟子都是总管负责指定,几乎没有人会采用这种方式,所有人一时都忘了五声钟鸣意味着什么,片刻后才想起来,这意味着有人闯到了试炼塔五层,也就是意味着又有一人将以第一弟子的规格出师。
试炼塔大门打开,林峰虚弱的走了出来,他的左手无力的垂下,似乎已经脱臼了。他心中苦笑,还是太过自大了,原本以为自己凭借对人体的了解以及特殊的攻击技巧,顺利闯过第五层也是没有多难的事,没想到第二层是气感的敌人,三层就是不恤,四层算是不恤大成,第五层就直接是周身境界的敌人。虽说在塔内已经是虚弱不堪的周身强者了,但那也是完全不同于不恤的境界。
最后林峰是以左手脱臼的技巧击杀了第五层守官人,为此他也受伤不清。
独武宗外,封央,严正已经在那里等待,没多久远处走来一个脚步浮虚的男子,正是林峰。
封央急忙跑过去馋住林峰挪逾道:“十一哥,一年没见,你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什么时候闯到第七层给我们看看?”
严正饱含歉意道:“十一,我没想到你会采用这种方式出师,太危险了,是我的错。”
林峰苦笑道:“我原本是觉得万无一失才出手的,没想到周身境界的武者已经完全不同于不恤武者了。”
封央期待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不知道我哥到什么境界了。”
三人不再交谈,就在宗门下站定,静静地等待。
独武宗内,议论声不绝于耳。
有人说:“诶,你进山门时有没有看见山下的那三人?”
被问话的那人奇道:“没有,估计又是些异想天开,妄图拜入独武宗的阿猫阿狗罢了。”
旁边又有人接口道:“这你就错了,那三人可不是无名小卒,那个馋着人的机灵少年是器科今年的第一弟子,旁边那个沉着冷静的是术科今年的第一弟子。”
之前猜想的那人嫌恶道:“术科今年真是恶毒异常,咱们好几十个师兄就葬送在他们手里。”
率先开口那人摇摇头表示不能赞同:“术科也是为了扩大战果,用最小的损失完成最大的战术目标没什么错。”
第二个人反驳道:“就算是这样,我们的人也死的太没有尊严了。更何况,若论江湖道义……”这人有些忌讳的住嘴不谈,转了个话题:“我记得还有个病秧子少年,那是?”
第三个人又接口:“我刚才说到前两人,你们多少有些不屑,好叫你们知道,那个病秧子是式科的第一弟子。”
第二个人下意识满不在乎道:“式科小道尔,一群只知气血的野蛮人。”
第三人讥讽道:“你口中的这个野蛮人闯过了试炼塔第五层,你能吗?”
所有人一阵沉默,那可是周身境界,气感遍布全身,拈花摘叶伤人,一苇渡江,在常人眼中已是神仙手段,而这样的人居然会死在一个连气感都没有的人手里。
所有人的心里都动摇了,他们苦练十几载也未必能触摸到周身的门槛,如今有人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超越了周身,这不禁让他们有些怀疑自己的坚持还有没有意义。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他这是催动了气血,阴气上涌,恐怕活不过三十岁。式科就是旁门左道,他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众人回头看去,一个妙龄少女正面色凝重的从后面走来,看方向是要往山下走去。
众人行礼,这个少女正是许久不见的高胜男。高胜男不耐的挥挥手,快步走下山去。
走到山下,高胜男内心有些雀跃却没有溢于言表,反而冷冷道:“你们三人是什么牛鬼蛇神,在我们宗门面前鬼鬼祟祟,打算做什么坏事?”
严正客气道:“高小姐,咱们在几个月前见过一次,在下严正,我这两位弟弟想必你跟着封航也是见过的。”
高胜男偷看了封央一眼,发现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心中窃喜,她高胜男十八年除了父亲还从未服过谁,可是却在这个可恶的封央手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那天她从采石场回来后越想越气,后来偷偷的又去了一次,可惜这次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机关抓起来了,幸好封央认识她,才把她给放了。这对于高胜男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认输。于是,几个月时间,她几乎每天都会跑去采石场,但无一例外,都被抓了起来。
今天就是她好好出口恶气的好机会,她怎能轻易放弃。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已经从一开始的胜负欲变成了现在对封央的怄气。
封央示意严正过来顶替自己搀扶林峰,自己则走过去一把拉住高胜男的胳膊,拉到一旁道:“你搞什么啊?我哥怎么样了?”
高胜男不满的嘟嘟嘴道:“逗你玩一下都不行啊,师兄正在闭关呢,我爹说师兄这次闭关出来至少都是周身境界。”说到后面她不免有些艳羡,自从她突破不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怎么就是巩固不了进入下一个境界呢?
高胜男的心里话要是被独武宗弟子听到了,恐怕他们就要羞愤的自杀了,几个月,他们为了从不恤突破到周身,恐怕最快也要五六年之久。
封央眼中一亮,追问道:“此话当真?”
高胜男不满道:“我爹说的还能有假?你们还是别进去看他了,会干扰到他的。”
封央想想道:“你让我们先进去,不去告诉他,我十一哥受了伤,需要休息。”
高胜男想想觉得也是办法,就带他们进去了。
在交谈中,他们来到宗门口,却被门口的两人拦住道:“站住,独武宗重地,闲人免进。”
高胜男眉头一挑,问道:“什么规矩?我带的人也不能进去么?”
阻挡的两人之一苦笑开口道:“高师姐,不是为难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天若没有其他命令,我们是断然不能让他们进去的。”
高胜男怒道:“谁下的命令?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回话的人一脸悲苦道:“师姐,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么?我们怎么敢说?”
高胜男一想,就冷笑道:“你们不敢得罪的除了莫翟还有谁?”
莫翟是独武宗目前的大师兄,修为最高,权柄也极重,平时高士雄不在宗门内时宗内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操持,他的话一定意义上就代表着高士雄。
高胜男门口两人自然是不敢拦的,让封央他们等等,高胜男怒不可遏的冲了进去,去找莫翟讨个说法。
独武宗内,一处静室,正中蒲团上静坐着一个长发男子,他身着墨绿色的长衫,显得英武十分。不多时,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霎时间一道光芒好似闪电照亮了整个静室,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端的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睁开双眼,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从容的看向门口。
轰的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门被击碎成好几块,其中有不少飞向莫翟。但令人惊奇的是,门板碎块在靠近莫翟周围不过一寸处就好像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墙壁,掉了下来。
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莫翟!你凭什么把我的朋友挡在宗门外?”
莫翟用一种宠溺的声音温柔道:“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敢惹你的朋友,你回头再告诉师父,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高胜男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更生气了,感觉莫翟是在嘲讽她。她怒道:“你少乱说,我什么时候打过小报告?你不过就是年长我几岁才修为比我高深而已,等我两年之后,我的修为一定超过你!”
莫翟听到高胜男的顶撞,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冷光,也似乎毫不动气,微微一笑道:“好好好,胜男将来的成就肯定比我强。你今天来是为了何事?刚才所说我拦截你的朋友又是从何说起?”
高胜男一怔,她看着莫翟无辜的神情也有些疑惑了:“门口看守山门的那两人不是你嘱咐的让他们为难我的朋友?”
莫翟低头思索片刻道:“今天负责看守山门的是李首义,想必是他和你的朋友有什么误会吧?我陪你去看看,如果他顶撞了你的朋友我向你道歉,毕竟负责看守山门的值班表是我排出来的。”
看着莫翟歉意的眼神,高胜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可能因为一份值班表怪罪于他,她冷哼一声:“算了!你陪我去门口看看,只要我朋友进来休息就没事了。”
莫翟心中冷晒,他这个师妹是个急性子,直肠子,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要骗过她简直太容易了。以她不恤大成的境界,独武宗内除了他,恐怕没人能在她的手底下欺负到那三个封航的兄弟。他料想到以她的性子必然会来找他讨个说话,这就是一招无形的调虎离山。
心里这么想,莫翟起身速度并不慢,他点头称是,随高胜男前往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