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丹、文婷、唐宁三人结伴来到C教学楼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生活。
在这栋教学楼上课的学生并不太多,大概有四分之三的教室仍然处于空置状态,偶尔能在空教室里找到一两个自习的学生。
由于是老式教学楼,采光设计不够理想,再加上天气颇为阴沉,楼道内略显昏暗。走廊两边都是教室,窗户只在走廊转角处才有,而长长的走廊里主要的照明光源是节能灯,但只有傍晚六点以后才会开启。
教学楼共有6层,每层教学楼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厕所。
课间时分,张丹拉着文婷饶有兴趣的参观着教学楼的每一角落,直到上课前一分钟,张丹才想起自己想上厕所方便,急着对文婷说:“陪我趟厕所吧”。
文婷劝说:“算了吧,这都要上课了,我们下节课下课之后再来解手吧。”
张丹说:“可是我觉得我可能坚持不到下节课,让我憋一节课,我也没办法集中精力听课呀”。
文婷皱着眉头无奈的解释:“这时候解手就要迟到了,这可是第一天上课,我不想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见文婷一脸“求放过”的表情,张丹只好说“那好,你回教室吧”,然后独自走进女厕。
这栋教学楼本来学生就少,再加上临近上课时间,女厕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女厕的墙面和地面使用的是深色的瓷砖,墙上有小窗口,它与天花板上的两盏节能灯共同组成了女厕的光源,为本来就静得可怕的女厕洒下一片昏暗的银灰色调。
女厕的隔间共有10个,左右两列各5个,隔板为浅灰色,张丹随意进入了右列最靠里的一个隔间,关好门,蹲下,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渐渐的,女厕再次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静得能听到水龙头滴下来的水声。嗒……嗒……嗒……嗒……
突然,这嗒嗒的水滴声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极不自然的加快了频率,就像人急速的心跳。
张丹的注意力全被手机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细微的变化,直到一个节奏怪异的脚步声渐渐从远处传来。
张丹细细的听着这个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听起来是皮鞋踏上地砖所发出来的声响,然而节奏却有些诡异,并不像正常人走路的匀速节奏。
踏出一步,静止好几秒钟之后,突然又急促的踏两部,然后又停下来,接着又踏出两三步。每次踏出1-3步不等,每次停顿的时间也有长有短,极不规律。
就像是有人在玩木偶人游戏,但是在这么安静的厕所里,又有谁会无聊的一个人玩木偶人呢?张丹这样想到,或许就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走路无法维持平衡的情况下,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步伐,所以才会显得脚步凌乱。
在脚步声渐渐逼近的过程中,张丹意识到这声响跟醉酒人的脚步声似乎也有些不同之处。
首先,真正醉酒的人脚步虽然也是踉跄,但腿上无力,所以脚步声不会比正常走路的声音大。而这个神秘的脚步声却像是有人刻意把脚狠狠的跺向地面,制造出极大的声响。
其次,学校门卫虽然不可能认识每一个学生,但是这样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醉鬼走进校大门,门卫不可能视而不见的放她进来。换句话说,这家伙是醉鬼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若不是醉鬼,那这脚步声到底是?
还没等到张丹理清头绪,诡异的脚步声已经越靠越近,在张丹旁边的一个隔间门口停了下来。
张丹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在厕所空位足够多的情况下,陌生人都会选择离张丹较远的隔间方便,这是为了防止臭味互相干扰,而这个人却选择了紧邻张丹的一个隔间。
“噶”的一声,张丹左侧相邻的隔间门被推开了。过了小半会儿,让张丹觉得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有人踏进旁边的隔间,周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隔间与隔间由隔断板隔开,而隔断板距离地面有10厘米左右的空隙,这种设计是为了便于厕所通风。
“开了门却没有人进去?是不是她放轻了脚步声?”一头雾水的张丹低下头,利用隔板空隙想一探究竟,“奇怪,居然看不到人的脚。”
张丹正起了身子琢磨着,“或许她没进隔间吧。”就在张丹纳闷之时,她清楚的听到旁边隔间门发出缓慢的“噶”的一声,貌似隔间门又关上了。
“进个厕所怎么磨磨唧唧这么久”,张丹这样想着,再次低下头,从隔断板下面的缝隙望过去。但奇怪的是,依然没有看到别人的脚。
“门不是关上了吗,怎么还是没看见人的脚啊?”张丹隐隐的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出现。
此时“噔”的一声,相邻隔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垮落下来。张丹弯下腰,透过缝隙看过去,一双穿着黑色女士皮鞋的脚稳稳的站立在那地砖上。
张丹心里一惊,正起身子,恐怖的气氛在她心里弥漫开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但她还是尽力的安慰自己,作为一个大学生,她必须用理智心态来看待眼前的一幕。“对,虽然喝得大醉的人不能进入学校,但是可以在校外买酒,然后装进包里,偷偷运进学校里喝。”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内心得到些许的平静。
随后,相邻隔间陆续传来了两三声痛苦的干呕音,这声音低沉而嘶哑,似乎要竭力把什么东西从嘴里吐出来。
在张丹看来,对方或许是喝过头了想吐吧。
虽然她内心深处不愿相信鬼怪,但这奇怪的气氛让她感到很不自在。随即,她收检好手机,从包里拿出卫生纸,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擦拭自己的****。
此时,张丹眼角余光隐约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在自己隔间的左斜后方的地板上貌似多出了一团黑影。
她猛的把头望向那团黑影,定睛一眼,让她背脊发凉。
原来,相邻隔间的那个人,正在面壁思过般直挺挺的站着,而她面向的不是墙壁,而是两个隔间中间的隔断板。她的身体紧贴着隔板,与张丹的身体一板之隔,相距不到30公分。虽然身体被挡住,但那穿着黑色皮鞋的双脚前脚掌却由隔板下方的空隙凸进了张丹的隔间的左后方。张丹余光扫过的那团黑影,正是眼前这双黑色女士皮鞋。
隔壁那个人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张丹着实被这诡异的一幕吓着了。她想不明白,若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贴着隔板站着,这诡异的举动,既不像是要解手,也不像是要呕吐。“难道是想跟我交流?但是隔板并不是透明的,看不见我,也没跟我说过话。那她到底是想做什么?”这样的想法让张丹几近崩溃。
她尽量不发出声音,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她想等着这一切都过去。
此时,隔壁传来了一些怪异的声音,张丹听着耳熟,“坐在皮沙发上的时候,就能听到类似的声音”,张丹心里想到,“就像是皮革拉伸或摩擦时候所发出的那种‘咕咕’声。”
此后,整个厕所再度陷入一片阴森的寂静中,30秒,50秒过去了,那一双黑色皮鞋的主人仍然紧贴着隔板,不见离去,也不见其他的任何动作。
心理承受能力要到达极限的张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离开这恐怖的环境。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缓慢的提起自己的裤子。这个过程中她仍然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怕声音会刺激隔壁这个怪人,让其做出更进一步的奇怪举动。
正当张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感到左边隔板顶端似乎也有什么异样,然后她抬起头,往那里看去。
在接近2米的隔板顶端居然冒出女人的半个头,或者说,露出女人的上半张脸。这张脸极为白皙,而脸上的一双死寂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张丹。毫无疑问,隔板下方露出的双脚也是这个女人的,她的脑袋高出隔板半个头,也就是说,这个行为诡异的女人身高接近两米。而这个高个儿女人或许从刚才就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张丹,观察者她的一举一动。
张丹精神几乎陷入崩溃,他顾不得整理衣衫,尖叫着打开隔间门夺路而逃。她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就想着逃,赶紧逃出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被那高个女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