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沉重的大门静静地伫立着,一如五年前的样子,丝毫未变。
唯一的改变,就是身边如雪松一般挺拔的男子了吧,卿颜不露痕迹地瞟了一眼小白,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
“爸妈,我带颜颜回来了!”奚栗迫不及待地把钥匙一扭,大门缓缓打开了,还是熟悉的布局,什么都没变。
没过一会,奚伯奚母就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了,一看到卿颜他们一行人,笑容就浮了上来。
“快进来,快进来。”奚母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稍稍有些发福的白润面庞上,满满的惊喜。奚伯站在她身旁,也是一副慈眉祥目的样子,但从他挺拔结实的身板和略微有些僵硬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平时可是个严肃自律的人。
“阿姨叔叔新年好,今年又来打扰啦。”卿颜笑嘻嘻地拜了个年,调皮地眨了眨眼。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就等着你来呢。”奚母笑的眼睛都不见了,视线忽的滑到了卿颜身边的小白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又回到了卿颜身上,“颜颜还带男朋友了?这孩子,真不错。”
“阿姨!”卿颜的脸红了个透,瞥了眼身边站的笔直的小白,嗔怪道,“不是啦,这是我一个远方表弟。”
奚伯和奚母听到这话,疑惑地交换了眼神,据他们了解,卿颜的父母都是家里的独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远方亲戚啊。
奚母好笑地别开了视线,“好好好,你们都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宽敞的客厅里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中式餐桌,是如今已经很少见的八仙桌了,暗暗的红木色泽上摆着满满一桌热气腾腾的菜,显然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奚伯奚母在主位坐下,奚栗和苏凌顺势坐在一侧,卿颜和小白也在另一侧落了座。小白看到一桌子菜眼都直了,半秒后就突然反应过来,继续做出一副我是个靠谱的女婿的样子,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的望桌上瞟着。
奚栗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可怜兮兮地盯着奚伯,眨巴着棕色的大眼睛。
而苏凌和卿颜则是看着身边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人好笑地交换了下眼神,嘴角却是越翘越高。
奚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严肃的表情松动了:“都吃饭吧。”
话音刚落,奚栗就一把抓起筷子,朝着她觊觎已久的北京烤鸭进发,好不容易吃到嘴里香喷喷的鸭肉,她满意地眯起了棕色的眸子,一副吃到鸡的小狐狸的可爱模样。
“奚栗,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奚母看着她豪爽的吃相,摇了摇头,视线望向了她身边的苏凌,“奚栗从小就这样,唉。”
苏凌把视线从奚栗可爱的吃相上转了回来,眼中满是笑意道:“伯母,奚栗这样很可爱。”
他这么一说,刚刚还豪爽的不得了的奚栗,整个人都不对了,脸一下红了个透,一双灵透的棕眸乱飘,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鸭肉来。
对面的卿颜猝不及防地被喂了满满一口狗粮,不带这样的啊,过个年还要秀恩爱,这是不道德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奚栗能和苏凌在一起,还真不错,估计找遍天下,也只有苏凌能治得了她了吧。
小白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卿颜,看着她的表情从愤愤不平到最后的会心一笑,他的心也跟着一会儿坠入深谷,一会儿飘飘然地一起欢喜着。
一顿饭就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结束了,巨大的电视屏幕上重复播放着昨晚的春节晚会,估计要等到春节过完才能消停了吧。
晚饭过后,奚伯向小白招了招手,久经商场的慧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会下围棋吗?”
小白看了眼身边的卿颜,是让她放心的眼神,卿颜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些恋恋不舍,虽然她知道只是去下个棋而已。
他淡淡地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面前的是一个空空的棋盘,黑线互相交错,谁都没有看到,小白的黑眸中光速掠过的数千万条信息,他想他已经明白了。
老爷子一生都沉迷围棋,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话说观棋看人,看一个人下棋就能了解一个人的性格。
老爷子率先掷地有声地落了一子,缓缓开口道:“卿颜这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说她是我女儿都不为过。”
带着压迫感的黑眸看着小白,老爷子很认真,非常认真。
小白丝毫不为所动,就像没感受到他的视线似的,坦坦荡荡地和奚老对视着,接着也啪地落下一子。
“卿颜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清冽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着,淡淡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郑重。
老爷子看着小白认真的眼神,知道他没有说谎,吊着的一颗心缓缓地落了地,“颜丫头是个好姑娘,但是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一直都是她的心结。她父母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双双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她消沉了很长时间,后来慢慢好了,但是这件事就像一块压在她心口的大石头。”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只要有我一日,绝不会让别人欺她的,”小白沉默着,一言不发,眼神却越发的坚毅了:“我绝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