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小白听着电话里卿颜抽泣声,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又是恼怒又是心疼,恨不得现在立马就飞到她的身边去。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心中一片翻江倒海,却独独放柔了语气,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焦急的问她:“你在哪里?”
卿颜听到这话,用看了眼身边模糊的建筑物,潜意识里觉得熟悉,却怎么都记不起这是哪里了,委屈道:“我......我也不知道......”
她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被甩了不说,连走个路都会迷路,真是太没用了,卿颜想着想着,眼泪流的更凶了,抽泣使得她连喘气都有点困难了。
“别着急,你在原地等着别动,我马上就到。”小白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快步朝实验室的大门口走去,一路上步步生风,过往的研究人员觉得自己肯定要被撞翻了,却发现他像一阵风一样飞了过去。
小白被她哭得心都乱了,差点就忘了他曾在她身上留下过的精神力,他可以凭着这个毫不费力的找到她。
“嗯。”卿颜在另一边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哭腔的应答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她已经什么的都不想去管了,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小白听着电话里还是不断传来的抽泣声,觉得越发的烦躁了,想着要是能瞬移就好了,就可以好好的陪在她身边了,真担心她再出什么事。
“乖,别哭了。”现在的他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语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安抚她。
......瞬移?
等等,他不是会瞬移的吗!小白觉得自己来到地球上之后,特别是遇到了卿颜之后,智商真是下降了不少。
他一头黑线瞬移到了卿颜的身边,视线一触到那个在墙角,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身影,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接着左胸膛的某个地方就袭来了一阵抽痛。
他下意识的蹲下了身,靠近了她,伸出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她已经被风吹的乱糟糟的脑袋,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轻柔至极。
卿颜像是知道他来了似的,轻轻地抬起了埋在臂弯里的小脑袋,原本精致的妆容也成了小花猫,有些涣散的黑眸倏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狼狈的看着他,眼里又开始晕出了泪光:“......小白。”
小白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卿颜,她平时精神奕奕的黑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怎么都看不透的薄纱,眼眶红的像只兔子似的,面对千军万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他,居然不知所措起来,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别哭了。”
卿颜哭了好一阵,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小白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就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臂弯中的柔软的触感让小白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也只是一瞬,反应了过来他就瞬移就到了家里。
卿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窝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使劲眨了眨雾蒙蒙的双眼,抬头一看,小白硬朗中不失俊俏的侧脸就撞进了她的视线中,他如水晶般剔透的冰蓝眸子中闪耀着温和的光泽。
他们两个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电光火石间,她的心都跳漏了一拍,她迅速别开了视线,略显心虚地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沉默不语。
卿颜低垂着略显凌乱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皮微微掩着,本就单薄的身子在他面前,经过了一天的折腾,竟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小白心里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关心道:“别愣着了,快去休息吧。”
他虽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心里也猜到了些许,她脸上斑驳的妆容,她身上这么淑女的大衣,即使经过了一天的摧残,还是能看得出她的用心,她还能是去干什么呢?
小白觉得心中突然一阵刺痛,他皱了皱眉头,甩了甩头,想把这奇怪的感觉赶出去,只是看到她难过就已经这么难受了,到了分别的时候,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他心里一阵苦涩,脸上却是不显露分毫,慢慢把她牵到了床边,亲力亲为地帮她盖好了被子,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来那个小子,还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卿颜像个傀儡似的,依着他的动作,走到了床边,他的手明明是那么的温暖,可她为什么觉得心里冰冷一片,就像是身处被狂风暴雪冰封着的黑暗森林,不见一丝光明。
她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厚重的棉被中,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好累,真的好累,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为什么连这个都无法如愿?
一闭上眼睛,李函和她在一起的回忆,就像海啸一样在脑子里喷涌而出,各种不同时段的微小片段全部都搅在了一起,让她本就隐隐作痛的心,疼的都揪在了一起,就不能放过她吗?
卿颜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睁大了双眼,满眼都是望不到尽头黑暗,她把自己困在了平时最最害怕的黑暗中,但这也比被困在全是他的回忆中的撕心裂肺,要好的多了。
小白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干脆的一把掀开了被子,把她从黑暗中捞了出来,将她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抚着她有些僵硬的脊背,轻轻开口:“别这样了,你要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卿颜靠在他的怀中,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他宽阔的怀抱里,脸颊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整个世界,听到了他坚定的话语:“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你。”
她的心突的一跳,那种酸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原来已经干涸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
她终于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失恋的感觉。
她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她的初恋结束了。
还没开始,就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