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跨越鱼池的长廊,一端冲冲而来是范山桃和五个婢女,另一端是闲适踱去的未晞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急不得和春花。
范山桃和未晞在长廊中央相遇。
范山桃看着眼前的伏简好像和以往不一样,从表情到眼神,都没有了平时的怯弱娇柔。可越是这样,越激起范山桃蛮横的性子。
范山桃脚步一停,身后的小曼立刻会意,上前尖着嗓子说道:“大小姐,见到夫人不问安是什么意思?”
未晞抬着下巴,轻蔑地看着对面的主仆,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讽笑。
气氛都莫名的诡异。
急不得上前,拱手道:“见过范姨娘。”
“姨娘”二字一出口,范山桃的表情立刻难看无比,比一巴掌甩到她脸上还难受,让她脸色忽青忽白。
未晞哈哈一笑:“唉哟,范姨娘,你这脸上是刚下完雨吗?——有彩虹啊!”
这话乍一听还让人一头雾水,可仔细一想,这脸上有彩虹,不是说的范山桃吃瘪的脸色——五颜六色吗?
“噗哧……”春花没憋住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放肆!”范山桃恼羞成怒,指着未晞的鼻尖,骂道:“小贱人,这才几天,就这么没规矩了!不打你是不长记性是吧!”
未晞淡淡地瞥着她,“怎么没规矩了?难道你不是范姨娘?不是这伏家的姨娘,你跑这儿来撒什么野?”
“你这小贱蹄子!”范山桃气得噔噔上前,扬起手就要打她。
“啧啧啧,范姨娘,旁边有客人看着呐……”
未晞拉长了声音,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旁边的急不得,提醒着范山桃注意自己的身份。
范山桃手一僵,没打下去。她慢慢地收回手,尴笑起来,转向旁边的急不得,“呵呵呵,神医啊,真是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她手一收,表情又变得狠毒起来,狠狠朝春花瞪去,“都怪这狗奴才!”
春花愣住了,有些惊慌地看向范姨娘。
“没规没矩!见到主子还不行礼,大小姐就是被你这死丫头给带坏的!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这贱婢,小曼,掌嘴!”
“是!”小曼立刻上前。
“姨娘饶命!”春花的脸变得煞白无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急不得神色动容,欲要劝阻,未晞已经先开口了:“你敢!”
这凌厉地一声,让小曼心头惊了惊。但随即,她就无视了。伏简在她眼中,向来就是个任范姨娘搓圆捏扁的大小姐,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威信可言。
小曼一把揪住地上春花的衣领,提着春花扬手就要打。
未晞的眼神立刻冷得能冻死人,转身就是一脚,踹得小曼尖叫一声,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掉进了鱼池里面。
“救命、咳咳,救命,我……我不会水,……”
“小曼!”范山桃吃了一惊,惊叫了一声。
“让你聋!”未晞冷冷地看着在鱼池里扑腾的婢女小曼,一手将地上的春花提了起来:“起来,膝盖长脚底的吗?跪什么跪!”
眼看着小曼要沉进池底,范山桃挥着帕子大喊:“快来人啊!”
急不得见状,一个飞身,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将小曼从鱼池中捞了上来。
“好你个小贱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看到自己的贴身侍婢被水呛得成那个样子,范山桃再也克制着不住自己阴狠的性子了,怒冲冲的对另外四个侍婢命令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那两个小贱人。”
“是!”
春花吓得不得了,连忙抓住未晞的衣袖,惊慌不已:“小姐!”
“范姨娘……”急不得看到那四个气焰嚣张的婢女,欲上前求情,却被地上湿淋淋的小曼扯住。
小曼挣扎着说道:“神医公子,这可是我们夫人的家事!”
“……”
“啪!”未晞将鞭子一甩,抽在四个婢女的大腿上,打得那四个婢女像同时触电一样,尖叫着跳了起来,纷纷捂着痛处往后退。
未晞眯着眼,似笑非笑,“别说老子没手下留情啊!”
可不是留情了?她可是一鞭子能掀翻一棵树的人,而这四个丫头腿上衣服都没有被她一鞭子撕破,真的是很留情了。
伏简的反常,让范山桃又惊又怒。
什么时候这死丫头也敢爬到她头顶作威作福了!
她两步上前,狠狠地一推其中两个婢女,像个泼妇一样不依不饶:“给我抓住这小贱蹄子,我非打死她不可!”
“哈哈哈哈!”未晞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手中的鞭子像条毒蛇一样,扑上去缠住一人的脚腕,一掀,又将一人扔进了鱼池中。
接着,“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另外三个婢女扔进了湖中
那四个婢女又不是会水性的人,一时之间,鱼池里热闹极了,哗啦啦地扑水声响个不停,水里的人不停地喊救命。
春花看得都呆了,十多年的恶气在此刻出了一大半。
急不得站了起来,又想去救人,却被未晞喊住。
“几个落水狗而已,急不得,你急什么?让她们好好洗个澡,省得这么臭气熏天的出来咬人。”
“……”
范山桃气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伏简,你——啊!”
不等她说完,未晞的鞭子已经紧紧地缠上了她的脚腕,将她甩了出去。但她没有被扔进水了,而是被未晞倒挂在水面,身上都衣服都因为重力翻了过来,脑袋上的头发已经泡进了水中。
范山桃杀猪般地尖叫起来:“啊!伏简,你这小贱蹄子,居然敢这么对老娘!啊!老娘不会放过你!”
未晞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将鞭子的另一头绑在了走廊的扶栏上。
鱼池水中,各种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夫人!”婢女小曼慌得不得了,想上前就范山桃,却又害怕,只能将目光放在身边的急不得身上。她不明白平时懦弱的大小姐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剽悍,鞭子还耍得这么溜,她都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了。
急不得沉默了一会儿,看鱼池中几个求救声小了很多,这才试探地问道:“可以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