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剧本,看手表,将近六点,看了剧本心情莫名大好。参加学校话剧活动不是我的本意,但现在我却有点期待话剧活动的开展了。灰姑娘啊,传说中的灰姑娘啊,我是那恶毒的后母的女儿——同样恶毒的姐姐啊。
三点一线,教室,饭堂,宿舍。
我现在在宿舍。
“卧槽!连我的面膜都吃!这老鼠太tm不是东西了!也不怕被毒死!”
站到门口就听到惠茜的怒吼声,一般暴走时都会说脏话。
俗话说得好,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美,这句话是由实践得来的。像惠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大清晨起床就为了护肤,涂涂抹抹好几层,先用洗面奶,再用爽肤水,再用面霜,两天一面膜。人家高三生起早贪黑为了高考学习,她高三起早贪黑为了护肤美容。
女为悦己者容,古人诚不欺我。
我正想问什么情况,就被人往回一拽,“明天他出院了,你去不去接他?”
谁?我又打算问梦洁什么情况,另一头惠茜就跑过来拽我,如丧考妣的表情,“money!你说!咱们是不是姐妹!我现在受难了你帮不帮我!”
我感到为难,做个假设:你打死了一只蟑螂,蟑螂可能反而越来越多,为什么?那是因为——它的家人出来找它了。
但一片面膜被老鼠吃了我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有通灵之术叫老鼠把面膜吐出来你也不敢用了吧?
我正准备回答惠茜,结果……梦洁和惠茜开始掐架了。
“宋惠茜你又发病了吧你!你没看到我和缺根筋在说话吗?”
“孙梦洁你以为你是谁啊,money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她在和我说话!”
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基于上次劝架的经历所获得的经验,我默默退出火药圈。
有舍友可能觉得我和她们两人关系都不错,要我劝架,她们两个都是火爆性子,怕她们打起来。
相反我就表现得很淡定了,因为我这几天观察过,她们不管怎么吵都好,都绝对不会真的去伤害对方,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相亲,不打不相爱。”说完我去抢浴室洗澡。
八个人一个宿舍,不抢不行啊。
洗完澡,看了某个方向一眼,她们还在吵,嗯,感情很好,可以吵这么久就是不动手;洗完衣服,再看了某个方向一眼,她们还在吵,嗯,感情真的很好,可以吵这么久还是不动手;换好帆布鞋……
还好她们已经停止掐架了,不然我得考虑光荣献身劝架事业。
拿上复习资料准备去教室,出宿舍前梦洁塞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地点竟然是医院,应该是接梦洁的那个初中同学,不过想不通,为什么我要和她一起去接她的初中同学?
去到教室还没坐下来就被班长抓住了手,我心里那个闷啊,怎么今天大家都很喜欢抓我手腕?我看着他。
可能是我眼光太过哀怨,他看着我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用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了指,说道:“班长,手,手。”
他突然咳嗽一声才说话,“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去3号舞蹈厅排练话剧。”
说是舞蹈厅,其实不仅仅是用于练舞蹈,也提供给学生排练话剧、小品等。
就为了这事火急燎赶地直接抓住我的手腕?“班长,要是你遇到你喜欢的女生你就完了。不是我唠叨啊,我是看你关系和我比较好我才提醒你,你喜欢的女生要是看到你和其他异性关系暧昧不清,哦,摸头发、敲脑袋、拉手腕也算,她就没有喜欢你的心思了。因为女生很小气的,她肯定不希望自己以后的男朋友和其他异性有肢体上的接触,就算他们本质上是清白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把我当哥们?”
哈?话题怎么变了?
我说班长,你到底会不会抓重点啊!
“我们当然是好哥们了!”我还打算说下一句,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赌气。接下来我就愣了,在座位上坐下,拿手肘捅同桌,问她:“我有说错什么吗?”
同桌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要是你喜欢的人只把你当朋友你什么感觉?”
我怔住。
这种感觉,我算得上最清楚吧,当初我倒追何云野的时候,他不就是只把我当朋友吗?
不知道他的腿伤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照顾他。
停!乔漫妮!别想他了!
我知道晚修快要开始了,但还是控制不住情绪跑到厕所用冷水泼脸。
我需要冷静。
结果出厕所后,更不冷静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苏子乾!
打招呼?不可能!
他背靠着墙,低着头,两手转着魔方,很专注。
太久不见,我都忘了,他除了是音乐系的才子外,还很擅长转魔方。当初也教过我,后来还送给我一个迷你魔方,两个大拇指的指甲边长,很可爱。
有个男生从男厕走出来跟他说话,他抬头看到我,目光清冷,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我心情复杂,那眼神是厌烦。
厌烦看到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不过那个男生却跑过来和我搭讪,要我电话号码联系方式什么的,要是以往我直接对着来人讽刺几句,然后抛去一个眼刀子就走,但现在不行,他在看着我的方向,他最讨厌的就是喧闹。最后我把电话给了那个男生,反正要了电话也不会干什么,很多人都是图一图搭讪过程的乐趣。
我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走了。”声音一贯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然后那个男生和他一起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今天真是出行不利。
恍恍惚惚做晚修前的练习试卷,再恍恍惚惚地上完第一节晚修。我就有种想绕着学校跑一圈的冲动。
不过这只是想想,我体力不好,而且学校很大,今晚跑一圈,明早我估计就得被人扶着躺学校医务室了。
尤记得高一那时候体能测试,那200米的终点我不是跑过去的,我是摔过去的,而且还不及格。不过那次我摔得有价值,因为当时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何云野好心扶起来了。而且他实在是看不过去我体能太差拉低班级的平均分,下午放学后我再去体育馆内的操场看他体育训练时,被他勒令跑五十米,每两天增加五十米。最后在他的监督下体育200米补考的时候我终于过了及格线。那段时间是和他接触的比较多,但也算是我高中生活中黑暗的一次经历之一。
这个课间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了。
到了第二节晚修,教室吵吵嚷嚷,就像闹事一样。不用看,肯定又是许航渊和他两个经常一起混的狐朋狗友。三个男人一台戏,我能说什么,我只能保持沉默,总有人治得了他们。
“乒乒乓乓”,嘈杂更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
我脾气上来了,就要吼一句“安静”,想不到有人替我说了,把我那一口气憋回去,差点没把我憋出个内伤。
不是班长,不是纪律委员,而是我们特立独行的宣传委员叶美琳同志是也!
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话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她在碎碎念:“啊,不行了不行了,这画面真是太有爱了,我承受不住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看起来怎么可以这么般配呢!”我看到她朝着许航渊的方向投去好几个眼神,然后接着碎碎念:“不不不,这都是错觉这都是错觉。”
我算是听懂了。
也朝许航渊的方向投去好几个眼神。
和许航渊的眼神撞个正着,我顿时尴尬地收回眼神,也开始小声碎碎念:“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乔漫妮,你是直女,你是直女,你是直女……”
就这样荒唐地过了一节晚修课。
到了第三节晚修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许航渊会来我座位找我,今天没有英语作业。
如果是因为刚才我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来讨个说法,那我就说不清了。
我显然想多了,他是过来问我要一些语文课本上的文言文翻译笔记。
我拿给他。
“你很紧张?”
看得出来?
他不是班长,我不会指望他能读懂我的眼神讲的是什么。
“写字太多手抖。”好吧,扯这种慌我都觉得脸红。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说我递笔记本给你的手在颤抖,是因为我看着你在想象刚才你和班上另外两个男生和谐的画面,而感到心虚。
他算是信了,拿到笔记本后,跟我说:“明天下午放学后还给你。”
“不行,明天上午上课时我要用。”我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明天上语文课前还给我,上午放学后我再借你。”
“可以。”
等他离开了,同桌说话了,“小心点。”
“什么?”等我问原因,同桌又不说话了,也不能勉强,我没忘记许航渊是她前男友。
还有人说过,同桌现在的身材会带着婴儿肥很有可能是因为和许航渊分手后暴饮暴食导致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不知道叶美琳同志是从哪里飘出来的,但她不是在和我说话,她在和我同桌说话。
我不明所以。
同桌就不那么淡定了,随便拿了一本练习册就直接拍到美琳脑门上,无视哀嚎声,义正言辞:“我说了!我不参与话剧!”
呃,秒懂。
感情叶同志诗性大发是为了再勾搭一个同胞参与话剧公演。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参与话剧,贡献出一份你的力量,让大家都感受到这个班级的凝聚力!”
“得了吧你,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助手吗?说得跟奥特曼打小怪兽拯救世界一样。”
这边的美琳再接再厉,我两耳接受不了她们的争论声,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