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基本上只看得到我的——应该说跟我有关的旗标而已……」
意思是说,像早上的事故是因为波及到晨胧,所以才看得见旗标吗——这么理解的菜波心想:『这能力看似方便却不方便;让人觉得有点方便,却也不尽然哪……』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让人感觉你们很要好!肢体接触就是感情好的证明!我也可以拉晨胧同学的耳朵吗?」
「行啊?」
「不许无缘无故拉我的耳朵!」
「有意义的话就可以吗?」
「行啊?」
「菜波,你不要幸灾乐祸地批准!话说回来,拉耳朵又有什么意思……?」
「找麻烦……之类的意思吧?」
「感情好差!!」
「不是的不是的!就算找了对方麻烦,对方也会笑嘻嘻地原谅自己的那种感觉,那一定就是要好的证据啦。」
喔,原来如此,的确有道理——晨胧一微笑赞同,茜的脸颊便略微泛红,她内心深处涌上喜悦,让她也不自觉地笑逐颜开。
「知己啊!看来你是懂我的!倒是晨胧同学,你笑起来感觉非常非常迷人!只要常常这样笑,寂寞的心情一定就会变少喔!」
「啊……」
晨胧不习惯被别人当面直接夸奖,不自觉微微耸肩,脸上的笑容转变为苦笑。茜见状,便嘟嚷着『啊呜,枉费刚刚笑得那么好看说……』,手还颤抖起来。
吃完午餐面包,托腮吸着纸盒装牛奶的菜波,这时露出带有揶揄意味的浅笑说:
「但是,如果对方不寂寞了,茜不就会丧失兴趣了吗?」
「在我心目中,会笑的晨胧比寂寞的晨胧更重要。这是历史性的瞬间喔。就算只是人类的一小步,也是我的一小步半!」
「「差不了多少吧!!」」
「你们果然很有默契……真好,我也想要有人和我和声。」
「何必羡慕别人,茜不是也有许多优点吗?」
菜波发挥虚弱的腕力掐扁暍光的牛奶纸盒,露出带着些微钦羡的害羞表情,别开视线这么说;听到菜波的话,茜展露了如花绽放的笑容。
「是、是吗!?比方说、比方说呢?」
「……这个嘛……像是会想找妾和晨胧一起吃饭不就是吗?」
看菜波有些自嘲,茜啊哈哈笑着像在表示「那么做很平常」以后,「呣……」地陷入沉思。
「个别吃比较好吗?」
「「这是个别面谈吗!」」
「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感情愈来愈好,不公平、不公平!」
但是,假使茜和晨胧吃过一半午餐后,茜再和菜波吃剩下一半的午餐的话,任谁都会认为晨胧与菜波的关系正在恶化破裂吧。
就这样,在意外显得意气相投的三人和乐融融地享用午餐的教室外,有一群人正在外悄悄围观情况。
「……话说,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进去了?」
形同被赶出教室的班上同学,思索着回去的时机。
「嗯……我住宿舍。怎么了……?」
与茜成为朋友的那天放学之际,晨胧拎起书包搭在肩上时,茜问『晨胧同学家住哪里?』晨胧这么回答后,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以去玩吗?」
「不行。」
听到晨胧的回答,「啊呜~」茜泫然欲泣,友情旗标应声折断。
『还是一样折旗标毫不手软哪……』菜波侧眼看着两人对话,把铅笔盒等物品收进书包。
「那种地方不适合让女生来。」
「比方说男生厕所吗?」
「那是哪门子宿舍!?」
茜对晨胧畏畏缩缩的说法所表示的疑问,让晨胧很难得地全力吐槽。
「比方说房间设在隔间里面吗?」
「就算是囚犯都住得比这好吧……?」
不对,既然是千金小姐,宅邸的厕所或许相当宽敞。晨胧如此念头一转,再想到刻意隐瞒也没意义,于是便实话实说:
「该怎么说呢?因为我们宿舍很脏,脏得要命。」
「那就来打扫吧!别看茜这样,茜可是很爱干净的喔?※嗯哼!」(译注:『K-ON!』的平泽唯鼓起干劲时发出的鼻声。)
然后,茜的友情旗标一如往常,立刻竖起新的一支;对此,晨胧已超越恐惧,甚至渐渐佩服起来。
虽然茜热心提议,但晨胧却双手环胸,「嗯——」地沉思起来。
反观茜则是干劲十足,以不可思议的生涩动作,用类似练习拳击的动作开始擦虚拟窗户,不过,与其说是擦窗户,更像是「※上蜡!打蜡!」(译注:「Waxon。Waxoff」,出自电影『小子难缠』里,透过汽车打蜡练习空手道的桥段。)
「随便你吧。」「随我喜欢怎么样都行!」
「不是的!不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晨胧你就接受事实吧!哈哈!」菜波笑的捂住嘴巴背对着晨胧说。
就这样,茜、菜波、晨胧三人成群结队,前往晨胧住的宿舍。
这座巨大的旗谷学园,校地外侧有悬挂式电车环绕行驶,停靠站一共四个,分别是西南方的学园代代木上原站、东南方的学园代代木公园站、西北方的学园旗谷北站、东北方的学园初台北站。
高中部靠近代代木公园站,而晨胧的宿舍则靠近初台站。
虽然算是徒步可以到达的距离,但旗谷学园的学生只要出示学生证,就可以在这四站之间自由上下车,所以当然是选择坐电车。
「我还以为宿舍都集中在大道上,原来这一带也有啊。」
「对啊…………为了慎重起见,我再确认一次,宿舍真的很脏喔,你们真的要来吗?」
「倒是晨胧,汝才转学第二天,房间就已经脏到不能见人了吗……」
「有意见就别来啦……」
菜波还来不及反击晨胧已经几近脱力的发言,茜便发出开朗的声音和气地插嘴。
「一定行李还没全部拆封归位,乱成一团对吧?那就包在茜身上!」
茜的有干劲旗标依然保有强大势力。
四人在学园初台北站下车,走了一小段路后,渐渐看到农田及牧场。
「……这是怎样?农村吗?」菜波问。
「我记得……这里是农林水产园艺社的农场。」
「园艺……?」
这里远看甚至像是田园风景的光景,感觉颇具规模,菜波皱起眉头,怀疑这是不是农家害怕减产政策所采取的回避方案。
穿过农场后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木,与其说是树林更像森林,走在里面有森林浴的感觉。
「……这种地方有宿舍吗?」
「好棒喔,家住森林里耶。」
相对于菜波不高兴地表示「再偏僻也该有个限度」,茜则是笑口常开,朝正向思考。
走在两人前面领头的晨胧,心情跟两人截然不同,走个不停。
然后,在森林中的一小块空地中——
悄然伫立着一栋建筑物。
屋顶边缘掉落,墙壁不仅一部分崩塌,还爬满常春藤,门快要腐朽,窗户玻璃破掉没补,周围杂草丛生。
就算把标准放到最宽,看起来也像……
「废墟……?」
「什么……这间破破烂烂的宿舍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看。」
晨胧给大家看学生手册的住宿生证明页。上面写着「冒险寮」。菜波看向发霉的宿舍门牌,蹙起眉头。
「这里的确是冒险寮……」
「你就住在……这里……吗?」
茜的眼眸失去光辉,茫然杵在原地。但,晨胧有些自嘲地笑着点头。
「像我这种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人,哪还能奢望什么?既无处可去,也无家可归……如今学园不仅给我遮风避雨的地方,还给我奖学金。要是我再过分要求,被赶出去的话,不就可悲到惨不忍睹了吗?」
「可是……就算是这样,住在这种地方……」
「毕竟我处于这种境遇,也可能是看我好欺侮吧。不过收留像我这样的人,学园也比较容易对外募款……不过,那也只需要收留的事实,之后怎么处置也没人在意吧。」
「被邀请到朋友家和进男孩子的房间,都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