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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愁滋味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在大地,一片片光的斑驳在未退去的雾水中射出一道道明显的光痕,就像是从天上落下的一天长长的绳索。

无风,有些燥热!一位瘦弱的少年坐在树下阴凉处。

这少年面色有些蜡黄,不过一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睛里,流露出异于常人的神采,两条剑眉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气。

少年身上穿着亚黄色的麻布制成的衣服,上面补丁摞着补丁,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层一层粘上去的一般。

“唉!”少年叹了一口气,微皱的双眉之间流落出淡淡的愁绪,一双星眸有些暗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粗狂的呼喊:“韩风,韩风!你娘亲在寻你!”

韩风听闻,怅怅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来人。

只见一人影风风火火跑过来,那正是韩风打小玩到大的伙伴,名为李虎。

这李虎生的是虎头虎脑,膀阔腰圆,有一把子力气。即便是成年人中能在角力上赢得了他的也没几个!

几个呼吸,李虎便跑到韩风身旁。外边那么大的太阳,而李虎额头之上竟没有一滴汗水,而且气息悠长,丝毫没有气喘的迹象。

“韩风,你小子在这儿弄啥?看蚂蚁上树呢!快着点,你娘亲在寻你。”李虎走过去一屁股将韩风挤走,而后安然地半依着树,惬意的哼哼的两声。

“虎子,我说你不会慢着点啊!跑那么快干嘛,回头再绊着石头把你那俩大门牙给磕掉,”韩风可是挤不过李虎,很自觉的就站起身子。

“靠,不是说过了么,不准拿我的牙说事儿,再说了,老梁头都说了我这叫牙大吃天下。”李虎佯怒道。

李虎有两颗大门牙!本来他长得是像是一头小老虎一样,可是配上这两颗兔子一样大门牙,整个就把他威猛的气势破坏掉,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李虎也是顶烦有人动不动就拿他的大门牙说笑,为此村子里所有敢当他面说他大板牙的孩子,都被他揍了一通。

当然韩风除外,他还会时不时的拿李虎的大板牙开开玩笑,不过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两人笑笑就过去了。

“得得得.你牙大吃天下,本少爷也该回家喽!”韩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送给李虎一个背影,摇头晃脑的走了。

“等等我啊!我这石头还没暖热呢!”李虎吼了一句,麻溜站起来,赶了上去。

这两少年,一个清瘦,一个壮硕,清晨的阳光下,缓缓前行,笑声传的老远,刺破天际晨云。

韩风并非没由来的到这儿坐着,他心头也是烦闷。云松书院招生时间马上就要过了,他很想去云松书院读书。

村西的老梁头曾经说过,凡是能够进入云松书院读书的学子,那可就算是踏入富贵的大门了!日后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代名士,若是能够得到赏识入皇朝为官,那就算是一步登天,平步青云,成为万人之上则是指日可待。

可是云松书院每两年才会招收一次学子,而且只招收16岁以下的学子。韩风今年已经15岁,如果今年再进不去,那可就真的彻底没希望了!

最关键的是,云松书院的学费实在是太高,远远超出他家的收入。即便是不吃不喝那也要好几年才能攒够,所以他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告别李虎,韩风扭头朝自家走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座破旧的院落,坑坑洼洼的围墙,还是前两年他和父亲一起用泥土夯出来的,这才两年就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了,上面长满了青草。正当中两扇破旧的木门,上面茅草搭建的屋檐。

韩风轻轻地推开那破旧的大门,木门转轴处发出吱呀的响声,院子不大,三间茅草屋屹立当中。屋顶处灰黑的茅草上满布青苔,斑驳的土墙讲诉着时间的风雨,坑洼不平的地面也默默昭示着贫困。

韩风看了看自家院子,虽说有些破旧,不过在他眼中皆是温情。

“爹、娘我回来了。”韩风整理一下情绪,开口喊道。

“恩,”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韩风推开门,看到他父亲韩奎元正端坐在桌子旁,手里端着小半碗粗糙的大米。

那大米一看就知道是顶便宜的,据说城里的大户人家用这种米来饲养骡马。

然而就是这种糙米在他家里却成为主食,韩奎元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破了好几个豁口的黄瓷海碗,碗里面盛着不多的咸菜,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油水。

韩奎元看到韩风进屋,就把手里的碗放下:“小风,怎么今天晨读这么晚?”

“行了,孩子刚回来,一定饿了,快点坐下来吃饭,”韩风的娘亲苏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同样粗糙的米,只不过这碗米饭显然比其他两碗的要多一些,

“恩,娘,”韩风答应了一声就坐在了父亲韩奎元身旁大口吃饭。

米饭虽然是粗糙的难以下咽,但韩风却是吃的香甜,不仅仅是因为肚子饿,更多的是因为父母对自己的爱。

过了一会儿韩奎元放下手里的碗筷,母亲苏云看到也把手里的碗筷放下。

“小风啊!”那专属于父亲的深沉沧桑的声音又响起,“今年.家里还是没有太多.钱,”

“爹!”韩风打断了韩奎元的话,他看着父亲和母亲。

韩奎元和苏云不过只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但是岁月在他们的身上似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头发已经变得斑白,身体也变得佝偻。

“爹,我不去云松书院了!”韩风暗暗下了决定,自己哪怕不去云松书院,也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韩奎元和苏云一愣,看着懂事的孩子,旋即眼眶湿红。

不过,韩奎元可不想断了孩子的希望,“小风,钱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再去借借,一定会有的!”

“不用了,爹!”韩枫也知道自己家在村子里单门独户,又没有亲戚,哪里能够借来钱!

他安慰道:“我也不是一定要去云松书院的!那不就是个书院嘛,去不去都一样,我相信凭借我自己的努力以后一定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韩风故作轻松,可是他越是如此,韩奎元与苏云心中越是觉得亏欠他们的孩子。

韩风的母亲苏云在一旁看着,因为长时间劳作而皲裂的手指相互搅着,那原本应该年轻的脸上也被常年的劳作留下了一道道痕迹,听着儿子的这番话她只能紧紧地抿着嘴重重的叹了口气。

“对了,父亲,我准备明天开始就去跟着猎叔去上山学打猎,贴补大家用。说不定我还能猎到猛虎,那时候就能买个好价钱了!”韩风乐观的说着。

“不行,这太危险了,上山打猎太危险,你还是跟着我到地里去吧,虽然收入不多但最起码还是很安全的。

再说了你到山里去打猎也不一定会打到猎物,又徒增了那么多的危险。”韩奎元否决了韩风的决定。

“是啊!小风,你还是别去上山打猎了,这多危险啊!”韩风的母亲也在一旁劝阻。

“父亲,母亲你们别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放心吧没事的,小虎子明天也会去的。再说了还有猎大叔照看着,

而且我们只是在外围并不会往山里面去,所以你们就放心吧!”韩风倔强的坚持着,

韩奎元和苏云相视一眼,他们都了解他们的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打定的主意就从来没改过!

“那好,既然你这么坚持着,就去吧,不过咱们先做一个约定!”韩奎元最终无奈答应,却也做了准备。

“什么约定?”韩风听闻兴趣大增。

“如果你在三天内不能猎到能卖钱的猎物,那么你就跟着我到地里去务农。”韩奎元盯着韩风说道,那一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

“对,就按你父亲这么说的办,”苏云附和道。

要知道猎到猎物和猎到能卖钱的猎物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野鸡野兔这一类的猎物除了能打牙祭之外,是不能拿到集市上去卖的。只有大型的野兽的皮毛和肉才能卖钱。所以韩奎元才有如此一说。

韩风听了父母的话,低下头仔细想了想,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父母,双眼之中闪动着坚定地光芒:“好,父亲我答应你!”

韩奎元见韩风考虑之后答应,转头对着苏云说:“云儿,你去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吧!”

“元哥!”韩风的母亲苏云惊叫一声,直直看着韩奎元。

“去吧!他还是个孩子!”韩奎元看着苏云深情说道。

苏云犹豫片刻便走进屋子,不一会儿拖出一个大大的箱子。

韩风看着那个破旧的木箱感到惊诧,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箱子。

韩奎元接过箱子,轻轻擦拭上面的尘土,打开了这尘封多年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开启这尘封多年的记忆。

箱子被慢慢的打开,韩风伸着脑袋往里面看。

一把弓,一个箭袋,里面还插着几枝羽箭,一副轻便的皮甲,一把半米长的弯刀,一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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