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自此后,不知为何,都半个月了,都没进入过后宫,哪怕有妃子去养心殿求见于他,皇上也一概不理会,即使浅云也不例外,只不过托小太监送了一卷自己练的书法,浅云打开书卷,上面用鸾飘凤泊的字体写着两行的诗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浅云将这一卷书法捧在胸口,会心地笑了。
浅云一人在宫里也是无所事事,整个东晋皇宫都走遍了,实在无聊得紧,突然想起有个宁嫔,她还未见过,听说她身子不太好,浅云身为皇后,理所应当地去看看,况且还有一个小公主,浅云还是她的嫡母呢。
浅云便带着一群丫鬟嬷嬷到了宁嫔所处的咸福宫,进入外殿时,看见一个身穿团花锦簇华衣的小女孩正在地上乱跑,蹒跚而行,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身旁的乳母正小心的拦着她,还怕她跌倒,而座椅上的女子,穿着素白色的长锦衣显得十分素净,只是粉妆玉琢便显得清新脱俗,温柔地看着玩闹的小公主笑着。
当看到浅云进来时,先是愣了一下,虽没见过,但也猜出是何人了。宁嫔行了个跪礼:“拜见皇后娘娘,臣妾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不必多礼,听说你身子不太好,本宫带了些蜀国的鹿茸和杜仲给你补补身子。”
“多谢娘娘。”宁嫔唤来小公主:“若水,来见过皇后娘娘。”
若水踉踉跄跄地扶了下身子,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看到如此可爱的小女孩,浅云十分喜欢,她摸了摸公主的双颊:“若水好生灵动,母后喜欢的不得了。”她将一支玉凤形笄轻轻地插在若水的头上,摸了摸她的头。
“若水还小,怎受得起如此贵重的东西。”宁嫔看见浅云如此喜爱公主,心中也十分欣喜。
“公主玲珑可爱,本宫十分欢喜。”
“是啊,深宫寂寞,臣妾得了公主,这咸福宫才变得热闹些,可惜当年生她时,臣妾坏了身子,不知能否等到若水嫁人。咳咳……”宁嫔咳得费力,年纪尚轻身体便如此,真是天妒红颜。
“宁嫔姐姐快坐下,喝口茶歇一歇。”浅云看宁嫔咳地如此厉害,赶紧将她扶到椅子上。浅云初见宁嫔,便有惺惺相惜之感。
“有劳皇后了,娘娘快坐下。”宁嫔挥了挥手,奶娘将公主抱走了,“前日听说,太后惩罚娘娘了,娘娘受委屈了。”宁嫔对浅云也甚有好感,皇后的亲和,对待公主的慈爱,十分难得,宁嫔自知皇上的心不在她那,有了个公主,她已经满足了。
“也说不上委屈,太后不过拿本宫立威罢了。初来乍到,本宫也没什么法子,只能承受了。”那次寿康宫门口的罚跪是浅云心中的一根刺,当着宫中奴才们的面,这个皇后当的一点颜面都无,她在蜀国当公主时守蜀皇宠爱,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娘娘千万别放在心里,那太后啊,只不过是吃味罢了,”宁嫔遮口轻笑着:“当年太后为了让朝中大臣支持皇上登基,亲自登门跪求,太后对皇上可是母子情深,只不过皇后来后,皇上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半月才来后宫两三回,现在可是日日在钟粹宫待着,娘娘宠冠后宫,太后心慌了。”
“啊,这……本宫始料未及,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太后为皇上牺牲这么多,倒让我刮目相看。”浅云没想到太后竟是吃醋了,不过听到太后为了皇上吃了那么多苦,她便心软了。
“不过这皇上怎么半个多月都没进后宫了,这里面的秘辛恐怕只有娘娘知道了。”
“本宫也甚是无奈,夹在皇上和太后中间很为难,当日在寿康宫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皇上连我也不召见。”
宁嫔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想处理此事,也不难。”
“哦,宁嫔姐姐不妨赐教。”浅云听到宁嫔有法子解决,一下子来了精神。
一看见浅云刚才还丧气的表情一下了变得明亮起来,便浅笑了几声:“太后现在最想要的便是皇孙,若是皇后能为皇上诞下麟儿,那此事便完美解决了,既不用惹怒皇上,也不会得罪太后。”
“这……你让我如何向皇上提及。”浅云虽已嫁作人妇,不过还未做好为人母的打算。
“臣妾不过一句玩笑罢了,怀胎十月,等降麟儿,都什么时候了。”宁嫔见浅云如此认真又害羞的模样,虽为皇后,却似妹妹一般纯洁美好。
“宁嫔姐姐就打趣我吧,本以为你真有法子帮我呢。”
“其实娘娘不必烦恼,皇上如此疼爱你,太后爱屋及乌,过段时间,总会想通的。”看到浅云真为此事忧心,宁嫔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跟宁嫔姐姐说话真是舒心,以后就喊你宁姐姐吧。”
“臣妾遵旨。”宁嫔开心地笑着,没想到在后宫之中,也能遇到如此相亲的姐妹,可能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吧。
她们二人在咸福宫聊了一下午,说说笑笑,直到浅云看见宁嫔有一丝疲倦之意,她害怕打扰到宁嫔休息,便嘱咐她要用蜀国的补药,才依依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