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480200000135

第135章

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部分在故乡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搬家的事。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母亲说。

“是的。”

“还有闰土,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我已经将你到家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⑵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⑶。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⑷,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⑸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贼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无端的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他在水果电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阿!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现在我的母亲提起了他,我这儿时的记忆,忽而全都闪电似的苏生过来,似乎看到了我的美丽的故乡了。我应声说:

“这好极!他,——怎样?……”

“他?……他景况也很不如意……”母亲说着,便向房外看,“这些人又来了。说是买木器,顺手也就随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

母亲站起身,出去了。门外有几个女人的声音。我便招宏儿走近面前,和他闲话:问他可会写字,可愿意出门。

“我们坐火车去么?”

“我们坐火车去。”

“船呢?”

“先坐船,……”

“哈!这模样了!胡子这么长了!”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起来。

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我愕然了。

“不认识了么?我还抱过你咧!”

我愈加愕然了。幸而我的母亲也就进来,从旁说:

“他多年出门,统忘却了。你该记得罢,”便向着我说,“这是斜对门的杨二嫂,……开豆腐店的。”

哦,我记得了。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杨二嫂,人都叫伊“豆腐西施”⑹。但是擦着****,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所以竟完全忘却了。然而圆规很不平,显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⑺,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⑻似的,冷笑说:

“忘了?这真是贵人眼高……”

“那有这事……我……”我惶恐着,站起来说。

“那么,我对你说。迅哥儿,你阔了,搬动又笨重,你还要什么这些破烂木器,让我拿去罢。我们小户人家,用得着。”

“我并没有阔哩。我须卖了这些,再去……”

“阿呀呀,你放了道台⑼了,还说不阔?你现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的大轿,还说不阔?吓,什么都瞒不过我。”

我知道无话可说了,便闭了口,默默的站着。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圆规一面愤愤的回转身,一面絮絮的说,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此后又有近处的本家和亲戚来访问我。我一面应酬,偷空便收拾些行李,这样的过了三四天。

一日是天气很冷的午后,我吃过午饭,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了,便回头去看。我看时,不由的非常出惊,慌忙站起身,迎着走去。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来,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只是黄瘦些,颈子上没有银圈罢了。“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躲躲闪闪……”

母亲和宏儿下楼来了,他们大约也听到了声音。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实在喜欢的不得了,知道老爷回来……”闰土说。

“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母亲高兴的说。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闰土说着,又叫水生上来打拱,那孩子却害羞,紧紧的只贴在他背后。

“他就是水生?第五个?都是生人,怕生也难怪的;还是宏儿和他去走走。”母亲说。

宏儿听得这话,便来招水生,水生却松松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母亲叫闰土坐,他迟疑了一回,终于就了坐,将长烟管靠在桌旁,递过纸包来,说:

“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我问问他的景况。他只是摇头。

“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母亲问他,知道他的家里事务忙,明天便得回去;又没有吃过午饭,便叫他自己到厨下炒饭吃去。

他出去了;母亲和我都叹息他的景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母亲对我说,凡是不必搬走的东西,尽可以送他,可以听他自己去拣择。

下午,他拣好了几件东西:两条长桌,四个椅子,一副香炉和烛台,一杆抬秤。他又要所有的草灰(我们这里煮饭是烧稻草的,那灰,可以做沙地的肥料),待我们启程的时候,他用船来载去。

夜间,我们又谈些闲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第二天早晨,他就领了水生回去了。

又过了九日,是我们启程的日期。闰土早晨便到了,水生没有同来,却只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管船只。我们终日很忙碌,再没有谈天的工夫。来客也不少,有送行的,有拿东西的,有送行兼拿东西的。待到傍晚我们上船的时候,这老屋里的所有破旧大小粗细东西,已经一扫而空了。

第三部分:离故乡

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

宏儿和我靠着船窗,同看外面模糊的风景,他忽然问道:

“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

“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想。

我和母亲也都有些惘然,于是又提起闰土来。母亲说,那豆腐西施的杨二嫂,自从我家收拾行李以来,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里,掏出十多个碗碟来,议论之后,便定说是闰土埋着的,他可以在运灰的时候,一齐搬回家里去;杨二嫂发见了这件事,自己很以为功,便拿了那狗气杀(这是我们这里养鸡的器具,木盘上面有着栅栏,内盛食料,鸡可以伸进颈子去啄,狗却不能,只能看着气死),飞也似的跑了,亏伊装着这么高低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同类推荐
  • 黄山剑侠传

    黄山剑侠传

    本故事讲了一个修仙的故事,一个穿越者从黄山开始的修仙故事。练功升级,卖萌装逼;寻宝探秘,金钱美女。一般故事有的,本故事都可以有。襄儿问情,蹙了峨眉;龙女痴等,终了南山。提起峨眉,我最先想到的人是郭襄芷若之流。如果,以后提起黄山,您能想到无邪,将是我最大的欣慰。本人羡诗词,慕玄幻,可以从修仙的角度为您解一曲《鹊桥仙》。
  • 风云之端

    风云之端

    一个遭遇袭击的小子,在逃命的过程中误入其中,再写下了一段传奇。风雨散云客,骄阳今日出。昆山认美玉,百炼锋自成。看牧辉如何从一届布衣成长为一世之仙,面对人,兽,科技,天外和内斗如何脱颖而出,踏出一条他自己的独步风云之路。
  • 魔演万道

    魔演万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渺渺微焱,也能焚天!
  • 暴风少年

    暴风少年

    热血的时代、巅峰的战斗、狂潮来袭。暴风少年登场、燃烧激情的岁月、天地为戮、征战八方、摆平世界...【求各位读者大大分享一下,推广一下,十一感激不尽呢!新书需要宣传。多谢大家,我爱你们。^O^/】感谢腾讯文学书评团提供书评支持
  • 修真小子

    修真小子

    林天本是京城、林家大少,奈何父母不被家主看中,连自己也受到几个堂弟的凌辱,到最后还被逼得离家逃走。…………还经常被追杀……所幸不死得了一本秘籍,从此…………
热门推荐
  • 末日万生

    末日万生

    神魔发怒,判地球生灵万劫不复。血日当空;妖星耀世;黑雪飘零;邪雷滚滚;地球的外空间,被完全撕碎!虫族破裂空间,视地球生灵为羔羊!高位面修真者,肆意抓捕生灵为修奴!用来种植植物的土壤;喝下去不会生病的水;吸入不会烂肺的空气!这些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已经成为珍贵的资源。面对虫族的肆虐,高位面修真者的蔑视众生,视他们为蝼蚁!两族的不断迫害!幽力、灵力随着破开的空间,双双降临,地球土著生灵,在不断的逃亡,与抵抗之中,终唤醒其体内祖血。隐藏在地球的神秘传说,随着血脉的觉醒,祖灵的出现,面对敌人不断的残酷压迫,三族开始联手…
  • 活火雾语

    活火雾语

    2013底,超级恐怖组织十芒星启动了位于南极洲的远古机器,造成了全球范围内的剧烈气候变化。大灾难直接或间接造成了数十亿人口的死亡,经济的倒退以及大片土地被上涨的海水淹没。同时,十芒星的举动使得自然科学长期未发现的另一个领域被公之于众,“魔法”成为了另一项重要的生存工具。17年后,人类残破社会秩序被勉强重组,在“魔法”大发展之后,与科学相结合,显露出了勃勃生机,人类开始重建家园甚至超过了灾难前的水平。但在南极融冰导致的气候变化之下,汹涌的暗流正涌动。十芒星残党,狂信者,野心家......阴谋正在酝酿。政权,科学,魔法......冲突即将爆发
  • 龙凤斗:妖孽王爷倾城妃

    龙凤斗:妖孽王爷倾城妃

    她,21世纪金牌特工,性格多面天才少女,一朝穿越竟成了凤府废材小姐。他,帝国战神,冷酷似仙似神邸,邪魅似妖似魔王。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大陆,当她遇见他,他避她追,他躲她逐,终是避不开躲不过,赖在他的臂腕之中。她抬头,温柔如水“尘,终其一生我只会爱你一人,携手白发,只许你忠诚,可好?”他低头捧住她的双颊,依旧如此霸道“好!竟然决定,这辈子你妄想再从我身边逃开!”
  • 大理寺少卿的宠物生涯

    大理寺少卿的宠物生涯

    别人穿越都是吃香喝辣,为嘛她穿越却要整天吃死老鼠?别人穿越后身边都有美男相伴,为嘛她却要变成傲娇男的药引?浑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了不说,最主要的是他需要的药引居然长在她的关键部位上……大哥,能不能打个商量,伦家好歹也是一只娇小呆萌宇宙无敌的小香狸,你怎么能对伦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泥们都闪开,让喵静一静。【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魅王宠妃:转世投胎

    魅王宠妃:转世投胎

    他,现代的王者,站在无人能及的高峰,他却把毕生的宠爱给予了一个傲娇的丫头;她,一只纯洁的绵羊,她却被他宠成一只老虎,她也深深的爱着冰山王子。一次偶然,穿越,让她们又成为了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他们之间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 我和大清有个约会

    我和大清有个约会

    安然一觉醒来来到了大清,成为了秀女,入宫成了唯一选择...四爷说:我一直在等你...八爷说:你原本属于我...九爷说:至死方休...十四说:为了你我也要做皇帝.群:38297616
  • 火车旁的那所学校

    火车旁的那所学校

    传闻火车旁的那所学校原本是乱葬岗,乱葬岗里的死尸有被害时的、被冤死、……各种死法都有,可惜找不到他们的家人所以都扔到哪里,最后那乱葬岗给压平后卖给了一个人,然后那个人就盖了一所学校,火车也因为那是个乱葬岗所以火车轨道也要改动……
  • 一刀之灵

    一刀之灵

    “什么?!这个小宠物是你的大哥?!”,矮人王子有着精铁一样坚硬的心脏,可听到这个消息,也只能吐血。……一阵歌声忽而飘来。“能不能别想太多/会不会手牵着手/晚一点才再到尽头/你说不该再相见只为了瞬间/谢谢你让我听见。”听到那歌声,往昔那些幸福甜蜜心动的时光,一幕一幕的浮现到眼前,克瑞丝泪流满面,情如潮涌,再也无法承受,向前走去,大声叫道:“你回去吧,我们不肯能,永远不可能。”……恶魔之王冷冷看着索木,好像他就是死人一个。“人类都是如此的愚蠢?”索木同样冷冷看着恶魔之王,面对自古以来最可怕的敌人,丝毫没有退缩。“正因为我们知道愚蠢,所以我们永远比其他种族,想得更多,做得更多,也要强大的多!”……
  • 玫瑰岛之恋

    玫瑰岛之恋

    我在这盛开着玫瑰花的小岛上,静候你的归来!爱人忽然失踪,白依然执着于当初的诺言。在经历一番波折之后得到一个尚未开发的小岛。她在家人朋友的支持和帮助下,将小岛变成一座飘着玫瑰香风的旅游胜地。目送一对对情侣在岛上步入婚姻殿堂,感慨万分,终于决定将自己嫁出去。
  • 伤城之爱

    伤城之爱

    十七岁,她爱他,爱得痴狂,爱得执着,却无意间害他锒铛入狱。十七岁,他爱她,爱得隐忍,爱得小心翼翼,却无意害她受伤失去了记忆。八年后重逢,他恨得深沉,爱得纠结。当后来了解了所有的真相,他才知道,一直以来,不配去爱的人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