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那个少年就这样一头撞进来,还真是同自投罗网无异。
连少年自己最后都意识到这是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所以被她就这么无端放走时,才会走的那么不安,害怕是让他放松警惕的陷阱。
可若是让她直接把人扣下来,说到底除了要多分出一些人力来看守他外,并无半分益处,甚至有可能还会招致更多的麻烦。
远不如让他物尽其用的发挥一点余热,才好体现他这一趟没有白来的价值。
“吴嬷嬷,我想找的是他背后的人,扣着他的命做什么。说到底那也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何必要再去为难对方?”吴嬷嬷的本意也是在她身上考虑,自然也不能去怪她小题大做。
更何况,就放人这个事来说,还真不一定就是完全的安全。
安玉景身上所带着的被曝光的风险也是十分之大,端看少年背后所隐藏的人的态度抉择。
如果她的判断没错,少年身边必然还有很多同他一样状况的人,不甘心屈服,却又被命运左右。
想要彻底的解脱,就必然要有豁出一切的搏命觉悟。
“可是小姐,你太心宽了。那些被种下血誓蛊的人,无论能力情况如何,但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对控蛊者的忠诚。这是那些背后之人最大的依仗。就算是想要反抗,除非躲得远远的,在蛊虫还未破茧、控蛊者对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之前……”
安玉景正听得专注,忽然发现吴嬷嬷无故的收了声,眉头紧蹙,好像遇到了难以理解的问题?
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隐逸?
吴嬷嬷目光游移了片刻,仿佛找到了什么疑点的苗头,扭头问今夏:“药方放在那里?”
因为混在药册里,还没来得及销毁,谁想这会儿竟然派上了用场。
今夏从包袱里翻出未曾佩戴的荷包,手指一抠,就将隐藏在里头的折成小方块的药方给掏出来,递给吴嬷嬷。
“嬷嬷可是察觉到什么不妥?”安玉景没有见过真正的药方,一切也都是凭着吴嬷嬷的考证为准。
她如今身负凤凰蛊,虽然对蛊虫独外敏感,可到底还是缺少了一份真正掌握的底气。
就好比她手里的巫医古书,她比别人多了一份看得懂的底气,却不能因此而告诉别人,她已经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了然于胸的侃侃而谈。
吴嬷嬷翻着手里的药方,翻来覆去的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察觉因为习惯而被她忽略过去的盲点。
巫灵一族自有传说开始便崇尚巫蛊一道,而对于虫蛊的运用更是被认为是天赐的能力。
蛊虫大都源于同脉,只是对于倾向不同能力的作用时,药方便会有相应的变化。
但万变不离其宗,主位的药用是绝对不会有太大的改动,而剩余零星的药材,自然都是会随着情况改变,作为变通的调整。
血誓蛊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改变人体的能力,将之力量提升到极限,与寄主既是相辅相成的共生关系,反之也会成为争夺生存空间的竞争关系。
所以药用的关键,就在于人身上,故而才会出现在人体养毒的情况。
她当时因为看到最关键的那几味药材便心神大动,想到往事的悲愤,却反而将最重要的事情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