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打更人,已经循着街道敲响了三更天的更鼓声。
经过这一场一惊一动的情绪大转,吴嬷嬷的脑子还有些发懵,不能及时考虑其中牵涉的干系,只是黯然的顺着安玉景的引导而思考,故而沉默下来。
今夏拍着吴嬷嬷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她的心神还吴嬷嬷的诉说里沉浮,但安玉景随即的一番解释,又让她心里像卡着一道说不出的迷雾。
她本就不是一个能耐住藏谜的人,有了想不通的地方,身边又都是自己人,自然就没有顾忌的问出来:“按小姐的意思,难道之前袭击我们的人和这里的人贩子也有关联?”可是转念又觉得不对,“之前袭击我们的不是南越人吗?”
今夏吐露的“南越”二字深深的触动了安玉景最深刻的记忆,她一恍惚,就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南越皇族和李氏后裔,有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她不禁问了在场或许是唯一知道内情的吴嬷嬷。
而这一句不禁脱口而出的李氏后裔,更让她想起了那间夺命的石室,还有那个面若疯狂的女人……以及那个女人口中深情意中喊着的“李郞”!
心里一突,安玉景随即想到,如果楚明睿与之交易的南越皇族就是她的话……那个躺着的身穿皇子朝服的男人,会不会其实就是身负重伤的李氏皇子?
可是他既未醒来,又有谁人能指挥的动他的旧部?
凭那个南越的皇族女子?
安玉景忍不住的皱眉,许多线索变成了凌乱的团麻,让她丝毫找不出最关键的线索。
这些心念微微划过脑际,耳边已经传来吴嬷嬷的说话声:“南越的百里家当年就是个有心没胆的小人,若非当初李氏王朝突然倾倒,而新帝为了北疆之事,腾不出手来收拾,也轮不到他占据一偶之地。可说道牵扯,除了前朝旧主的关系,是否还有别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吴嬷嬷不知道安玉景是何用意,可是她脸上的失望之情,显而易见的让人有了误会。
随即又道:“如今南越与新朝关系似友非友的让人琢磨不定,那些人会去南越寻找庇护之地也不是什么难猜之事,小姐是在怀疑什么?”
不是她怀疑什么,而是有些事情确实难以明说。
“算了,有些事急不得,等缓些时候,或许还能有新的发现。”安玉景叹了口气,面上的倦意深重,让人见之心疼不已。
吴嬷嬷知她心里积压的危机之念甚深,又苦无从劝解,只能缓声道:“既然急不来,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
安玉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吴嬷嬷的劝解。
今夏立刻会意的上去扶着安玉景,准备伺候她休息,尔冬率先一步的去铺床。吴嬷嬷则将已经叠好的碗筷送去厨房,顺便去带些热水回来。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安玉景就瞥见今夏脸上不时闪过的苦恼和困惑。忽而好笑道:“怎么还有什么没想通透的?”
被人揭穿了心思,今夏索性也不装的直接道:“其实吧,奴婢这件事上上下下的压根就没想通透过。”